馬又不能像人那樣會說話表達自己的想法,它隻能用動作來表達自己腦子裏想的是啥。


    晏惜寒幾次做出和善的靠近舉動,黑馬都如此般地巧妙躲開。


    黑馬很聰明,我既不過分地得罪你,又不讓你靠近,因為我的主人不是你,我熟悉他的聲音。


    他頻頻做出友善的舉動,逐漸靠近黑馬,用手愛撫它的鼻子、頭、臉和脖頸處,黑馬才漸漸接受他,默許他可以牽著韁繩溜它。


    但僅限於此,絕不允許他騎它。


    馬對主人很忠誠,似乎晏惜寒並不著急騎它,欲擒故縱。


    黑馬已經允許自己觸碰它,說明馬不討厭自己。


    假以時日,黑馬會認可他是主人的。


    他給黑馬起了“閃電”的昵稱。


    他頭一次看見它時,它像黑色閃電一般,一閃而過。


    晏惜寒把被吳有德搞得一片狼藉的斷壁四周重新清理幹淨。


    接著,把山羊扒皮,羊皮被他曬在陽光充足的樹椏上。


    想等空閑下來,把它用草木灰熟出來,往地鋪上一鋪,呱呱叫的羊皮褥子,隔涼保暖那算是蓋了帽了。


    或者天冷時縫成衣褲穿在身上也沒治了。


    羊肉被他切成薄片,晾曬在用細樹椏搭成的架子上。


    羊排則被他架在烤架上烤熟,啃吃了一部分的一小部分就飽了,剩下的等餓了再接著吃。


    一個整羊排,夠吃幾天的了。


    他用匕首割下一小塊熟肉,喂給小家夥吃,小家夥竟然狼吞虎咽。


    “原來它也知道熟肉好吃啊!”


    逗得晏惜寒忍不住地“哈哈哈”大笑,這是他被流放到這個島嶼以來的第一次笑,還是開懷大笑。


    笑著笑著,他流出了難過的眼淚。


    先是第一滴眼淚溢出,接著就是第二滴,再接著就是接連不斷,眼淚奮不顧身地撲簌撲簌地往下跳。


    他早已經不記得了,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不再笑了。


    因為後來,他生活在沒有笑聲的氛圍裏。


    原本他很開心和幸福,養父母對他疼愛有加,當成了自己親子,沒有絲毫嫌棄和鄙視。


    養父母的女兒若蘭也把他當成了親哥哥,一天到晚對著自己微笑,一笑那張俏臉就紅。


    他知道那是她害羞,因為她心裏暗暗愛著自己,他心知肚明但難得糊塗。因為養父母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所以他不想讓養父母難過和生氣。


    誰知道後來出事了,若蘭被人害死了,從此這個家裏就沒有了笑聲,終日被陰雲籠罩著。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不再笑了。


    因為看他笑的那個美麗女孩,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這是咋地了?”


    晏惜寒用手背粗暴地抹了抹眼淚。


    他原本今天哪兒也不去,就在窩棚裏好好休息一天。


    這些天,山上山下地跑,大清晨又是救火又是打仗的,累得夠嗆,可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心裏有些鬧騰,也沒心思休息了。


    晏惜寒決定給黑狼送些吃的。


    他也覺得自己發賤,賤就賤吧,他就是放不下那個畜生。


    他打算回來順便再采些野菜和野果。


    遍地苣蕒菜、婆婆丁、馬蘭頭、麵條菜和苦菜等,不采,白瞎了。


    閑時,他用氣根編了幾個大小不等、深淺不一的背筐。


    這次正好帶上一個,好裝采的東西。


    雖然看著醜陋,但卻很實用。


    他原本打算牽著閃電一起去,增進一下感情,但又害怕中途出什麽幺蛾子,便放棄了這個想法,把閃電留在山上。


    吳有德和花葉子都受傷了,還是傷在波棱蓋,兩人短時間內,都不太可能上山討要閃電。


    等他們的腿傷好利落再來,或許那個時候,自己可能離開斷壁了。


    他了解自己,不會占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哪怕是一針一線。


    但閃電是吳有德丟棄的,就像那把蘭博刀和兩個捕獸夾一樣。


    他如果不撿起,或許就真的成了無主財產。


    無主財產任何人都可以占有並且擁有它,吳有德就是這麽說的。


    其實,像閃電這麽貴重的“東西”,他隻是代為保管。


    倘若吳有德真的來要,他會心甘情願地還給他,但吳有德必須交納“消息費”。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再有人來搞破壞或者偷盜怎麽辦?


    他必須讓不速之客吃點苦頭,不能讓他們覺得這個地方誰都可以任意來踐踏。


    這回晏惜寒有經驗了,他把雙肩包裏的物品分散隱藏。


    即便雙肩包被不速之客發現拿走,裏麵也隻是部分物品。


    他把斷壁豁口用幾根很粗的樹幹堵住,不讓小家夥出來。


    它如果跑丟了,他真的很心疼,他已經喜歡上那個救了它性命的刺蝟。


    晏惜寒把那兩個捕獸夾隱藏在拴馬樁附近,防止見馬起意的盜賊動了歪心思,把閃電盜走。


    安排好這一切,他把切下來的山羊殘渣,嘬幹淨肉的羊排骨等統統扔進背筐。


    他想,能給黑狼打點新鮮的野味當然好。


    但如果運氣不佳,背筐裏的殘渣雖然不至於黑狼飽腹,但起碼它不挨餓了。


    晏惜寒收拾妥當,帶上捕獵工具,離開了山峰。


    不惦記狩獵,他步行的速度相對就快一些。


    加上輕車熟路,他感覺沒怎麽地,就過了樹橋。


    路過樹橋,這回他看清楚了,水塘裏有水耗子和河狸共生。


    這兩種原本是在晚上忙碌的家夥,卻在大白天裏堂而皇之地出來活動,可能是因為水塘這個十分清靜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人打擾。


    途中,他用弓箭獵了一隻山雞。


    當時他根本不指望射中,就是試射練手,哪知道歪打正著,箭矢擊穿山雞翅膀,把它釘在樹幹上,像活靶子一樣。


    黑狼大老遠就嗥上了。


    不知道是聞到了血腥味,還是嗅到了人的氣息。


    不知道是等著他給送食物,還是警告接近的人遠離,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晏惜寒是來延續它的生命的,所以聽見狼嗥不見絲毫恐懼,反倒是看上去非常興奮。


    狼嗥,代表著它還活著。


    從聲音中也可以聽出來,黑狼的精力很旺盛。


    如果沒有獵人的原因,黑狼的生命可以延續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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