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當然強調強盜邏輯了,與強盜論理就如同對牛彈琴一樣。


    “蒙麵人,這麽說,你們認定雙肩包不退還了?”


    晏惜寒氣得肝疼。


    “什麽退還不退還的,就不退還,你想咋滴?”


    霸氣十足!


    “蒙麵人,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又有何妨!就不退還,你能咋滴?”


    好啊,高傲、自負、無賴正好組成一個痞子的本性,仿佛在紮羅,他是可以橫著膀子走路的人,沒人敢惹!


    “啊哈,蒙麵人,你惹毛我了!你說咋滴?我削死你!你奶奶個腿的。”晏惜寒大聲罵道。


    “蒙麵人,你敢在老子麵前裝大象,看我不鏟了你個大象鼻。”


    蒙麵男人高喊道:“對麵小子,你就甭在賞金獵人麵前裝彪悍了,誰不了解誰啊。”


    “你再不服軟,我可要真的削你了。”


    “好一個自命不凡的家夥!”


    “我今天不把你膀子正過來,你真的以為來的這些流放者,都是膽小怯懦的窩囊廢!”


    道理講得再多,都是廢話。


    拳頭硬,打服了就什麽都通了。


    他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怎麽能讓兩個宵小綁匪熊住?


    “別整那沒用的,來點實在的,對麵小子別光說不練。”


    蒙麵男人一邊用話語刺激著晏惜寒,一邊舞動手中棍棒炫耀著。


    “蒙麵人,你要裝犢子,就裝到底,看我怎麽收拾你個癟犢子。”


    這一刻,晏惜寒覺得心中有一團火焰陡地燃燒起來,他必須要發泄情緒,否則他就會失控。


    晏惜寒雙手舞動蘭博刀和短矛就逼了上去。


    在從山下往上拖拽山羊時,他就已經感覺到肚子餓了。


    他想把包裏的餅幹留著,忍耐一下,到山峰烤羊腿吃,哪裏知道山峰的凶險正等著他呢!


    用膝蓋想都能想明白,蒙麵人是有備而來,以逸待勞。


    晏惜寒想短時間內勝出不太容易。


    不打個昏天黑地,飛沙走石,分出勝負,很難結束。


    說心裏話,晏惜寒胸有成竹不會輸給蒙麵人。


    可問題是,他體力已經快耗盡了,堅持不了多久。


    堅持不了多久也要堅持,蒙麵人不會憐惜他,除非自己願意與他們同流合汙。


    一片死寂之中,打鬥聲音漸起,黑暗中的較量開始了。


    晏惜寒被勇猛直前的兩個蒙麵人用細棍截住,兩麵夾擊,雙方打鬥起來。


    打鬥雙方都心知肚明,如若不把對方打倒、製服,一方不太可能脫身。


    於是,彼此雙方都用了全力,打鬥場麵異常激烈。


    劈劈啪啪,啪啪劈劈,乒乒乓乓,兩兩相交在一起的棍棍相碰、刀棍相交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劃破夜空。


    黑暗中那種刺耳的詭異聲響,聽了令人毛骨悚然。


    三個暗影距離如此之近,不僅僅能聽到彼此的急促呼吸聲,甚至彼此之間的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


    一開始,三人棍棍相磕、刀棍交織啪啪作響,彼此試探著對方,都感覺對手深諳搏鬥。


    晏惜寒原本無心戀戰。


    一是心裏惦記著活死人怎麽樣了,二是焦慮絕不能長時間打鬥下去,那樣自己會吃不消。


    他心急火燎地想幾個回合就拿下對手,所以攻勢淩厲。


    像一陣龍卷風陡然襲來,手中刀棍交叉,揮舞得呼呼風響,左劈右砍,占盡優勢,想砍瓜切菜般地掀倒對手,但不盡人意。


    鏗鏗鏘鏘之音在夜空回蕩,聽得人心發毛。


    蒙麵人防守看似毫無章法,隻是一個勁地防守後退,但並沒有被擊敗,他們是以退為進,在耗盡晏惜寒最後的體力。


    晏惜寒頭發暈,眼酸澀,兩隻眼睛熬得像兩隻血葫蘆,身子搖晃,困倦到麻搭下眼皮就能打磕碎,虛弱到手都有點攥不住砍刀了。


    他感受到了胃裏那匹饑餓的狼,它正齜牙咧嘴以某種奮不顧身的姿態,一陣陣襲擊著血肉鑄就的胃壁。


    昏暗中,視線越來越模糊,他仿佛用盡了洪荒之力。


    他的雙手稍微懈怠,兩個對手手中細棍,就如同狂風裹挾著暴雨,交叉著落向他的身上。


    晏惜寒心中清楚,眼前之人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指望他們開恩想都不要想,能拯救自己的隻能是自己。


    他沒有退路,要麽戰勝敵人,要麽被敵人打敗。


    倘若被敵人打敗,他就不是自己了,是人是鬼隻有老天知道。


    晏惜寒絕境中求生的頑強意誌異於常人,現在就是他的絕境。


    他原本就赤紅的雙目有洶湧的煞氣冒出,他就像是從墳墓裏鑽出的地獄羅刹,如中魔一般糾纏上兩個蒙麵人。


    他不想食兩人之肉,但兩人想以退為進,哪有那麽簡單,不損失點什麽,是退不出去的。


    兩人雖然是常走江湖的慣匪,但碰上晏惜寒這種不要命的,算兩人倒黴。


    兩人起初還想合力耗盡晏惜寒的力氣,捕獲他,結果兩人如夢初醒,如同掉入了陷阱的困獸,無法擺脫掉對手了。


    兩人被對手黏上了,像狗皮膏藥一般。


    狹路相逢勇者勝。


    兩人被晏惜寒雙手舞動的刀棍搞得焦頭爛額,根本不懼兩敗俱傷。可兩個蒙麵人不這樣想,結果蒙麵人被動了,打鷹的被鷹反噬。


    蒙麵女節節敗退,驚慌之中,晏惜寒粗硬的短矛橫掃過去,狠狠砸中她的肘部,硬矛撞上皮肉的瞬間,伴隨著女人一聲痛苦的悶叫。


    “啊~”


    慘叫聲回蕩在夜空下的樹林裏很是瘮人,像被捕獸夾夾住腿的野獸哀嚎。


    蒙麵女也算堅強,她隻是顫抖地縮縮身子,輕傷不下火線,


    蒙麵男好像頗有心機,他似乎很忌諱與晏惜寒發生麵對麵衝突,就像聰明的鬥牛士不會一下場就去殺活蹦亂跳的牛,要等它被刺幾下精疲力盡的時候再下手。


    他總是想從晏惜寒的側後麵偷襲,搞得晏惜寒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連連踉蹌著後退。


    晏惜寒是特種兵出身,頗有實戰經驗,勇鬥三兄弟和蟒蛇之戰,以他勝出而告終,麵對窮凶極惡的綁匪,他又怎麽能敗退?


    然而眼前這場搏鬥卻與之殊異,更為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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