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陳宇凡早早就起床了。


    雖然晚上隻睡了三四個小時,但這對於他的體質而言,並不是什麽問題,依然可以精力充沛。


    從這個星期開始,或者說就是從今天開始。


    軋鋼廠的維修計劃就正式開始了。


    十個車間的所有機械,都要在陳宇凡的指揮下,進行檢查和維修,確保所有的機器都不會存在任何問題。


    這是個不小的工程。


    估計要持續個半個月到二十天,才能全部完成。


    而且這還隻是第一階段。


    在全廠機械完成檢查、維修之後,還要進行改造工程。


    也就是給老式機器換上新的零件,或者按照新的圖紙進行改造,就像陳宇凡之前那次做的一樣,來增加機器的生產效率。


    那才是真正的大工程,至少要持續幾個月的時間。


    如果全部改造完畢之後。


    按照陳宇凡的估計,全廠的生產效率估計會提升兩成。


    這可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現在紅星軋鋼廠每年生產的可軋製線材,總產量為4萬噸左右,而在改造完成後,將會達到接近5萬噸。


    而且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工業部那邊通過他們的審核,還會撥款為軋鋼廠購進新設備。


    屆時......紅星軋鋼廠就會迎來一個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


    這件事無論是對紅星軋鋼廠而言,還是對陳宇凡自己來說,都不是一件小事。


    畢竟在1965年起風之前,陳宇凡都決定留在軋鋼廠裏工作。


    這將是他相當一段時間內的主要事業。


    因此,在這段時間裏,陳宇凡暫時停掉了手頭上鉗工的工作,把所有的勁頭都放在了這個項目之中。


    ............


    在今天,還有另一件大事發生。


    那就是——棒梗出獄。


    因為偷竊的事情,棒梗被關進少管所半年。


    實際時間其實不到半年,因為棒梗在少管所裏的時候,表現還是非常不錯的,所以四個多月就被放出來了。


    也就是今天。


    從一大早,天空蒙蒙亮的時候。


    賈張氏就帶著秦淮茹一起到少管所門口等著了。


    不過少管所也是九點鍾上班,兩個人就坐在門口硬等。


    “我的好孫子啊,估計瘦的不成樣子了吧。”


    賈張氏坐在門口,光是想想棒梗這幾個月的遭遇,都就難過的想要掉眼淚。


    在她眼中,自己這個孫子是最重要的。


    “秦淮茹,都怪你平時不教育好棒梗,讓孩子進了少管所!”


    賈張氏感覺難受之後,就又是對秦淮茹破口大罵。


    秦淮茹聽了也感覺委屈。


    她作為孩子的母親,當然是有責任的。


    但更主要的是......


    家裏有賈張氏這個護犢子的,她怎麽管孩子啊?


    每次棒梗去傻柱家偷拿東西之後。


    賈張氏不僅不批評,反而還鼓勵棒梗聰明。


    “棒梗真厲害,還知道把東西帶回來給奶奶吃,以後你傻叔家裏有啥好東西,你就大膽的拿!”


    這就是賈張氏口中的原話。


    有這麽一個奶奶慣著,棒梗偷東西才是正常的,不偷反倒是奇怪了。


    但此時。


    賈張氏罵秦淮茹,秦淮茹也不敢還嘴,隻能默默的忍受著。


    兩個人一直在少管所門口等到上午九點。


    終於有公安同誌來開門了。


    “公安同誌,我來接我孫子回家。”


    賈張氏立刻迎了上去。


    “跟我進來登記一下吧。”公安同誌點了點頭。


    二十分鍾後。


    棒梗留著小寸頭,和秦淮茹、賈張氏一起站在了少管所的門口。


    “我的乖孫子啊,奶奶可想死你了。”


    “四個月時間不見,奶奶天天都睡不著覺啊!”


    “棒梗啊,你都瘦了,等回家之後可得讓你媽給你做點好吃的補一補,咱以後再也不遭這罪了!”


    出了少管所門後。


    賈張氏抱著棒梗就開始哭嚎。


    一旁的秦淮茹勸也勸不動她,滿臉的無奈。


    就算是有這些話要說,那也應該回家再說啊。


    在少管所門口哭天喊地的。


    像什麽樣子!


    “奶奶,我們回家吧。”


    棒梗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在少管所裏待了四個月的時間,讓他的性格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要說是變好了嗎?


    當然不可能。


    棒梗這小兔崽子,是不會變好的。


    為什麽不會變好......原因也很簡單,你看看他家裏都是一群什麽樣的人就知道了。


    起碼在陳宇凡看來。


    沒有人天生就是好人,也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人。


    能成為什麽樣的人,主要還是要看周圍的環境和接觸的人。


    那你看看棒梗從小接觸的都是什麽人?


    他是在禽滿四合院裏長大的。


    父親是賈東旭,母親是秦淮茹,奶奶是賈張氏。


    鄰居是何雨柱、易中海、劉海中、許大茂、閻埠貴......


    你就品吧!


    好人?哪有好人!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不斷的受到這些人的熏陶,無論如何,棒梗也難以變成一個好人。


    孩子本身就像是一張白紙。


    但在四合院這個染缸之中,這張白紙已經染上了黑色的墨水,若是想要再將他清洗掉,那可就是難如登天了!


    這也是為什麽,陳宇凡不允許朵朵和這些人來往的原因。


    他和朵朵強調過許多次。


    在院子裏,隻能和楊家姐弟倆一起玩,最多再算上閻解娣。


    至於賈家人,絕對沾都不要沾。


    話都不要和他們說一句!


    “奶奶,我們回家吧。”


    聽到的棒梗的話,賈張氏連連點頭道:“回家,我們回家,我乖孫子一定是想家了吧,咱們回家去!”


    ......


    回到四合院之後。


    賈張氏趕緊催促秦淮茹去買菜。


    “秦淮茹,你還傻站在家裏幹什麽,我乖孫子回來了,你還不快去買點肉,你看看棒梗現在都餓瘦成什麽樣子了!”


    秦淮茹聽到的賈張氏的催促後,臉上也露出了幾分難色。


    “這......我手上已經沒有錢了,肉票也沒有。”


    “你這個沒用的女人!”


    賈張氏也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一頓怒罵。


    秦淮茹也委屈啊。


    這也能怪到她身上嗎?


    平日裏,秦淮茹已經夠會過日子了,幾乎是能占便宜的,全部占便宜,盡量不花自己家的錢。


    哪怕她現在已經在軋鋼廠上班了,每個月的工資還是全部上交給賈張氏。


    還有之前賈東旭受傷的撫恤金,也全部都在賈張氏的手裏。


    每個月,賈張氏就給她十五塊錢,讓她負責一家六口人的全部花銷。


    平均下來一個人才兩塊五。


    而秦淮如又不是神仙,再怎麽節省也不夠啊。


    “什麽都沒有,要你有什麽用,沒用的東西!”


    賈張氏罵著,然後不情不願的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了五毛錢和一張肉票,遞給了秦淮茹。


    同時,她嘴上罵的越來越難聽,幾乎是把秦淮茹一家人都帶上了。


    秦淮茹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在她看來,她婆婆罵的完全沒有道理。


    每次隻要讓賈張氏掏錢的時候,就像是要她的命一樣,嘴上是一點不會鬆口的。


    但問題是......


    這買來的肉,也是進了她和賈東旭、棒梗的嘴裏啊。


    秦淮茹和小當是一點肉都吃不到,能湊合用窩頭蘸點肉湯也就不錯了。


    但麵對這個婆婆,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在這個時代,男女還算不上平等。


    女人若是和丈夫離婚,獨自生活,指不定要被人戳著脊梁骨怎麽說道呢。


    再加上賈東旭現在可是一個殘疾人,那秦淮如就更無法離婚了。


    不然別人會怎麽說她?


    一個農村女子,好不容易嫁到城裏,已經算是高攀了。


    結果丈夫出事癱瘓後,她就把丈夫、婆婆這兩個累贅丟了?


    秦淮茹雖然不是什麽好人。


    但她絕對是一個好妻子,她在家庭中的表現是無可置疑的。


    所以她幹不出這種事情來。


    哪怕賈張氏再怎麽過分,秦淮茹都始終在忍受。


    她默默接過錢和肉票,走出了家門。


    而家中。


    賈張氏拿出她提前買好的瓜子、花生,都拿給棒梗吃。


    幾個月不見,她全然忘記了自己這個乖孫子是因為偷竊進的少管所,她隻覺得棒梗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需要好好的補充補充營養才行。


    “乖孫,咱們以後別招惹陳宇凡那個殺千刀的了,你等著奶奶給你報仇!”


    賈張氏叮囑道。


    她擔心棒梗心有怨氣,再去找陳宇凡報仇。


    連易中海都折在了陳宇凡的手裏。


    更別說棒梗一個小孩子了。


    賈張氏現在依然恨陳宇凡,但恨的同時,又有一點害怕。


    所以她每天隻能靠罵人來過嘴癮,實際上是不敢招惹陳宇凡的。


    “奶奶你放心吧,我不去找他。”


    棒梗吃著花生,低聲答應道。


    “那奶奶就放心了。”


    賈張氏臉上露出了笑容。


    雖說如此,棒梗的眼中還是有幾分陰沉的神色。


    要說恨陳宇凡......


    他比賈張氏更恨!


    在少管所的時候,他也接觸了不少孩子。


    待在那裏麵的孩子,要麽是打架鬥毆,要麽是偷盜搶劫,反正都是從小就幹壞事的壞胚。


    和這些人待在一起久了。


    棒梗當然也沒學到什麽好,甚至頗有進化的趨勢。


    現在的棒梗已經想清楚了。


    對付陳宇凡,他是沒有這能耐的,因為他年齡太小了。


    別說是他了。


    就院子裏的易中海、何雨柱、許大茂,這幾個人也算是神通廣大了吧,但依然不是陳宇凡的對手。


    要論手段,論打架......


    棒梗心中清楚,自己肯定是沒法跟這三位“長輩”比的。


    但他也有一個優勢在。


    那就是......他是個孩子。


    孩子的優勢就在於,何雨柱和許大茂隻能對陳宇凡下手。


    但棒梗作為一個孩子,他可以欺負小孩。


    也就是......朵朵。


    棒梗很確信,自己一個十歲的男孩子,肯定比朵朵一個六歲的小女娃厲害的多。


    他倒是也沒想把朵朵怎麽著,也不能怎麽樣。


    但借著平時嬉戲打鬧的功夫,他去推搡朵朵一下,或者偷偷掐對方一把......這種小動作,把多多欺負哭,至少可以讓自己出一口惡氣。


    就算是大人們問起來了,這也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


    哪怕陳宇凡來興師問罪。


    也不能直接把棒梗怎麽樣。


    畢竟孩子之間的事情,又沒弄出什麽傷勢,就算是公安來了,也都懶得管。


    陳宇凡總不能對自己動手吧,那樣該進局子的可就是陳宇凡了。


    棒梗想到這,心裏偷著樂。


    這還是少管所裏其它人給他出的主意,這個計劃實在是太棒了。


    他打算今天下午就在院子裏實施,尤其是卡著大人們下班的時間。


    棒梗決定,就要把朵朵欺負哭。


    讓陳宇凡看著生氣,卻又拿他沒有辦法!


    ......


    與此同時。


    紅星軋鋼廠。


    李誌明把一份厚厚的文檔,交到了陳宇凡的手中。


    “陳主任,這是咱們紅星軋鋼廠所有機械的運轉情況,共有機器452台,其中正常情況良好的有438台,有細微問題不影響作業的12台,無法運轉的機器有2台,您過目一下。”


    陳宇凡坐在辦公室裏。


    這個辦公室,其實他早就有了。


    不過平時都在車間裏做鉗工的工作,幾乎很少待在辦公室裏。


    這次,他擔任項目的技術小組的組長,也終於是坐著上班了。


    陳宇凡接過文件,簡單的掃了兩眼。


    “這12台輕微故障的機器,要優先進行檢查,並且維修故障,如果有任何無法解決的問題可以匯報給我或者劉工。每台機器,切記都要由一名工程師帶著兩名技術員一起協同工作,按照之前的分組來。”


    陳宇凡做出了指揮。


    每台機器都要有工程師進行檢驗,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畢竟技術員的水平有限,很多時候可能會看不出問題出在哪。


    比如當初的李誌明。


    試圖維修機器,結果差點把機器修的更壞,險些釀成了大錯。


    而工程師還要帶著兩名技術員,這是為了讓技術員多一個學習的機會。


    如果不參與到實踐中,很難有進步成長的空間。


    讓他們跟著一名資深工程師一起工作,這是個提升自我的好機會,畢竟在工程師檢查機器情況的過程中,他們隻要認真看、認真聽,在關鍵時刻打打下手,都是能學到不少操作的。


    這個分隊的要求,之前技術小組開會的時候,陳宇凡就提出來了,並且獲得了全體工程師和技術員們的一致好評。


    當然......


    廠裏的這些工程師和技術員中,也沒人敢反對他。


    連劉工現在都對陳宇凡五體投地。


    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


    ..................


    .


    .


    .


    (卑微小作者求一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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