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娶了個無才無德的鄉下孫媳婦,還當個寶似的,真搞笑!”


    魏淑芬邊吃席邊跟旁邊的嬸子叭叭,語氣輕蔑。


    她跟顧老太不和已久,這段時日見顧老太滿大院宣傳她孫媳婦有多好,已經很惱火了。


    今天過來吃席,還聽到各種誇讚顧老太孫媳婦的話,立馬就不能忍了。


    溫小柔正巧坐在同一席,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你這婆子怎麽這樣說話!你認識我家幼幼麽就敢滿嘴胡說八道,造謠不犯法是吧?”


    魏淑芬沒想到這裏還有內奸,當即陰陽怪氣道:


    “哎喲喲,你這小姑娘說啥呢?誰造謠了,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的是老顧家的孫媳婦了?


    我這說的是別人好伐!哎呀,有些年輕人啊,還是別自作多情去帶入喲!”


    魏淑芬老陰陽人了,在背後說人壞話的功夫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嗬,她還能被人抓到把柄不成?


    見溫小柔被懟得沒聲沒聲了,魏淑芬舒坦了,繼續五官用力跟旁邊的嬸子叭叭開來。


    “嘖,對了,我還聽說啊,她那孫媳婦就不是個會過日子的,說是買個手表都花了大幾百呢!


    你們說說,有哪個好人家會花這麽多錢去買個手表呢?”


    “嘖,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喂你這小姑娘怎麽回事呢?我都說了這講的不是她,說的是別人,你咋不依不饒的呢?說誰狗拿耗子呢?!”


    “啊?”


    溫小柔吃驚地捂住嘴,指了指跑過去的黃色土狗,道:


    “老太太,我說的是大黃這隻狗呢,他一個狗汪汪地追耗子去,可不就是欠麽!我並不是說你是狗,在多管閑事哈!


    哎呀,有些老年人啊,還是別自作多情去帶入喲!”


    魏淑芬:……這話怎麽好像有點耳熟?


    背後說別人的八卦總歸不是那麽光彩的。


    魏老太臉皮厚習慣了,是不在意的。


    但旁邊的林喜悅,她作為魏淑芬的兒媳婦聽到這裏還是有些尷尬的,下意識打著哈哈:


    “手表什麽價位的都有,什麽東西都是有貴有便宜嘛。”


    她是華僑商店賣手表的售貨員,隻能說過去買手表的是不是好人家她不知道,但一定是有錢人家,而且是能在家裏話事,能隨意使用金錢的人。


    她其實是羨慕這顧家孫媳婦的,隻是她作為兒媳,不好跟婆婆唱反調。


    旁邊的嬸子也是和稀泥道:“是啊是啊,你兒媳都是做這行的,自然是懂得的,這東西不好說,嗬嗬。”


    都是大院裏的人家,哪個都不好惹。


    既然背後叭叭被發現了,嬸子是想息事寧人的。


    但魏淑芬顯然沒有息事寧人的心思,鼻孔哼了聲,驕傲道:


    “那是!我們家喜悅就是賣表掙錢的,可不像有些人呀,要花錢!”


    “嘖,你們說說,這長得好看有啥用!還是我們家喜悅這樣的好,又持家有道,又能賺錢,真是大院裏的獨一份呢!”


    說完,魏老太還得意的瞥了眼溫小柔,那意思好像在說:


    我誇我兒媳婦,總不能有問題了吧?你還能咬我不成?


    溫小柔撇了撇嘴。


    誇人可以,但拉踩她姐們,不行!


    “咦,這大黃怎麽找了個那麽醜的媳婦,難不成狗找媳婦都是奔著醜去找的?越醜越好,越醜越優越?”


    魏淑芬:“……”


    林喜悅:“……”雖然但是,感覺有被冒犯到。


    “哎呀,我在說大黃呢,不是在說你們,你們繼續聊,繼續聊。”


    魏淑芬胸膛一起一伏,但一時半會又憋不出話。


    溫小柔嗬嗬一笑,繼續輸出:“這位老太太,你放心吧,我知道你說的不是我家幼幼!


    畢竟她除了長得漂亮之外,也能持家,更能賺錢。


    總不會真有人那麽惡毒那麽無恥,連情況都不知道就亂造謠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這種人吧??”


    說完她連忙捂住嘴,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樣。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不是特指你的。”我特指的是在座的幾位,你們都是渣渣。


    魏淑芬的臉徹底黑成了鍋底,灰黑灰黑的。


    老五旁觀了全程覺得有意思極了,要不是怕魏老太急眼,他都想鼓掌了。


    對於溫小柔的陰陽怪氣、茶言茶語,他不但不覺得有問題,反而覺得是又聰明又可愛。


    那聰明的程度,簡直可以跟他媲美了!


    剛好溫小柔旁邊還有個空位,老五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


    “你剛剛說的是大黃旁邊那隻狗吧?那不是大黃的媳婦,你可別造謠它,人都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老五看似是跟溫小柔說話,實則卻是在敲打著魏老太。


    溫小柔聽懂了,默默給這個陌生的盟友點了個讚,配合道:


    “噢~原來是這樣啊,那確實是造謠了,在背後說壞話,真是個小人啊,真該死啊!”


    眾人:“……”


    你連個主語都不帶的,確定罵的是自己嗎?


    確定不是指桑罵槐嗎?


    陰陽怪氣算是被你玩明白了好伐!


    魏淑芬隻覺得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上不去又下不來的。


    見婆婆敗下陣來,臉色異常難看,林喜悅趕緊給她碗裏夾菜:“媽,吃飯吃飯。”


    “哼!”魏淑芬有台階就往下邁,一聲不吭地開始幹飯。


    既然言語上占不到便宜,那就吃窮他們!


    “哎喲喂!我的牙!”


    魏老太本就心不在焉,還泄憤一樣用力嘎嘣,這一不小心就被骨頭給崩了牙口,這下好了,連吃都吃不了了。


    溫小柔卻胃口大開,心情舒適。


    “哎~你很不錯嘛,姐們欣賞你!”


    她手肘抻了抻旁邊的盟友,豪爽道:“你一看就是個講義氣,合我心意!你這朋友我交定了,以後你就是我姐妹了,我罩著你!”


    老五:……


    “我是男的。”


    “沒事,那我就當你哥們,一樣的!”


    老五:“……”


    *


    婚房裏。


    床上的宋幼幼慢慢睜開了眼,她揉了揉還有些發沉的腦袋,緩緩坐了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


    她隻記得自己喝了兩杯酒之後就有點頭暈,然後她又跟顧驍趕說了幾句話,後麵的事她就不記得了。


    不過,她看到身上蓋得好好的被子,猜想自己應該是一不小心給睡著了。


    “嘶——”


    她的嘴唇怎麽有點痛?


    好像有些腫了。


    第一次喝酒,她沒想到喝醉酒還會有這種後遺症。


    以後還是不喝了。


    宋幼幼努力忽視嘴唇上異樣,往窗外看了一眼,發現天黑沉沉的,已經是晚上了。


    她從床上下來,站起身,想出去看看情況,門正好在這時被砰砰砰敲響。


    “請進。”


    聲音剛落,下一秒,門就被打開了。


    老五和老6扶著不省人事的顧驍走了進來。


    “顧驍他怎麽了?”


    “呃……喝醉了。”老五很是心虛地回答道。


    他剛才光顧著幹飯和聊天了,忘記答應給他驍哥擋酒這事。


    等他終於記起來去找人的時候,發現他驍哥正霸氣側漏,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那模樣,就跟手裏的酒是白開水似的,來者不拒悶頭就是喝,咕咚就是一杯咕咚就是一杯。


    一下子就把那些想灌新郎酒的人給幹蒙了。


    畢竟這喝喜酒也就是圖個熱熱鬧鬧,喝醉放倒隻能說明自個菜,但他這跟喝水似的也太嚇人了,也不是玩命嘛是不是。


    所以,當他驍哥半合著眼端坐不動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他估計是喝蒙了,趕緊讓他倆將人扶回房裏,連洞房都不敢鬧了,生怕被顧老爺子收拾。


    “怎麽會喝成這樣?”


    見顧驍閉著眼,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宋幼幼不禁蹙了蹙眉。


    老五頓時心虛不已:“嫂、嫂子,我媽喊我回家吃飯呢,我先走了!”


    江湖險惡,不行就撤。


    老6也緊隨其後,“我媳婦也叫我回家了,我也走了!”


    不等她再問話,兩人一溜煙就跑沒影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宋幼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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