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狐倒是笑得放肆,四腳朝天樂得直打滾兒。


    它皮毛雪白,滾成一團兒的時候像極了一個圓圓的毛球。


    小獸們也是同款看好戲的樣子。


    顧洛一扶著腰爬起來,齜牙咧嘴、幽怨地望著顧長武:“爹,您可真是我親爹!下腳也太狠了!”


    “我本來以為你在正經馴獸,還想著讓你當宗門裏為數不多的馴獸師,結果呢,你在胡鬧!”


    “我沒在胡鬧!”


    “那你在幹嘛?”


    顧洛一一本正經:“我最近在寫一個關於皇帝的話本,但是我從沒當過皇帝,所以就請求了幾個同門,讓他們當我的貼身太監和宮女,讓我體驗一下身臨其境的感受,但是他們都不樂意,還說我可能有病。”


    “你確實有病。”


    “......但我怎麽可能輕易放棄呢,於是我改換思路,來找小獸們配合,體驗一把當皇帝的感覺。”


    顧長武沒想到,剛剛他用來罵人的話,竟然就是現實:“所以,你真是來這兒當皇帝來了?!”


    “是是是,知子莫若父,爹爹你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不愧是你!”


    高大威猛的漢子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並不想承認這種誇獎。


    他不覺得高興,隻覺得丟人。


    他們父子倆這麽一番話,倒是令清落再也憋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的,但是真的很好笑。”


    清泠的溪水映著笑聲,氣氛輕鬆愉快。


    顧長武看著清落,陷入了深思,從前的清落,素紗遮麵,沉默寡言,之後一點點打開心扉,恢複容顏,但是人依舊帶著些清冷疏離之感,鮮少有笑得如此放肆的時候。


    “呃,”清落被看得有點茫然,摸了摸自己的臉,“師父,徒兒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


    “沒。隻是連你都笑得這般開懷,看來顧洛一這小子是真的好笑,那就交給他一樁大事。”


    聽到要辦事,顧洛一頓時垮起臉。


    “爹,我的話本子很重要,我跟書局約定好了的,一月之內要送過去,到時候寫不完,豈不是失約?你說的大事我恐怕做不了。”


    顧長武白他一眼:“漾漾的事也不行?”


    一聽漾漾,顧洛一頓時又多雲轉晴,興奮地湊過去:“漾漾什麽事?前幾天漾漾才回來過一趟,可是她待的時間太短了,等我聽到消息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你不是做不了?”


    “做得了!做得了!我熬幾個夜,就能寫完!”


    眼看他變臉如翻書,顧長武刻意歎了口氣,賣起了關子:“這事兒啊,要不交給別人來辦?”


    “我真的行!我什麽都幹得了!”顧洛一熱情地推薦自己。


    態度跟剛剛截然不同。


    清落也一臉期待地看著顧長武,想從他那裏聽一聽漾漾的消息。


    顧長武這才爽快地說出來:“漾漾這陣子都在川蘿城,跟你四舅舅在一起,就在剛剛,你四舅舅來信了,說是川蘿城的事情了結了,漾漾今日回來,不過那邊發生了不少事情,所以漾漾的心情不大好。”


    聽到漾漾心情不大好,在場的人都齊齊皺起眉,神情擔憂。


    就連東倒西歪刨土打架的小獸們也都安靜下來,殷切地望著這邊,它們若是能說話,隻怕也要追著顧長武問個不停。


    “孩子好不容易回來,咱們讓她體會一下家的溫暖,宗門的溫暖。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顧長武拍拍他的肩,鄭重地予以重任。


    顧洛一拍著胸脯:“交給我,你放心!我一定讓漾漾體會體會,當皇帝的感覺!”


    ......


    顧長武莫名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一個信息:交給我,你就鬧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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