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一掃剛才狂妄自大的樣子,笑眯眯的看著雪梨問道:“你說要在耶城做的甜點買賣就是這個什麽糕嗎?”


    雪梨點點頭。


    不止賣蛋糕,雪梨還打算賣麵包,甜點等等甜品。耶城有錢人很多,有點新鮮吃食,大家都會排隊購買。


    容白一聽就高興的眯起了眼睛,馬上又緊跟著問道:“可否到櫧城開幾家這種店鋪呢?”


    看來他想把這新鮮吃食引進到自己家門口,好讓自己時時能滿足口腹之欲。你想清水撈銀子,想的倒是美。到時候就算開加盟店,你的加盟費也得給三倍才行。


    雪梨笑著說:“做蛋糕對技術和工具要求很嚴的,夏天太熱一不小心就會失敗,現在還是在研究階段,不瞞公子,我們還沒做好準備呢。”


    “那金小姐跟我說說這個東西怎麽做,我幫你分析一下吧。”容白厚臉皮的說道。


    雪梨大方的分享道:“這個裏麵的蛋糕體要用特殊技術把雞蛋打發,烘烤成蛋糕體,再把淡奶油打發進行裝飾。”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說實話,這是我們五個人做了三天才做成的呢。”


    “現在不管是工具,材料和技術,離開店鋪還早呢。”


    就算雪梨是以前經常在家做蛋糕的熟練工,由於配件和工具不給力,在這裏做一個都困難重重,這小子光想打聽一下配方就想偷師,簡直是癡人說夢。


    容白聽後鳳眼裏射出明顯的失望之色。


    雪梨笑著又補充一句:“再說容公子不是要出遠門嗎?下次公子回程的話,路過耶城,可以進來坐坐,我可以給公子單獨做一個。”


    說完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雪梨就給了他一個“想吃蛋糕隻能在老娘這裏吃,雖然我嘴上說的好聽,可你小子想吃還是要看老娘心情好不好再說。”的眼神。


    容白看她古靈精怪的眼神,知道自己一直對她出言不遜,這小姑娘才不會好心給他單獨做呢。他訕訕的把最後一口蛋糕吃到嘴裏,眼睛又黏在那剩下的一小塊上。


    容姝在桌下推推他的腿,給了他一個別太貪吃的眼神,他才放棄了把那蛋糕據為己有的想法。


    靳嘯天的眼睛掃視全場,把眾人的表情都看了個遍,心中一動,笑著和雪梨說:“若是金小姐信的過靳某,我這裏有不少能工巧匠,可幫姑娘克服困難,要是能在耶城開一家蛋糕鋪子,說不定會引起轟動呢。”


    他又看著那姐弟倆說道:“到時候容公子和容小姐想吃的話,靳某就能派人給你們送過去。”


    容白看了一眼自己姐姐,露出一個祈求的眼神。容姝笑著說道:“那就麻煩靳城主了。”


    靳嘯天聽到美人這樣說,露出一個誌得意滿的笑容,眾人都陪笑起來。


    嗬嗬,雪梨都被他氣笑了,拿著自己的東西去討好自己心上人,靳城主你臉皮也太厚了吧。


    容姝看了雪梨幾眼,神情古怪。


    雪梨被她盯的發毛,又不想搭靳嘯天的腔,忙命露雨又上了其他幾樣新鮮做的甜點給大家品嚐,有雙皮奶,水果冰沙,紅豆冰,綠豆糕,冰淇淩,焦糖布丁。


    大家喝了不少酒,加上天熱都有點暑熱,吃著這些冰鎮的甜點,都露出高興的笑容,頻頻誇獎女主人的心靈手巧。


    容白顯然是個甜品愛好者,吃的是神采飛揚。


    托勒繼續和趙遠還有英龍華喝酒,他們這些糙漢子明顯對這些小孩和女人吃的東西不感興趣,又開始說起了戰爭軍隊和各國現在的關係。


    伯夷也拿著酒杯湊過去,他們幾個人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談天說地。喝到興頭上,一句話不對付,酒杯一扔,還現場比起了摔跤和臂力,場麵熱鬧起來,一時之間涼亭裏都是男性荷爾蒙的氣息,頗有意思。


    靳嘯天不再把關注力放在容姝身上,而是拿著酒杯來找雪梨,跟她商量開鋪子的事情。就在酒桌上,就給她介紹了不下三個地段好,人流量大,又便宜的臨街旺鋪。


    雪梨手裏有錢,正想買個鋪子大幹一場,幹脆跟他約好時間一起去看看。靳嘯天滿臉帶笑的和她約好時間,還得意的頻頻朝容白點頭。


    大家有說有笑的氣氛融洽,不知不覺的,時間就過了幾個小時。


    酒足飯飽,蛋糕和甜點也吃了,酒也拚的差不多了,時間也不早,眾人心滿意足的告辭離開。


    這些來赴宴的人都帶了禮物,英龍華讓雪梨把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都收起來,登記入庫,那態度頗為自然,仿佛就是在吩咐自己大娘子一般。


    其實以他現在的身份,生辰宴不至於辦的這麽寒酸,他就算在一個幾百人的宴會廳大擺宴席也是行的,隻是為了保護雪梨的安全,刻意低調行事罷了。


    雪梨帶著人把他們送到門口,英龍華親自送幾個人走了。


    ………………


    靳嘯天自告奮勇送那姐弟兩個回下榻的地方,容姝看了英龍華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什麽,坐上了靳嘯天的馬車。


    送走他們三個,英龍華和伯夷並騎而行,剩下的幾個人騎馬跟在兩人身後,還有二十多個血盟衛在前後開路,那幾個人的親衛跟在他們身後。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在大街上緩緩而行。


    前幾天的刺客悄無聲息的摸到了英龍華家的房頂,最近伯夷都在調查此事,托勒等人遠遠的跟著兩人,好讓兩人放心說話。


    離開雪梨身邊,溫文爾雅的男人立即恢複上位者的威嚴姿態,臉上笑容盡失,不怒自威。


    伯夷沉聲道:“那刺客是趙慕清派來的。”


    英龍華的眉毛皺起又放下,歎了一聲道:“他還和初北堂有聯係嗎?”


    伯夷低低的道:“嗯。”


    英龍華嘴邊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道:“大哥糊塗呀,把這蛇蠍美人接回身邊,不知道還要惹起多少事端。”


    伯夷看著他問道:“要我除掉趙慕清嗎?”


    英龍華沉思一會兒,歎道:“想深一層,現在不是除去他的好時候,多個人對付宋國總是好事。再說他也能牽製住東麵我堂哥的兵力,我左思右想,都覺得不能現在就殺了他。”


    “爭天下豈在一時之氣,幾年之長短?最近我們的戰略應放在經濟上考慮,最先要做的應放在體察民情上。人民富庶有飯吃,才能多生出好男兒加入軍隊。還富於民,取富於民,糧食和金銀都充足,後方安穩,軍人才能安心作戰,爭得天下。”


    伯夷恭敬的答應一聲,這位軍中戰神不管做什麽都會在一統天下的大前提下考慮,顯示出寬闊的胸懷和高瞻遠矚,自己絕沒有跟錯人。


    這位英龍華將軍,自能騎上馬背,手能拿起木劍開始,就從來沒有一天懈怠過練武。六歲啟蒙開始就刻苦學習,廣讀兵書,吃苦耐勞,心性堅毅。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身上沒有世家大族繼承者那些高高在上的階級秉性和陋習。


    他心中對百姓和底層人民有著深深的悲憫之情。對手下愛戴有加,對敵人絕不留情,既胸有丘壑又有世所罕有的雄才大略。


    說句大話,不久的將來,他一定能從這亂世中脫穎而出,雄霸天下。


    隻是他最近對那個女人突然產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感,希望他不會被兒女情長影響。


    見屬下沉思不語,英龍華又道:“昨天我收到消息,段景榆竟然和南詔預剛親王的女兒結親了,他的勢力要是伸到南詔,勢必如虎添翼,首先宋國就沒好果子吃。”


    “他們離我們遠,還好說一些,暫且可以放一放。當下我最忌的是拿獨,他逐漸把堂哥的軍權分到手,年紀輕輕就野心勃勃,聽線報說他最近正謀劃大事。”


    伯夷道:“恐怕那和親的郡主一到東麵,就會有大事發生,我們要提前做好部署。”


    英龍華沉聲道:“他還能對他父王動手嗎?”


    “說實話,我那堂哥更讓我忌憚,我們先靜觀其變吧。”


    伯夷道:“今晚拿獨皇子還約將軍去他那裏赴宴呢。”


    英龍華今天中午喝了不少酒,暗叫一聲不好,看來今晚又不能有時間和那小東西親熱了。


    英龍華輕歎一聲說:“我今晚想在家休息,不想去參加什麽勞什子晚宴。”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還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子,他真的想把她當作妻子寵愛,最好跟拿獨說的那樣,明年就抱上兒子才好哩!


    伯夷微微一笑,不再接話,隻輕撫了撫下巴的胡須。


    半晌才聽他說道:“將軍和容家小姐退親,在下始終覺得不是明智之舉。”


    “那容家有煤山和金銅礦場,已經是北方首富,有她的家族做嶽家,不僅能有金錢生意上的助益,更能得到她外祖家的貴族勢力相幫。何樂不為呢?”


    “將軍完全可以娥皇女英一起收入囊中。要是被別人捷足先登,那未免太可惜了。”


    娶得容姝做妻子,不但可以得到美人做大娘子,還能得到她的家產和貴族關係。


    宋國經濟發達,出現了不少豪富和商人。一些人憑借絲綢之路和跨國貿易,從南到北的把持幾個國家的經濟命脈,對政治和權貴都有絕對的影響力。


    容家的祖父就是其中佼佼者。


    現在英龍華和那容小姐退了親,靳嘯天要是抱得美人歸,到時候可就是如虎添翼,勢力大增。


    把這容小姐拱手讓人,真是可惜了。


    至於將軍看上的那個金小姐,身份敏感,不宜做王妃,要是真心喜歡的話,收了做妾室就行。


    英龍華豈能不知道娶了容姝的好處。


    可感情這東西不能勉強,就像一把劍注定隻能有一把劍鞘一樣,自己這把劍找到了自己合適的劍鞘,就不必再猶豫徘徊。


    再說了她們容家錢再多本事再大,還能比得上自己的身家嗎?


    說句大話,就是十個容家捆在一起也比不上自己的一個手指頭。


    伯夷細看主君的表情,便猜出了他是怎麽想的,看來他完全沒把容家看在眼裏,心下了然,遂放棄了繼續勸說的念頭。


    他心裏忍不住暗歎那個小女子真是手腕了得,也著實幸運,竟然得到了英龍華的青睞。


    說話間,眾人緩緩的來到了大營裏。


    拿獨不請自來,正在英龍華的大帳裏等他。跟著他的還有幾個他的心腹手下。


    一看英龍華,他忙迎上來親熱的叫了一聲:“阿巴嘎!”


    英龍華笑著說:“你怎麽來了?”


    拿獨道:“我當然是來請叔叔去參加今晚的晚宴了!”


    “過兩天我們就要分道揚鑣了,怎麽能不借此機會聚一聚呢。”


    英龍華和眾人打個招呼,示意眾人坐下,和拿獨道:“不知道你都張羅了誰來參加?”


    拿獨笑道:“自然是請了幾個知心好友,還有初姑娘, 我那母妃大人身體也有了起色,能出來見見客了。”


    英龍華知他最想見的還是初北堂罷了,也不揭破,看著他道:“那郡主大病初愈,還是不要讓她見客應酬的好。”


    “還有我那準大嫂,太過美麗。要知道越是美麗的女人就越是危險。有時比千軍萬馬刀光劍影還危險。一個美麗的女人弄的家宅不定兄弟鬩牆,君王不上朝國破家亡的例子數不勝數。”


    拿獨臉色數變道:“隻是吃個酒罷了,叔叔嚴重了。”


    英龍華看他還是不放棄的態度,微微一笑道:“越和我那大嫂接觸,越發覺她的手段高明。”


    “實話實說,你和她比心機,可差遠了。”


    拿獨訕訕一笑說:“她本來就是個可以隨意攀折的歌姬罷了。”


    “那點小心機不過是婦人的尋常手段,叔叔不必憂心。”


    英龍華不悅的說道:“她現在可是我的大嫂,你的嬸嬸,可不再是任人隨意攀折的女人,你最好認清楚現狀。”


    拿獨正色道:“我當然知道她是我嬸嬸,不過是大家一起喝喝酒,說說話嘛,叔叔你不來,她怎麽敢來呢?”


    英龍華被他巧言令色的又勸說了一通,被他纏的沒有辦法,無奈隻好先答應下來。


    這裏離宴會的地方距離頗遠,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


    拿獨看他答應下來,忙使了一個眼色,眾人拖著他出了大帳,直接去把初北堂接上,往城南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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