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白芸就起身穿戴整齊,簡單用過早飯,和文氏坐著府裏的馬車去了山上。


    搖搖晃晃的走了一個時辰,天光大亮才來到半山腰,今天是十五,正是上山禮佛的好日子,山上的香客絡繹不絕,兩人帶著一群丫鬟仆婦一邊欣賞大好春光,一邊緩緩的爬到了山頂。


    兩人捐了香油錢,買了不少香燭紙錢,一共三個大殿,全都挨個的求了個遍。


    文氏自然是求子。她把所有該燒的東西都燒了個遍,把所有該走的流程怎麽跟菩薩求,點燃的香燭怎麽轉圈,什麽時候撒酒,怎麽到外麵的大樹上係紅綢,都跟身邊的嬤嬤認認真真的做了一遍,神態極為虔誠。


    白芸求的不是孩子,她也看明白了,自己之前真是走錯路了。


    她求的自然是男人的愛了,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恐怕那碗墮胎藥把她的身體傷了,她生子往上爬的願望已經落空,現在唯有求菩薩保佑那個男人能有點良心,多疼愛她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還是出來遊玩的原因,她明顯覺得心情好了很多,抑鬱之情一掃而光,身體都有了活力。


    看來經常出來走走真的很好。


    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晌午,兩人在寺裏隨便用了些齋飯。


    後山風景很好,又有石凳可供人休息,幾個小和尚把後院的廂房打掃的幹幹淨淨,一些經常來的貴女夫人還可以長期租一間,用來休息一下。


    靠近山邊還有兩排大約七八間廂房,是用來出租的,一些遠方來雲遊的和尚道士可以借居在此,一些貧苦的學子,或者府裏的公子哥如果想找個清淨地方讀書,也可以花很少的錢租一間,在這裏吃點齋飯,讀書寫文章。


    眼看秋闈結束,春闈在即,那幾間廂房住著鄉試入圍的一些貢士學子。仔細看過去,能看到他們讀書寫字的一些身影。


    此時文氏去找主持捐錢去了,白芸沒多少體幾錢就沒跟著去,自然是在後院的廂房門口坐著等她。


    晌午的時候,這裏人很少,現在大多數人早晨起的很早,忙了一上午都會吃完飯休息一下。


    所以這裏除了白芸,再看不到什麽人。


    白芸平時都在府裏困著,沒多少機會出來,現在春日風景正好,氣溫不冷不熱,她哪裏舍得去休息,隨便找個借口就把跟著的小丫鬟打發了,自己找了個風景如畫的山間小路獨自遊蕩。


    縱目四望,四周山勢延綿伸展,奇峰處處,背風的深穀處更是古木林立,華蓋蔽天,如圖似畫,仿佛桃源勝地。


    白芸依靠在一處大樹上,看著遠處風景,一時忘憂去愁心神皆醉。


    正當她不知道站了多久,腿有點酸麻,想返回去休息一會兒的時候,隻聽一道嬌聲嚦嚦從下麵一棵大樹旁傳來,白芸好奇的看了幾眼,原來自己這裏站的是個小山頭,正好腳下來了兩個人在偷偷說話。


    隻聽一個妙齡女子如泣如訴的聲音響起,:“雲熙哥哥,恭喜你秋闈得了會元,我給你親手做了一雙鞋子,希望你能步步順利,春闈一舉奪魁。”


    白芸無語,竟是一對私會的小情侶正在幽會。她正想悄無聲息的溜走,卻聽到一個清朗的男聲道:“多謝翩月妹妹,妹妹有心了。”


    這聲翩月妹妹,讓她的腳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再也挪不動。


    她在金府住了大半年,要是不知道金丞的未婚妻叫林翩月,那她在金府就算是白混了。


    林翩月,林翩月。宋微瀾,宋微瀾。


    她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念叨的就是這兩個名字。


    真是蒼天有眼,竟然叫她撞上了金丞的未婚妻在寺廟後山幽會情郎!


    哈!真是天助我也。


    她尋了一個隱蔽的角落悄悄俯下身子,往那邊瞧去。


    隻見一個長的鍾靈毓秀的美女,打扮的跟天上的仙女一樣好看,正羞答答的和一個英俊的青年說話,兩人眉眼含情,說話雖然拘謹有禮,明顯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小情侶。


    她長得可真美呀,秀美端莊,人比花嬌,明眸善睞,渾身上下的行頭價值不菲,白芸心裏升起深深的嫉妒。


    隻要想到她不久就要嫁給金丞,永遠的踩在自己頭頂,自己就算被抬為金丞的妾室,也要一輩子做個奴婢伺候她,被她踩在腳下,她就渾身不自在。


    要不是因為她那惡毒的母親,仗勢欺人,手段狠辣,自己的孩子就不會被打掉,也不會身體受損而被金丞嫌棄。


    一想到這些白芸的眼中就跟淬了毒一樣射出森寒的怨毒。


    她的嘴角不知不覺的掛起一個笑容,那林翩月還有十幾天就要大婚了,她竟然還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出來見其他男子,也是個人才,既然老天送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給自己,自己怎麽會白白浪費呢。


    看他倆那樣子和說話的內容,白芸也看出來了,這小情侶隻是有情卻終沒踏出超越禮教的那一步,還在糾纏的曖昧期呢。


    再仔細聽一聽,林翩月話裏話外都在和他說恐怕以後再不能相見,要他多多珍重的話。


    原來是婚前和舊情人互訴衷腸罷了。


    看來這兩個人都是有色心沒色膽的人。


    哈,那讓姐姐幫幫你,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她從胸口的項鏈裏摸出一個小小的藥丸。


    這個是她偷偷藏的好東西,普通青年男女隻要聞到一點點氣味,就會把持不住。這個隻有黃豆大小的藥丸夠她用十年,可想而知藥效有多強。


    這藥幹的時候沒什麽作用,可以隨身攜帶,可隻要混合一點液體化開,那藥效夠一個營的漢子狂歡一夜。


    這荒郊野外的哪來水呢,她幹脆用指甲弄了一點點粉末放在一片樹葉上,吐了一口口水化開,把樹葉包好,從上往下的扔在那青年男人的頭頂。


    那片加了料的樹葉很爭氣,搖搖晃晃的掉在了小白臉的頭頂。


    這裏樹葉很多,隨便一片落在頭頂不會有人注意的,林翩月還笑著給他把那片樹葉拿下來,笑嘻嘻的拿在手裏把玩。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那男人的臉色開始變的微微泛紅,看著自己的俊眼射出幽暗的光來,不知怎麽的,她的身體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心裏升起滔天的情火,就要把她燒起來。


    “翩月妹妹,不嫁給他行嗎?”


    “今天我就讓母親帶著聘禮去林府求親。我,我心裏隻有妹妹一個人。”


    這可真是天底下最悅耳的情話,自己從小到大最想聽的就是這句話。


    濃厚的呼吸聲響起。


    兩人不知道怎麽就抱在一起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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