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耳畔驀地聽到二師伯的道號,收回思緒抬眸看去。


    隻見她二師伯金不忘麵無表情。


    “先還錢!


    其他的免談!”


    曦月:???


    她出神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嘛?


    大長老疑惑詢問:“我趙家何時欠慎之道友靈石?”


    難不成哪個敗家子去百寶閣或望月閣大肆賒賬?


    怪不得慎之對他沒個好臉色!


    眼見大長老臉上染上薄怒,六長老趕忙用神識給大長老傳音。


    向大長老解釋來龍去脈。


    大長老臉色變幻莫測。


    他沉著臉,掃了眼廢墟,又掃了眼魔修和僅剩的道修,最後視線落回金不忘身上。


    紅羅一眾人心虛了瞬。


    他們是魔修,道修應當不會找他們還錢吧?


    他們雖然也有靈石。


    可他們不想當冤大頭啊!


    不管,找他們也不還!


    讓慎之找趙家去!


    魔修們想法空前絕後的一致。


    道修們看天看地,不敢去看金不忘。


    隻要他們不承認,那這筆賬就不關他們的事。


    大長老皮笑肉不笑。


    “慎之的院落因我趙家之事被毀。


    我趙家理應賠償。


    隻是,慎之這價格虛高。


    不然這樣,我趙家過後請人過來幫慎之你重建如何?”


    金不忘心裏樂開花,麵上還要裝作氣憤。


    “我裏麵的配飾不要錢?”


    大長老大手一揮,大氣道:“配飾等一應器物,我趙家包了。


    陣法等,我趙家會請人過來布置。”


    金不忘臉上揚起熱情笑容。


    “我就知道趙家實在。


    如此,便麻煩了。”


    真真是太好了!


    還真被他逮到個冤大頭!


    哈哈哈哈哈……天降好事,那他就不客氣了!


    大長老皮笑肉不笑,“慎之不必客氣。


    待我向衡之問好。”


    金不忘敷衍點頭。


    這老家夥在點他呢!


    哼!


    不就是讓他到時收斂點嗎?


    暗著說他們肯出這筆錢,是因為衡之那狗東西唄!


    哼!有本事別還啊!


    金不忘在心裏嘀嘀咕咕。


    麵上絲毫不顯。


    他又不傻,送上門來的賠償,他幹嘛要拒?


    趙家主一聽這賠償得他們趙家來出,心有不甘,“大長老!”


    大長老掃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


    底下的趙家修士,憤憤不平。


    不明白,為什麽大家一起弄壞的, 結果卻要他們賠償。


    六長老安撫輕拍趙家主的肩膀。


    趙家主知道大長老不在意這三瓜兩棗,同時也是為了不讓這些幫他們出頭的修士寒心。


    可……他就是不甘心。


    憑什麽他兒子被傷成那樣,現在還沒個說法!


    本應當是過來給他兒子找場子撐腰的大長老,一來就應下一大筆賠償。


    他兒元初的事,現在都沒個定論呢!


    他眼見大長老有含糊了事的打算,出聲道:“慎之道友,這群魔修說他們昨日並未踏出小院。


    我等並不信他們的說辭。


    他們口口聲聲將你牽扯其中。


    故而,我等才會托人去請你。”


    金不忘眉頭微蹙。


    “關我何事?


    我又沒蹲屋頂盯著。”


    他最不耐煩搭理這趙家主了。


    他師兄要是知道,他對趙家主好聲好氣的,回頭鐵定要念他!


    師兄就是偏心!


    若換成衡之,師兄定然舍不得。


    腦海中浮現衡之那冰塊臉。


    金不忘一窒。


    行吧!


    衡之那狗東西不可能給趙家主好臉。


    這樣一來,他更不能給好臉了。


    金不忘臉一板,就差在臉上寫:莫挨老子!


    趙家主不在乎金不忘的態度。


    金不忘可是連大長老這個大乘期都不搭理的,同為渡劫期的他,沒有得到個好臉色多正常?


    他們趙家丹藥大多從百寶閣采購,他不可能為了這等小事計較。


    隻是金不忘的話,讓他眼眸一閃。


    金不忘的意思是他證明不了魔修沒有外出?


    趙家主心下大安,正要開口朝魔修發難。


    一女修弱弱開口。


    “那個……師伯……我……我蹲外麵打了一夜的坐。


    他們沒有出來。”


    開口這人是昨夜被魔修煩得無可奈何,怕到魔修院外打坐的修士之一。


    金不忘一臉懵。


    他不認識這人啊。


    這人是在喊他嗎?


    沒有人應答,空氣詭異的寂靜。


    趙家主臉色難看。


    他正想要借著魔修沒有人證,沒有物證,好為他的元初討回公道呢!


    哪裏來的跳梁小醜?


    “你是誰?魔修安插的探子?”


    開口那女修滿臉慌亂,“不,不是的。


    我……我不是……”


    趙家主打斷她。


    “你口口聲聲為魔修辯解,還說你不是魔修的探子?”


    那女修被趙家主的威壓,壓得喘不過氣。


    她就是聽見趙家人問師伯,她怕師伯被牽扯進來,才開口的呀!


    她怎麽就成了魔修的探子呢?


    她明明是修士啊!


    那女修慌得不知要如何辯解,視線在人群中逡巡,試圖找出自己的同門來為自己辯解。


    不知趙家主如何打算的,那女修身上的威壓愈發濃重。


    那女修被壓得頭也抬不起來,更是發不出一絲聲響。


    曦月眉頭緊蹙,她若沒記錯,剛剛開口那女修,是齊墨師叔唯一的弟子吧?


    曦月看了眼二師伯。


    瞧著,二師伯沒有要管這事的打算。


    曦月無奈摘掉頭上鬥篷帽,露出銀白發絲、雪白兔耳。


    她手一揮,壓在那女修身上的威壓,被她的月華之力衝散。


    趙家主更是踉蹌往後退。


    曦月這一舉動,引來眾人目光。


    曦月沒有理會那些視線,聲音清冷。


    “二師伯,她是齊墨師叔的徒弟。”


    重如山的威壓一消,那女修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聽到為她證明身份的聲音,立即抬頭。


    發現站在慎之師伯身旁的竟是曦月師姐,眼眸盛滿光亮。


    “玉師姐。”


    曦月頷首。


    “出來曆練?”


    “嗯嗯嗯,聽說上了美人榜有靈石拿,我就……來了。”


    那女修靦腆垂眸。


    曦月:……


    也不知道齊墨師叔這一脈是不是缺點財運。


    從師父到徒弟,無一是有靈石的。


    在有宗門份例的情況下,日子還過得緊巴巴。


    金不忘對於齊墨,也是有所耳聞的。


    新入門的齊墨客卿,三百年前便去了防線。


    在防線上與師兄的大徒弟互生情愫。


    礙於身份,沒有公開。


    想來眼前那小丫頭,就是他們在防線上共同撿到的小娃娃。


    這小娃娃的娘也是令人欽佩惋惜。


    身懷六甲,都未曾想過要退出防線,最後命隕於防線。


    不過,這娃娃的爹……


    金不忘看向曦月。


    他情報若無誤,這娃娃的爹,是那個推元衡入裂縫那散修的頭頭錢易來。


    曦月被他看得莫名奇妙,不解開口。


    “師伯怎麽了?”


    金不忘搖頭。


    那名小弟子錢多多興奮得小臉紅撲撲。


    “師姐,你也是來參加美人榜的嗎?”


    曦月搖頭,不欲多說。


    人群中的許清慈眼都紅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又來!


    每每這個半妖一出現,就會引走所有人目光!


    輕易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趙家這邊眾人神色各異。


    趙合眀看到曦月,有瞬恍惚。


    他要是沒有將少主帶回來。


    那……少主現在定然還活著。


    魔修這邊何東淩給其他人使眼色,眼睛都快抽了。


    嚴步唯和紅羅已經在思考,等會打起來的時候,怎麽不動聲色又毫發無損的將人拐走。


    察覺到魔修若有若無的視線,曦月眉頭蹙起。


    這些魔修到底想幹嘛?


    紅羅一對上曦月的視線,心虛移開。


    眼神不自覺往四周瞟。


    還好,沒有魔主身影。


    紅羅心神定了定,朝曦月咧嘴笑。


    金不忘上前一步,將曦月擋在身後,隔絕紅羅的視線。


    趙家主心裏極其窩火。


    他恨不得手撕了跟前那群魔修。


    可他們有證人!


    那證人還該死的是歸一宗的弟子。


    事情陷入僵局。


    嚴步唯輕咳一聲。


    “如此,諸位該散了吧?


    我等也要重新找住所。”


    趙家主並不想散。


    “慢著!


    歸一宗女弟子雖說你們沒有踏出院落。


    可她並不能證明你們沒有瞬移離開。


    以你們的修為,你們說自己不會瞬移,那可是沒有丁點說服力的。”


    紅羅眼睛一眯。


    “你打定主意要把鍋扣我們頭上?


    這樣吧!


    我們憋屈點。


    我們發心魔誓總行了吧?”


    嚴步唯嘴角勾起。


    紅羅可真是狡詐。


    心魔誓是天道用來束縛道修的。


    跟他們魔修可不搭邊。


    “心魔誓受天道法則約束,諸位不信我們,總得信心魔誓吧?”


    趙家主遲疑了瞬。


    大長老嗤笑一聲。


    “心魔誓可管不了你們魔修。


    別人用心魔誓,定然可信。


    可你們魔修用心魔誓,簡直是貽笑大方。”


    趙家主怒目圓瞪。


    “你們耍我!”


    嚴步唯攤手。


    “這你們不信,那你們不信。


    怎麽非得打上一場唄?


    剛剛問你們是不是向我們魔修宣戰,你們又一聲不吭。


    走又不給我們走,打你們又不敢。


    怎麽,想讓我們先動手?你們再找借口給我們扣鍋?


    幹脆點行不行?


    不要浪費口舌,直接動手吧!”


    嚴步唯打定主意,這場打鬥他非要佯裝被傷到經脈,重傷難治。


    等回去,他就上報魔主,他要拿自己受傷,還有趙家扣鍋的事,做文章!


    趙家,他非打不可!


    嚴步唯眼神一定,心底暗暗思索,如何裝才更像。


    餘光掃到曦月裙擺,他眼眸暗了暗。


    魔主的青梅,看來得遲一段時間才能幫魔主把人拐回去了。


    不然魔修高階修士重傷之際,還不忘拐帶女道修,怎麽說怎麽難聽。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要拐爐鼎呢。


    敗壞魔主青梅名聲,會被魔主手撕的吧?


    嚴步唯的話如此直白,大長老神色一凝。


    感覺自己被挑釁了,對魔修的耐心耗盡,眼中殺意一閃。


    大戰一觸即發。


    曦月心裏一跳。


    她對趙家觀感極差,對大長老印象也不怎麽樣。


    視線掃到眼熟的歸一宗弟子。


    她手一伸,白玉搗藥杵變成白玉長棍憑空出現在她手中。


    手一揮一艘巨大的飛船突兀出現。


    曦月聲音清冷。


    “趙家與魔修之事,我歸一宗不參與。


    歸一宗弟子,速速上飛船!”


    大能之間那恐怖的氣氛,不經意漫延的威壓。


    壓得底下眾修士,大氣不敢喘。


    也不知是不是先前那一戰,魔修收手的緣故。


    他們中雖有重傷的,卻沒有身隕的。


    可現在這氛圍。


    他們不敢保證等會對方還會不會留手。


    他們雖然想賣趙家一個好。


    但,他們不想把命搭上。


    好些個修士,早就心生退意。


    無一人動,他們不想當出頭鳥,才一直沒敢走。


    如今歸一宗來這一出,正正好讓眾人鬆口氣。


    出頭鳥來了!


    曦月在歸一宗輩分極高。


    不管和曦月熟不熟,曦月一發話,歸一宗弟子齊齊飛向飛船。


    就連許清慈都不情不願禦劍飛上甲板。


    好些個其他宗門的弟子渾水摸魚。


    上了飛船後被認出也不尷尬。


    “那啥,我是你們友宗的。


    都有個宗,四舍五入也是歸一宗的。”


    “沒錯,歸一宗說一我們不說二,和歸一宗附屬宗沒差。


    所以我四舍五入也是歸一宗的。”


    “對對對!”


    “你我皆是歸一宗的。”


    “沒錯!在我的心底,我就是歸一宗的一員。”


    “正是!”


    “是呢是呢。”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雖然我前不久才和你搶過法衣,但這不影響我們的同門情誼啊!”


    “是呢,這位同門,昨日跟你搶的簪子你還要不要?


    我原價轉讓給你啊!


    但你得承認我是歸一宗的。”


    “我道侶是歸一宗的,我怎麽不算歸一宗的呢?”


    “我兄弟在歸一宗,四舍五入我就是歸一宗的!”


    ……


    曦月望了眼熱鬧非凡的飛船,恍惚了下。


    她怎麽不記得他們宗門有這麽多人在東九城?


    這些個麵孔,她好似沒什麽印象。


    耳尖聽到他們的對話,曦月無奈搖頭。


    行吧!


    她就說她們宗門怎麽有那麽多人在東九城,原來是“同宗”的同門啊!


    曦月眼神定了定,手中搗藥杵緊握。


    金不忘被曦月這猝不及防一出,弄得有些懵。


    回過神後,默默站在曦月身前,表明自己的立場。


    趙家主盯著曦月臉色陰沉。


    他現在已經大致猜到曦月的身份。


    可曦月這麽一搞,不僅打亂了他的節奏,底下修士幾乎去掉了一半。


    剩下的要麽是散修,要麽是他們本家子弟。


    這些人對付那些魔修夠嗆。


    他想要的是徹底將東九城的魔修抹殺!


    而不是和魔修嬉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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