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


    許國此時正坐在熱乎乎的炕上,津津有味地咀嚼著那無味的麅子肉。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一旁,看到姥爺已經有些暈乎了,身體微微搖晃著。


    方才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時,姥爺、父親、大伯和二伯四個人可真是沒少喝酒啊。


    那酒杯你來我往,喝得好不熱鬧。然而,許國卻是滴酒未沾。


    他心裏清楚,如果這會兒自己也跟著沾上一點酒,身旁的韓娟肯定又會開始念叨個不停。


    許國放下手中的碗筷,將碗輕輕擱在了炕上,然後轉頭對母親說道:“媽,我吃飽啦。”


    話剛落音,他便動作麻利地下了炕,徑直朝門外走去。


    這時,身後傳來韓娟關切的詢問聲:“這孩子,急急忙忙地幹啥去呀?”


    許國連忙回應道:“媽,您別擔心,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咱們家院子裏待會兒。”


    聽了這話,韓娟也就放心地點點頭,說道:“行吧,去吧去吧。”


    許國快步走到屋外,先是朝著偏院方向隨意地瞅了一眼。接著,他提高嗓門呼喚起前方不遠處的白龍來:


    “白龍,快過來!”


    隻見那白龍聽到主人的召喚後,興奮地撒開四蹄,一路蹦躂著跑到了許國跟前。到了近前,白龍親昵地用身子蹭了蹭許國的雙腿。


    許國微微一笑,彎下腰去,伸手將白龍輕輕地翻轉過來。


    他一邊溫柔地揉搓著白龍的小腦袋,一邊仔細地撫摸著白龍的骨架。


    看著眼前健康活潑的白龍,許國不禁喜笑顏開,嘴裏喃喃自語道:“嗯,真不錯,長得越來越結實啦。”


    白龍的骨架不算突出,白龍最厲害的還是鼻子,也就是對氣味的敏感度。


    白龍的骨架跟許國在山裏麵遇到的狼狗相比,還是有不少差距的,最明顯的就是狼狗的個頭,粗壯的骨頭,都要比白龍粗的。


    許國想到在山上遇到了那隻狼狗,他就饞的慌,那頭狼狗的咬合力,許國是親眼看見的,一頭狼王都被它活生生的咬死,幹淨利索。


    “看來下次還得去一趟那邊,把狼狗馴服跟著我。”


    如此出色的一隻狼狗,對於許國而言,其價值甚至要略高於那杆珍貴的獵槍。


    這隻被喚作白龍的狼狗,毛發油亮順滑,身姿矯健敏捷,眼神銳利如電。


    許國輕柔地撫摸著白龍的腦袋,感受著它溫暖而厚實的皮毛,隨後又仔細地查看了一番它鋒利的牙齒。


    就在此時,一陣倉促而緊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許國聞聲猛地抬起頭,視線徑直投向緊閉的大門處。


    刹那間,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野——竟然是二劉子!


    許國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詫異道:這二劉子怎會找到此處?按常理推斷,自己上次曾搶奪過他的槍支,事後雖然已經歸還,但此番他竟敢再度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莫非他已然知曉自己歸來的消息,特意趕來尋仇不成?


    待許國定睛細看時,隻見二劉子正張大嘴巴,急速地喘息著,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追逐。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顯得格外沉重,額頭更是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斷滑落。


    “二劉子,你這是咋啦?”


    許國滿臉疑惑地開口問道。


    二劉子一邊用手重重地拍打自己的胸脯,試圖平複急促的呼吸,一邊伸出顫抖的手指向屯子的東南方,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出……出事了!你,你們許家,許勝利在東南頭被野豬圍在樹上了。”


    “現……現在,還在樹上呢!”


    “你們快去救他……”


    二劉子那不大不小的聲音,卻猶如一道驚雷,讓坐在炕上的幾個人全都聽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炕上的大伯許衛國一聽這話,瞬間臉色大變,他手忙腳亂地穿上鞋子,然後像一陣風似的朝門外衝去。


    隻見他那雙虎目圓睜,死死地盯著二劉子,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顫抖:


    “二……二劉子,你說的可是真話?你當真看到我家小子被野豬攆到樹上去啦?”


    “那孩子這會兒還在樹上嗎?”


    許衛國心急如焚地追問著。


    二劉子連連點頭,一臉驚恐地回答道:“千真萬確啊!我剛從那邊過來,親眼瞧見的。那可是一頭大公豬啊,個頭大得嚇人,少說也有五百來斤重呢!你們可得快點兒想辦法呀,要麽趕緊去屯子裏的大隊報告這個情況,讓他們派人去找咱們屯裏的獵戶趕緊過去幫忙;要麽……”


    話說到這兒,二劉子突然止住了話頭,似乎不敢再往下說了。


    就在這時,韓炮從屋裏走了出來,隻見他肩膀上扛著一把獵槍,腳步還有些踉蹌,顯然是喝多了酒,但他仍然強打起精神,暈乎乎地對許衛國道:


    “衛國,你先跑去屯子大隊叫人,動作要快!我帶上這把槍先過去瞅瞅情況。”


    韓娟一看父親這副模樣,頓時急得滿臉通紅,趕忙勸道:


    “爸,您剛才才喝過那麽多酒,怎麽能就這樣去呢?太危險了!”


    然而,韓炮卻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說道:“不打緊,不打緊。許國,你……你也跟我一起去!”


    “爸,不能讓許國去,不能讓他去。”


    聽到這裏,韓娟急了,明明知道有野豬還要許國過去,萬一出了一個三長兩短,那該怎麽辦啊?


    韓炮繼續說道:“女兒,現在救人要緊,管不了這麽多了,你信我,許國真比你想象的要天才很多。”


    “放心,就算是我死,我都不會讓許國死在外麵的。”


    “爸,你這是什麽話嘛!呸呸呸!”韓娟看了一眼許國,安慰道:“兒子,安全第一,好好護著你姥爺。”


    大伯許衛國看向許國,平靜的說道:“如果救不了,千萬別逞強。”


    “大伯,您就放寬心吧!勝利哥福大命大,絕對不會有事的。”


    許愛國趕忙插話進來安慰道。緊接著,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大哥,語氣焦急地催促著:“大哥,時間緊迫,咱們得趕緊動身前往屯大隊才行啊!許國、韓叔,這裏的事情就暫且托付給你們二位了,我們這就趕往屯大隊。”


    話音未落,隻見大伯、二伯、父親以及韓娟四人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急匆匆地朝著屯大隊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眨眼間,寬敞的院子裏就隻剩下了許國、許倩、韓炮和二劉子四個人。


    許國扭頭望了一眼身旁的姐姐許倩,輕聲說道:“姐,今天可就得辛苦你留下來看守家門啦。”


    許倩溫柔地點點頭,一臉關切地叮囑弟弟:“放心去吧,弟弟。不過一定要多加小心哦,切不可意氣用事,凡事都要量力而行,千萬不要逞強鬥勇。”


    得到姐姐的應允後,許國輕輕吹了聲口哨,召喚著不遠處的白龍。


    聽到主人的呼喚,白龍歡快地跑了過來,嘴裏還發出一陣清脆的叫聲。


    看到這一幕,韓炮眼睛猛地一亮,興奮地喊道:“許國,別磨蹭了,咱們快出發吧!”


    然而就在這時,許國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發現自己此刻手中竟然連一把獵槍都沒有拿。


    若是就這樣跟過去,即便到了現場,恐怕也是無濟於事,難不成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姥爺和白龍去與那凶猛無比的大公豬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殊死搏鬥嗎?想到此處,許國不禁陷入了沉思……


    許國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韓娟說了,隻要自己能打到野豬,就讓自己進山打獵,眼下已經出現野豬了,自己隻要搞到槍,就可以了。


    許國的目光落在二劉子身上,看向他背上背著的獵槍,許國嘴角微微一笑,朝著二劉子走去。


    二劉子見許國過來,渾身一顫,哆嗦的說道:“你……你要幹嘛。”


    “許國,我……我可是報信的,你……你想幹嘛?”


    許國拍了拍二劉子的肩膀,露出大白牙,嘿嘿一笑:“劉子哥,別這麽怕嘛。”


    “我又不會吃了你。”


    “商量個事,您看成嘛?”


    “你……你想幹嘛?”二劉子抱緊自己的獵槍,往後退了一步:“你別想打我獵槍的主意。”


    “劉子哥,你也好久沒見過葷腥了吧?”


    二劉子一聽到有葷腥,喉嚨裏就不受控製地發出一陣“咕嚕咕嚕”聲,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目光緊緊盯著許國,滿臉疑惑地問道:“你這話到底啥意思啊?”


    許國連忙陪著笑解釋道:“劉子哥,咱長話短說哈。就是想跟您借下獵槍,要是能打死那頭野豬,就算您一份兒。”


    “算我一份兒?”二劉子聽後,不由得皺起眉頭,似乎在心裏盤算著什麽,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行倒是行,但如果一槍沒打著,讓那野豬給跑了咋辦?總不能我啥好處也撈不著吧?”


    許國撓了撓頭,嘿嘿一笑,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劉子哥,如果真沒打著野豬,我要麽去縣城給您買肉回來,要麽直接給錢,您看成不?”


    二劉子一聽,臉上立刻露出喜色,可還是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


    “我可不是圖那點兒肉才答應借你的啊,主要是看你救人要緊,這才幫你的忙。”


    說著,他便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獵槍遞向了許國。


    許國趕忙伸手接過獵槍,說道了一聲:“謝謝啦!”


    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獵槍背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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