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野豬的目光與許勝利交匯的那一刹那,它顯然也被驚到了。


    這頭體型巨大、毛發粗硬的野豬並沒有如人們想象中的那樣立刻猛撲過來發動攻擊,反而像是在審視著自己麵前突然出現的這個不速之客,一動不動地緊緊盯著許勝利。


    許勝利被這隻大公豬那凶狠且充滿警惕的眼神死死鎖定,頓感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湧起,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畢竟,被這樣一頭凶猛的野獸如此專注地凝視著,換做是誰都會感到毛骨悚然。而且,誰能想到有一天會被一隻公豬給盯上呢?這種感覺真是怪異又恐怖。


    關於野豬的厲害之處,許勝利曾經有所耳聞。


    俗話說“一豬二熊三老虎”,這裏所講的並非它們戰鬥力的強弱排序,而是針對莊稼造成破壞程度而言的。


    也就是說,野豬對於農田的禍害程度甚至超過了黑熊和老虎。


    今日親眼目睹這頭野豬之後,許勝利更是深切地感受到了它的凶悍。隻見其口中伸出兩根鋒利的獠牙,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麵對這般景象,許勝利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開始緩緩向後挪動,仿佛每一步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邁出。


    即便已經身處如此危險的境地,但強烈的求生欲望仍然支撐著他,讓他盡可能悄無聲息地往後退卻。


    然而,就在此時,野豬的鼻孔忽然噴出兩股白色的煙霧,並伴隨著一陣低沉而憤怒的吼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許勝利原本正在移動的腳步戛然而止,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當場。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緊緊握住手中的斧子,心髒則像一麵急促敲響的戰鼓般在胸腔內瘋狂跳動著。


    許勝利在心底暗暗咒罵道:“該死!這下可麻煩大了……”


    一人一豬就這樣在原地僵持著,氣氛緊張到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許勝利站在那裏,雙腳如同被釘住了一樣,絲毫不敢挪動半步。


    而那隻體型碩大的野豬則穩穩地立在不遠處,一雙凶狠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驚慌失措的人類。


    此刻,許勝利心中的恐懼正在不斷地蔓延和膨脹,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無法遏製。


    他深知自己與這頭凶猛的野豬之間僅僅相隔十幾米的距離,如果選擇轉身逃跑,那麽極有可能瞬間就會被野豬追上並撲倒在地。


    然而,想要成功逃脫的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畢竟兩者相距如此之近。


    若是能夠再遠一些,或許許勝利還不會這般猶豫不決,但眼下這種情況讓他感到無比絕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僵持了兩三分鍾之後,野豬突然向前邁出了一步。


    緊接著,它以驚人的速度朝著許勝利狂奔而來!


    原來,這頭狡猾的野豬之前一直按兵不動,就是為了觀察許勝利是否持有對它構成威脅的武器。


    當確定對方手無寸鐵之後,野豬便毫不猶豫地發動了攻擊,隻見它後腿用力一蹬,如同一支離弦的箭般徑直衝向許勝利。


    眼見野豬氣勢洶洶地猛撲過來,許勝利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是本能反應地扭過頭去撒腿就跑。


    幸運的是,他們所在之處乃是一片廣袤的苞米地,密集的苞米杆子成為了許勝利暫時阻擋野豬追擊的天然屏障。憑借著這些苞米杆子的掩護,許勝利拚命奔跑,終於與身後窮追不舍的野豬逐漸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正當他滿心歡喜的時候,後麵的野豬已經衝了出來,許勝利拿著手上的斧子,瞄準,直接扔了出去。


    接著,就聽到一聲野豬的慘叫聲。


    許勝利壓根就沒有往身後看去,拔腿就跑。


    這個時候再回頭看,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死了。


    跑出苞米地,許勝利大口大口的喘息,額頭上滲出密密的細汗。


    “真該死!”


    “竟然真的遇到野豬了。”


    “估計這頭野豬,就是屯裏麵昨天說的那頭野豬。”


    “媽的,差點就死在野豬手上了。”


    想起剛才的瞬間,許勝利就一陣後怕。


    野豬那麽大的獠牙朝著自己跑來,差點就被獠牙挑到。


    “死裏逃生,以後也有吹噓的資本了。”


    一個沒有槍的人,從野豬手上逃出,確實值得吹噓一下。


    許勝利抬手用力擦去額頭密密麻麻滲出的汗水,嘴裏不停地低聲念叨著:“也不知道剛才那一斧子到底砸到哪兒了啊。”那聲音輕得仿佛隻有他自己才能聽見。


    “唉,如果手裏有一把獵槍就好了,那樣說不定我就能直接把那頭野豬給幹掉啦。”


    他一邊嘟嘟囔囔地說著,一邊無奈地搖著頭。


    就在這時,距離許勝利大約三十多米遠的苞米地裏突然又傳來一陣異常的響動。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猶如一道驚雷,瞬間將許勝利從思緒中拉回現實。


    他被嚇得一個激靈,身體猛地一顫,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極目遠眺過去。


    當他的目光終於捕捉到那個令他膽寒的身影時,一股寒意頓時從脊梁骨一直躥升到頭頂,讓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隻見不遠處,赫然又出現了一頭體型龐大的野豬!


    而且,這頭野豬看上去比之前追趕他的那頭還要大上整整一圈呢。


    粗略估計一下,這家夥起碼得有五百多斤重!雖然和傳說中的豬王相比還有那麽一點點差距,但已經足以讓人望而生畏了。


    這頭野豬身上的毛發烏黑油亮,宛如黑色綢緞一般閃爍著光澤。它那長長的獠牙鋒利無比,在陽光下泛出令人心悸的寒光。而此刻,它正從苞米地緩緩走出來,踏上外麵的道路。


    就在它剛邁出腳步、準備繼續前行的一刹那,忽然扭過頭來,正好與許勝利驚恐萬分的目光撞個正著。


    一時間,一豬一人就這樣隔空對視著,四隻眼睛交匯在一起,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許勝利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句話,那邊的野豬見到許勝利,朝著他這邊直接奔了過來。


    許勝利二話不說就往一棵特別大的樹上爬去。


    這個時候想要再跑,壓根是很難逃掉了。


    三十多米的距離,還是平地,野豬想追,能把許勝利攆到體力盡散。


    所以他才有了這個想法,爬樹!


    保命要緊,趕緊爬上樹吧!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許勝利眼疾手快地張開雙臂和雙腿,如同一隻敏捷的猴子一般,緊緊抱住樹幹,然後手腳並用,奮力地朝著樹上方攀爬而去。


    眾所周知,對於每一個土生土長的東北人而言,爬樹可是一項必備的生存技能呢。


    毫不誇張地說,在許多人的童年時光裏,孩子們總會興高采烈地跑進茂密的林子裏玩耍、閑逛。


    他們或是靈活地爬上高高的樹木,或是在清澈見底的小河裏摸索著捉魚摸蝦,盡情享受大自然帶來的無盡歡樂。


    許勝利憑借著嫻熟的技巧,很快就爬到了一根粗壯結實的大樹枝上。


    他小心翼翼地調整好姿勢,穩穩當當地站立在枝頭之上。


    隨後,他低下頭,目光緊張地注視著下方的動靜。


    就在這時,那隻凶猛無比的野豬已然如同一道閃電般疾馳而至,衝到了大樹底下。


    許勝利不敢有絲毫鬆懈,雙手緊緊握住身旁的樹枝,以此來鞏固住自己的身體平衡。


    而樹下的那頭野豬,則不停地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用它那堅硬有力的頭顱猛烈地撞擊著大樹。


    隨著野豬一次次的衝撞,大樹微微顫動了一下,但也僅僅隻是輕輕地晃了一晃而已。


    許勝利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自慶幸道:“謝天謝地,好在我爬上來的這棵樹足夠高大粗壯啊!”


    緊接著,野豬並沒有放棄攻擊,繼續不知疲倦地吭哧吭哧猛撞了好幾下。然而,即便如此,這棵大樹依舊屹立不倒,隻是像之前那樣稍微晃動了幾下罷了。


    倘若換作是一棵纖細脆弱的小樹,恐怕早就被這頭力大無窮的野豬給硬生生撞斷了。


    “哼,蠢豬,難不成你真以為憑你這點本事就能把這麽大一棵樹給撞斷嗎?”許勝利衝著下方的野豬大聲嘲諷起來。


    “我還就不信了,你能撞斷!”


    “你勝利爺爺就在上麵,有種繼續撞啊!”


    許勝利知道野豬上不來,他的嘴炮就開始了。


    如果是熊瞎子,許勝利爬樹那就是自投羅網。


    但可惜是野豬,除非是豬王,或者是再來一頭野豬才能把大樹撞斷。


    要不然,許勝利能一直在樹上待著。


    許勝利也不怕,反正下麵的野豬上不來,屯子裏麵肯定有村民會過來轉轉的,他在上麵等著就好了。


    許勝利就在上麵叫囂著,下麵的野豬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更加賣力的撞樹。


    可惜,大樹就晃動一下,然後就沒了。


    “還好是爬樹了,這野豬真猛,要是被攆上,挑一下,自己差不多小命就差不多該沒了。”


    “就是不知道啥時候能來個村裏人啊,回去報信呀……”


    這邊是屯子的東南頭,大部分地區全是莊稼地,附近根本不會有獵戶出沒的。


    隻能慢慢等待有緣人了。


    許勝利抓緊樹枝,看著下麵的野豬,大聲喊道:


    “傻豬。”


    “別撞了,沒啥用啊。”


    “要不,你走吧,咱倆井水不犯河水,怎麽樣?”


    “還撞?”


    “我就看看你有多少力氣,撞吧,撞吧,最好是把自己的腦子給撞壞。”


    ……


    另外一邊。


    許國走到小賣部,買了一些花生,瓜子,便往家裏走去。


    路上見到不少的村民,他們看許國,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仿佛像是在想什麽事情一樣,許國也沒有理會村裏人,熟練的,他就打個招呼。


    不熟的,別人不搭理許國,許國也不會搭理別人。


    一路下來,許國很快就掂著手上的瓜子,花生走到了家中。


    剛剛走到家中,許衛國則是遞給許國一個安心的眼神。


    許國這才走了進去,許父許建國連忙湊了過來,盯著許國的臉,說道:


    “你媽剛好一會,這個時候千萬別提打獵的事。”


    “要提,也要以後再說,聽明白了嘛?”


    許國聽著父親的話,臉上露出喜色:“爸,這麽說,你是覺得我可以走這一行?”


    許建國四處看了一眼,看到韓娟在廚房裏麵做飯,這才說道:


    “我可沒說啊,這事,你自己想著怎麽解決吧。”


    “爸……”


    許建國小聲嘀咕:“停停停,別叫,咱家當家的不是我,你媽同意我就同意。”


    家裏麵的大事,拿主意的不是父親,都是母親韓娟,主要是母親頭腦清晰,每次家裏麵發生事,都會跟家裏人商量一下。


    許國把手上的花生,瓜子放在桌子上,給姥爺,大伯,二伯,分了一點、


    二伯許愛國說道:“許國,去給你媽送點。”


    “順便給她道個歉,去吧。”


    韓炮點點頭:“去吧,先穩住她,這個事,後麵再說。”


    “走一步,看一步。”


    “行。”


    許國抓了一把花生,瓜子,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廚房。


    母親韓娟正在廚房裏麵忙碌著,許國看著眼前大鍋裏麵的肉,是許國上次拉過來的麅子肉。


    韓娟翻炒著鍋鏟,看到許國走了進來,頭也沒抬,瞥了他一眼道:


    “飯一會就好,回屋子等著吧。”


    “媽,其實我是跟你道歉的,媽,這事我做的不對,是我……”


    話音未落,韓娟的聲音打斷了許國:


    “這麅子是你抓的?”


    “還是你姥爺抓的?”


    許國聞言,連忙說道:“我抓的。”


    “我就知道,當時你帶麅子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正常。”


    “現在仔細想想,原來一切都對上了。”


    許國撓了撓頭,道:“媽,讓你擔心了。”


    “擔心?”


    “行了,這個事就這麽過去吧。”


    “你要是真想打獵,可以。”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許國剛剛耷拉下去的腦袋,瞬間抬了起來,目露驚喜的看著母親。


    “媽,你說,什麽條件?”


    “隻要我能上山打獵,您說,是什麽條件吧?”


    韓娟翻炒著麅子肉,不緊不慢的說道:


    “進山打獵可以。”


    “我給你十天的時間,給我打到一頭野豬。”


    “如果能完成,以後我就不再管製你打獵了。”


    “同樣,如果你做不到,以後也別在跟我提打獵的事情。”


    “你考慮一下。”


    十天?打野豬?想都別想了,至少韓娟是這麽認為的。


    韓娟已經逼著姥爺不再教許國打獵,其實她想慢慢的斷掉許國的念頭。


    但她仔細一想,還不如直接來的快點,快刀斬亂麻,速度斷了許國的念頭。


    沒有父親的跟隨,許國想打野豬?可能性幾乎為零。


    能不能在山上找到野豬都是兩說,更何況隻有短暫的十天時間。


    “想明白了嘛?”


    母親的聲音再次傳來,許國皺著眉頭,點點頭:


    “行!”


    “媽,那就十天!”


    “十天打到一隻野豬!”


    “以後您就再也不管我打獵了,反之亦然。”


    韓娟翻炒的鏟子停頓了一下,隨後淡淡說道:


    “行,有種,是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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