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偉的兩個兒子興奮地一左一右拉著韓龍的手,迫不及待地朝著早市方向快步走去。韓龍微笑著任由他們拉扯著前行,心裏想著不過就是去吃頓飯而已,便也沒有過多推辭。


    於是,一行四人就這樣有說有笑地向前方走去。然而,就在他們剛剛走出沒多遠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好巧不巧,隻走了短短幾步路,韓偉突然瞥見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韓炮!


    刹那間,韓偉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個身影,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而跟在他身旁的那兩個兒子幾乎在同一時間也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韓炮,兩人同樣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一時間不知所措。


    唯有走在最前麵的韓龍對此毫不知情,依舊一臉茫然地大步朝前走著。


    又往前走了兩步之後,韓龍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因為原本緊緊抓著他手臂的兩隻手不知何時鬆開了,而且周圍變得異常安靜。他疑惑地停下腳步,轉過身朝後望去。


    隻見身後的韓偉父子三人全都像雕塑一樣怔怔地杵在那裏,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同一個地方。


    韓龍見狀不禁眉頭微皺,開口問道:“大伯?你們怎麽了?”


    韓偉聽到聲音後,反應過來,訕訕一笑,道:“沒事,沒事……”


    “就是看見了熟人。”


    “熟人?”韓龍皺著眉問道:“大伯,誰啊?說說唄,說不定我也認識呢。”


    “你不認識……這人是韓炮,韓太陽。”


    “韓炮?韓太陽?!”韓龍那微張的嘴角輕輕顫抖著,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和聽到的一切,口中不由自主地低聲呢喃起來。


    “真的是韓炮嗎?這怎麽可能……”韓龍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之色,腦海裏不斷回憶起曾經從父親那裏聽聞過的關於韓炮的種種事跡。


    “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爹曾多次提起過韓炮這個名字。按照輩分來說,我理應稱呼他一聲六伯才對啊!”


    韓龍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內心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韓龍乃是韓晨之子,而韓晨在韓家族譜之中排行老二。


    至於那位神秘的韓炮,又名韓太陽,則位列老六之位。因此,對於韓龍而言,稱其為六伯或是六爺皆無不可。


    遙想當年,韓龍呱呱墜地之際,家中長輩便將韓家的過往淵源一五一十地講述給他知曉。


    自那時起,韓龍心中便埋下了一顆渴望見到這位傳奇人物——韓炮(即六伯)的種子。


    然而,命運弄人,當韓龍終於降臨人世之時,韓炮卻早已離開了韓家,遠走他鄉,使得韓龍始終未能得償所願,與這位傳說中的六伯謀麵。


    不過,韓龍對此倒也能夠釋然。畢竟,據他所知,韓家昔日對待韓炮確實有所虧欠。


    而且,韓龍之所以會選擇踏上學習打獵這條道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受到了韓炮的影響。


    想當年,韓炮憑借其出神入化的打獵技巧,不僅養活了整個韓家老小,還讓一家人過上了頗為富足的生活。


    正因如此,韓晨在喜得貴子後,毅然決然地為兒子規劃好了未來的人生方向:繼承韓炮的衣缽,成為一名出色的獵手!


    韓龍的打獵技巧很一般,更多的就是槍法準一點,現在也是林場的民兵,槍法更準了。


    不過他一直想見見這位素未謀麵的六爺,如果不是他……或許韓家早就散了吧。


    當然,韓家現在也散了,韓炮走了之後,韓家幾口就分家了,各憑本事的活著。


    一旁的韓偉聽到侄子的話,心中猛的一咯噔,玩球啊,這跟他想的有點不對勁啊。


    韓偉說道:“是叫六伯,不過他這人不行的,前幾天我們去認親,他都不理會我們的,韓龍,要我說,我們還是別理會這人了。”


    韓龍擺了擺手,道:“大伯,這好歹也是咱們的親人,不認我們,我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當初你們做的就不對,打的獵物全讓你們分了,要我,我也跑。”


    “大伯,我記得當時就有你吧?”韓龍再次說道:“當然了,也有我爸,我可以理解六伯的苦心。”


    其實韓龍之所以會對韓炮有這麽強烈的好感,就跟韓炮是獵戶的身份脫不了幹係,畢竟他自己也是獵人,代入進去,也會很生氣,氣憤!


    “你……你怎麽能這麽說話,我可是你大伯!”韓偉身子顫抖,指著韓龍說著:“你對我大不敬!”


    “倚老賣老!”韓龍冷哼一聲:“大伯,我還有事,早飯就算了。”


    說完,韓龍頭也不抬的就走了,留下懵圈的韓偉父子三人。


    “爸,人……人就這麽走了?”


    “咱們不追啊?”


    “追個屁啊!追追追!你們難道都瞎了眼不成?沒看到人家上趕著想要去攀親戚嗎?”韓偉怒哼一聲,臉上滿是憤怒和不甘,“這件事情絕不會就這樣輕易結束!”


    原本,如果沒有碰上韓炮這一幫人,再稍微費些口舌勸說一番,或許真有機會將自己的兩個兒子順利地安排進林場工作。


    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雙方已然徹底鬧掰,連最後的一絲情麵都被撕扯得粉碎。


    此時的韓偉與他的兩個兒子,就像三根木頭樁子一般,傻乎乎地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兒子忍不住輕聲問道:“爸,咱們走吧?總這麽幹站著也不是辦法呀。”


    然而,韓偉卻把頭一扭,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不走!他韓龍既然眼巴巴地要去貼著人家的冷屁股,那我倒要看看這場戲究竟怎麽演下去。”


    韓偉心裏跟明鏡似的,當初韓晨可沒少仗勢欺人、壓榨韓炮他們。


    倘若讓韓炮得知韓龍竟然是韓晨的兒子,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估計當場就得爆發一場激烈的衝突。


    所以,依他看來,韓炮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搭理麵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韓龍。至於韓龍這家夥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就連韓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覺得這孩子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


    “姥爺,有人朝這邊走過來了。”許國微微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遠方,淡淡地開口說道。


    此時,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個正從遠處緩緩走來的身影之上。


    隻見那個人影漸行漸近,許國定睛一看,瞬間便認出了來人正是韓龍。


    他心中暗自思忖,如果這人不是衝著他們而來,那為何其眼神會始終朝著這個方向張望呢?


    一旁的韓炮聽聞此言,也急忙扭過頭去。當他看清逐漸走近的韓龍時,不禁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道:


    “怎麽這麽像......”


    然而,話還未說完,他便止住了聲音。


    就在這三人都有些茫然失措之際,韓龍麵帶微笑,步伐穩健地走了過來。


    最終,他停在了韓炮的麵前,臉上洋溢著親切而又熱情的笑容,樂嗬嗬地開口說道:“六伯,我是韓龍啊,韓晨的兒子!您知道我嗎?六伯?”


    聽到這話,許國心頭猛地一震,腦海中迅速閃過昨日孫哥所說過的關於韓龍的事情。


    難道眼前之人便是孫哥口中提到的那個韓龍?可是,他怎麽會和自己的姥爺扯上關係呢?


    而且看起來,兩人似乎真的存在某種親屬關係。想到此處,許國愈發覺得這件事情頗為蹊蹺。


    與此同時,韓炮在聽到韓龍自報家門之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語氣冷漠地回應道:“哦?韓晨的兒子?韓龍?你來此究竟所為何事?”


    韓炮沒有發作,隻是冷冷的看著他,畢竟韓龍出生的時候,他也不知道這件事啊,那個時候早就脫離韓家了。


    韓龍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樂嗬嗬的說道:“六伯,你別對我有太大的惡意,我理解當時韓家對你做的壓迫,我這次來也就是想認識你一下,絕對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更絕對不會貪圖您的錢財。”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亮出來我的民兵證。”


    說到這裏,韓炮的臉色才慢慢的緩過來了,點點頭:“你是林場民兵的?”


    “對!”


    “六伯,小時候我倒是聽我爸講過您的事,我爸到現在還很後悔,當時壓榨您太多了,一直沒有機會想找你道歉。”韓龍繼續說道:“當時您一氣之下離開韓家,我爸一開始是憎恨你,直到韓家分家後,後知後覺覺得對你太不好了。”


    韓炮鼻腔之中發出一聲冷哼,滿臉不屑地嘲諷道:“哼!你爹居然還有臉把這事給說出來啊?”


    麵對韓炮毫不留情的責罵,韓龍卻並未生氣動怒,反而依舊笑容滿麵、樂樂嗬嗬地回應著:“他如今確實是懊悔不已呀,六伯。要是您有空兒的話,不妨到我家裏去走一遭唄。


    您盡管放心好啦,我可以用林場民兵這個身份向您擔保,這次請您過去肯定不是來找麻煩挑刺兒的。


    我爸這些年來心裏一直都特別愧疚呢,估摸著可能是人老了,歲數大了,回想起從前那些事兒,終於徹底想通弄明白了,所以才感到後悔莫及喲。”


    聽完韓龍這番言辭懇切的話語之後,韓炮原本緊繃著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畢竟韓家曾經虧欠於他的實在太多太多了,而真正能夠誠心誠意地向他賠禮道歉,並設身處地替他著想的人,也就唯有眼前這位韓龍而已。


    至於其他的韓家人嘛?韓炮心裏其實也沒底兒,根本不清楚他們到底會是個什麽樣兒。


    假如又碰到像韓偉那種隻知道開口借錢的家夥?那隻能說明……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仍舊一點兒都未曾改變過。


    然而,就憑韓龍此時說話的語氣以及表現出的誠懇態度來看,韓炮心裏也明白,至少韓龍這邊確確實實是真心實意前來致歉的。


    就在這時,韓龍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六伯,要不您就好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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