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自然不信這呂氏能有如此好心,便當著她的麵準備拆掉信封。


    “這信不能拆。”


    朱允熥心想,讓他送信又不讓看,誰知道這裏麵是保護他的叮囑,還是殺他的密令啊。


    不過既然呂氏特地安排,那麵子工程他總要走一走的。


    不然再給這女人扣上一個不孝無德的帽子,日後自己就算想要奪嫡也會落人口舌。


    “多謝母妃,不過此人姓甚名誰?我去了也好找人啊。”


    “姓胡,叫胡德,此人是邊關一個商人,生意應該做的還挺大的,人脈很廣。”


    “若是你有難處找他必然能夠得到幫助,母妃能為你做的事情也就這麽多,你日後在外頭可得多加小心。”


    呂氏交代的十分清楚,臉上也表現出一個母親為子女擔憂的情緒。


    讓朱允熥差點就以為她是真心拿他當兒子了。


    可他知道,人心隔肚皮,不是自己親媽。怎麽可能待他如親子。


    這封信大概率就是他的催命符。


    不過呂氏為何不自己私自下令卻要他拿著信去找人,恐怕這裏麵還有一些特別安排。


    朱允熥認為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他們設的局絕對不會牽連到呂氏,而她這封信也是為了徹底撇清關係。


    估計到時候朱允熥死在邊關,而呂氏還能因為對他照顧周全得一個母儀天下的美名。


    朱允熥可不傻。


    既然他已經改變了藍玉的命運,那就不怕多改變幾個人的命運。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給他自己逆天改命。


    不光是呂氏,就算是朱元璋想要他的命,這次也得看他願不願意給。


    朱允熥帶著餘十和一眾太監宮女回到了他的院子。


    “本殿下地方就這麽大,你們隨便找個大通鋪睡一晚,明天隨本殿下一起出宮。”


    朱允熥交代的十分簡單,然後就去睡覺了。


    他的心大讓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這十個人裏麵,朱允熥覺得不一定都是呂氏的眼線,但這裏麵一定有她信任的人在。


    日後他就觀察觀察,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全都隨隊處理了。


    反正要他命的人他都不會心慈手軟。


    餘十跟著他進了屋。


    隨心見狀也跟著進去,還特地趕超了餘十來到朱允熥身邊,殷勤照顧。


    “殿下,您渴不渴?”


    “殿下,您累不累?”


    朱允熥一擺手:“行了,我沒什麽需要,你先出去,我還有事情要對餘十吩咐。”


    “殿下,你這是不要奴才了嗎?”隨心既然直接抹起了眼淚。


    “你哭什麽?”


    “虧得奴才還為您打探到了一個重要消息,可您卻這麽對奴才,奴才傷心了。”


    隨心幹脆大哭起來。


    這小子也是夠能鬧騰的,朱允熥用手指堵住耳朵嗬斥道:“收!”


    隨心立刻閉了嘴。


    “你一男的,以後別給我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奴才……奴才早就不是男人了,殿下您這是嫌棄奴才不是完人,嗚……”


    “閉嘴,再哭我真就趕你出去了。”


    隨心立刻捂住嘴巴,為了討好朱允熥,迅速拿出了一樣東西遞給朱允熥。


    “這什麽?”


    “這是奴才撿到的東西,就在太孫的院子裏。”


    隨心這話讓朱允熥的心頭一跳。


    來自朱允炆的院子?


    那這東西的確得好好看看是什麽。


    他發現這是一塊木牌,但這木牌上麵雕刻的卻是不認識的字。


    這是什麽東西?


    鬼畫符?


    餘十說道:“殿下能否讓屬下看看。”


    “你認識?那正好,快看看這是什麽。”


    餘十拿過來看了一下,立刻說道:“殿下,這是夷文。”


    “沒聽過。”


    “簡單來說,就是鮮卑文。”


    “這種文字極為罕見,畢竟鮮卑人早就已經絕跡了,怎麽會……”


    餘十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朱允熥也陷入了沉思。


    鮮卑他是知道的,那大概是在東晉北魏時期了。


    但鮮卑人應該早就滅絕,那他們的文字不會流傳至今。


    最主要的是這刻有鮮卑文的木牌為何會出現在太子殿?


    這就奇怪了。


    難道是呂氏和東宮和這鮮卑人有什麽瓜葛。


    “隨心,別哭了,說說你都聽到了什麽,為何會撿到這東西,這東西又是誰落下的?”


    朱允熥既然要搞清楚真相,那就必須從源頭查起。


    隨心見殿下終於想起他了,立刻擦了擦眼淚說道:“殿下,奴才就是要告訴您此事呢。”


    “奴才今日經過那太子殿的位置時,正好看到兩個行蹤詭異的宮女進了皇太孫的太子殿。”


    “奴才站的位置比較特殊,就幹脆躲起來,沒想到正好聽到她們提到了什麽刺殺,圍剿之類的,奴才也沒聽懂但是其中一個宮女就掉落了這個木牌。”


    “奴才覺得這事情一定是在說殿下您,所以就留了個心眼,將這東西帶回來了。”


    朱允熥不可不說這隨心還是長了點腦子的,直到朱允炆那邊或許和他不對付。


    要不然也不能有這木牌了。


    不過如果那兩個宮女真的是鮮卑人,那這鮮卑人難道沒滅亡?


    也說不準。


    一些異族通常都會各自為陣。


    若是這鮮卑人真的沒滅亡,說不定還會有一個巨大的族群存在。


    這些族群混跡在人群之中,還真的不好辨別。


    加上明朝才剛滅了元朝,這大街上多的是那些魁梧的蒙古人。


    誰知道這裏麵是不是就有鮮卑人。


    而這鮮卑人的特征其實和蒙古人沒什麽太大區別,很難辨別。


    朱允熥皺眉。


    若真是如此,那可麻煩了。


    呂氏和朱允炆若是能夠搭上這鮮卑族,讓鮮卑族助他們一臂之力,那這鮮卑人都將會是他們的助力。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不過提前知道總比蒙在鼓裏要好。


    朱允熥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有了主意。


    自己不一定要親自動手去查這件事情。


    那朱棣不是最喜歡立功求表現了嗎?他的人脈廣,能用的人也多,就讓他來調查鮮卑人好了。


    正好借朱棣的手掐掉呂氏和朱允炆的一些後路。


    這也是為他以後爭奪儲君之位增加勝算了。


    “隨心,你這次幹得不錯,本殿下就賞你當本殿下的貼身大總管。”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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