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的另外一邊是一處很神奇的地方。


    直接看的話,會發現深淵的另外一邊什麽都沒有。可如果用靈能探查的話,就會發現深淵的另外一邊其實並沒有那麽簡單。


    深淵的另外一側更像是被一片鏡子給遮蓋住了的空間,隻有穿過這片鏡子,才能知道鏡子後麵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然後很不巧的是,到目前為止。總部內部還沒有任何有關於深淵外圍的資料或者說是影像,也就是說,幾乎沒有人知道深淵的另外一側究竟是一幅什麽樣的景象。而未知,通常就代表了危險。


    其實,深淵邊緣的另外一側也並沒有那麽恐怖。甚至可以說,深淵的另外一側十分的安全,並沒有任何的危險。


    世界上的善與惡都是互相雙生的,絕對的善良和絕對的邪惡都不可能單獨存在,在有惡念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善良的存在。


    深淵的兩側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每年深淵爆發的時候,八大世家們都會集結人手進行全麵清掃,而每次清掃的時候,都隻需要清掃深淵的一側,另外一側從來都沒有探測到有怪物的存在。也正因如此,深淵另一側的環境總是讓人琢磨不透,讓人感到未知和害怕。


    一處陽光明媚的茂密森林之中,一高一矮擁有著一長一短兩頭紅發的兩位美女正在森林之中快速奔跑著。她們奔跑的速度很快,身上的黑色作戰服在奔跑的狂風之中發出了烈烈作響的聲音。她們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憔悴的樣子,似乎是沒有休息好,但又更像是一直都很疲憊的樣子。


    “姐你跑慢點,我快追不上了!”


    頭發較短的那位美女落在了後麵,她奔跑起來的速度顯然追不上前麵那位的速度。眼看自己馬上就要被甩掉了,她不得不開口叫住了前麵的姐姐。


    “不要節省靈能了,我們必須在第一時間趕過去。深淵邊緣已經快十年沒有出現過任何波動了,這可能是我們僅有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可能又是哪個倒黴蛋跟我們一樣被困在這邊了吧?跨過深淵的機會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吧……,我們都在這裏待那麽久了,根本就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跨過深淵的機會。再這樣下去的話,大家可都會……”


    “所以我才要你趕緊跟上我不要再節省靈能了,今天很有可能是深淵開啟的日子,我們的機會很有可能就在今天,快點,千萬別跟丟了。”


    炎梅和炎花已經被困在深淵另一側將近二十年了,這近二十年裏她們和其他被困在這裏的人無時無刻都不想跨過深淵出去。可盡管經過無數次嚐試,她們還是沒能跨過那條深淵。這裏幾乎是一片與世隔絕的地方,距離她們上一次了解到外界的信息,已經過了整整十年了。


    “炎花,就算沒有辦法出去,我們也需要盡量的找到那個人,他身上很有可能帶有外界的信息。我們已經太久沒有了解到外麵的世界了,你難道不想知道琰焰和琰炎現在已經長多大了嗎?”


    炎梅說著就已經加快了自己奔跑的速度,在這個鬼地方,靈能是可以恢複的,但恢複的速度十分十分的慢。也正因如此,炎梅往常對於靈能的使用極為節省,除去必要的情況之下,炎梅幾乎是不使用靈能的。


    炎梅和炎花都是靈術靈體雙修的天才,在以往的日常探索中,她們二人經常都是一起單獨行動的。不因為其他,就因為她們足夠有默契,速度也足夠快,並且實力也夠強。


    可就是靈體靈術都達到了六階的炎梅,在即將到達感知目的地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


    一開始先是放慢腳步,隨後就猛的停了下來。再然後,炎梅就一臉警惕的停在了原地,開始呼喚起了自己的妹妹。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又很詭異的男人,身上有很多血淋淋的傷口,往外滲血的同時卻又在不斷的自我修複。他身上的衣服看起來破破爛爛,看起來簡直和破布條沒有什麽區別。並且那個男人明明是閉著眼睛的,可他的臉龐上卻長出了五隻眼睛,長出了整整五隻黑紅色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的詭異和慎人。


    而最讓人覺得詭異的,還是那個男人不停的低笑和嘴中不停的重複著殺殺殺殺殺一個字。無論從任何一個方麵來看,炎梅都不覺得麵前的這個家夥會是一個正常人,甚至,炎梅覺得麵前的家夥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十有八九已經被深淵給感染了。


    “姐姐,要動手幹掉他嗎?”


    炎梅選擇停下的位置很好,是一處大樹的樹冠上。炎花在這個時候趕到了她的身後,刻意壓低了聲音,詢問著姐姐接下來的意見。


    也就在炎花開口的同時,遠處的男人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而他剛剛睜開的那兩隻眼睛,也是黑紅色的。


    炎梅隻覺得自己被某種很危險的東西盯上了,剛準備叫上妹妹一起動手,卻聽見那個男人似乎是恍惚的問了一句。


    “琰焰?”


    接著他便倒了下去,沒有了任何聲息。


    陳卜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他夢到了和琰焰的那次約會,夢到了琰焰那身可愛的長袖大擺連衣裙,白色的上身還有黑色的裙子,以及那一頂黑色的遮陽帽。


    迷迷糊糊之間,陳卜很吃力的睜開了一條眼縫。他也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全身上下感覺就像是快要散架了,一般一點力氣都沒有的同時連眼睛都很難睜開。就連周圍好像有傳來的聲音,他都有些聽不太真切。


    “他傷的確實很重,我們並沒有足夠的草藥可以把他治好,隻能先這樣放著,希望他能撐住吧。”


    這好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平靜當中又透著些許的冷漠。陳卜閉上了自己好不容易睜開的眼縫,努力的聽著周圍的聲音,想要多吸收一下外界的訊息。


    “諸葛清明!我不管藥草夠不夠,你必須把仂給我治好了。缺少的那部分我會負責去拿過來的,他是這十幾年來唯一來到這裏的外界人,而且他身上很有可能有我女兒的消息,你必須幫我治好他!”


    “炎梅!你要明白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可不僅僅隻有你那所謂的女兒!我們現在活在這裏很不容易,每一分每一秒的物資都需要我們盡力的節省,我們不可能為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搭上我們珍貴的草藥。這些草藥在關鍵時刻是可以救命的,他必須展現出相應的價值才能配得上那些草藥。”


    陳卜聽到了爭吵的聲音,不滿的聲音,衡量自己價值的聲音。還有,很吵鬧的大口咀嚼的聲音。


    陳卜這才想起來似乎有另外一個自己還活著,如果自己的感應沒有錯的話,另外一個自己現在應該正在吃東西,而且吃的很快和很大聲。


    陳卜心裏感覺稍微放鬆了一些,有些不想動了。他周圍的吵鬧聲音越來越大,聽起來就像是要動手了一樣。無奈,陳卜隻能強撐著支起了身子,掃視著周圍的情況。


    這裏似乎是一間木屋,他躺著的地方似乎也就隻是一張木板床,起來的時候嘎吱嘎吱響。背後就是牆壁,讓他可以勉強靠住。


    很不情願的睜開眼睛,陳卜看到了麵前的三個人。那三個人正圍著一張桌子不停的爭論著,似乎差一點就動手打起來了,可是一見他起來,那三個人也就不吵了。都盯著他看,讓他覺得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除了那三個人之外,陳卜他注意到了坐在角落一張桌子上瘋狂吃著某種肉食的另外一個自己,似乎是在快速補充著靈能。


    “呃……,早上好啊,各位。你們有誰能告訴我一下這是哪裏嗎?最好能告訴我這裏就是深淵的另外一邊,然後如果你們當中的某一位認識琰焰的母親,可以把她帶過來讓我見上一麵嗎?”


    陳卜話音剛落,就見那個名叫炎梅的女人快速的湊了上來。那股氣勢直接就把他嚇得貼在了牆上,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


    “這位姐姐你湊那麽近幹嘛?有什麽事嗎?”


    “琰焰怎麽樣了?你認識她嗎?長大了沒有?她最近過得怎麽樣?”


    陳卜聽到這番話之後,上下打量了麵前的女人兩眼,隨後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他忽然想到了一件很惡劣的事。


    “琰焰已經死了,死在了跨過深淵的途中,我是來帶遺言的。”


    陳卜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心裏沒有任何負擔,隻是另一個他就繃不住了,頓時就被嘴裏的肉捏了個不停,在發出了一段意義不明的嗚嗚之後,另外一個自己終於開口說話了。


    “你在那瞎說什麽鬼呢?琰焰明明活的好好的,你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開玩笑也得有點限度吧?你這麽開玩笑是不是太惡劣了些?”


    炎梅眼眶裏的淚水原本都已經蓄出來了,一聽到這番話,她臉上的表情就不由得冷了起來。陳卜隻感覺自己好像被某種可怕的東西盯上,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連忙改口說道:


    “抱歉啊,我剛剛確實是開了個很過分的玩笑,主要是我聽到有個人想就這樣放著我這麽個傷員不管有點不開心,所以就開了這麽個很惡劣的玩笑,很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沒關係,我能理解你的想法。琰焰真的還活著嗎?她過得怎麽樣?長得有多大?有被好好的照顧嗎?”


    “這個你都放心吧,琰焰現在都五階了。個子長得高高的,都比我高了。她的父親也把她照顧的很好,整個人看起來無憂無慮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琰焰現在應該就在安全區裏待著吧,可以說安全的不得了。”


    陳卜又試著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身體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了,最起碼就可以動了。我選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然後又從空間裏抽出了一個黑色的大枕頭,靠在枕頭上,低著頭打起了哈欠。


    “你是空間係的靈能持有者嗎?你的空間裏都有些什麽東西?拿出來讓我看一下,我們這片營地不會收取毫無勞動力的廢物的,你必須證明你的價值。”


    聽過一次的冷漠聲音又傳了過來,陳卜在聽到那個討厭的聲音之後有些不快的嘖了一聲,翻起了死魚眼,看向了說話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戴著一副圓框眼鏡,身上套著一身青色的書袍,整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同時也讓人感覺很討厭。而最顯眼的,莫過於那個男人的手裏還拿著一本青色封皮書。


    “剛剛就是你要放棄治療我是吧?用價值來衡量別人,你這家夥可真夠冷漠的。”


    “這位姑且不知道叫什麽的小兄弟,我可不認為我剛剛做的事有哪裏錯了。在你不了解這邊的情況到底有多殘酷的前提下,你不應該擅自發言質疑我的判斷。現在的你傷的很重,不能為我們這些人提供任何的價值。那深淵的另外一點,如果一個人不能提供任何價值的話,那麽他毫無疑問隻能拖累我了,你必須像你的這個兄弟一樣,展示出足夠的價值,這樣我們才能給予你足夠的幫助。”


    陳卜看一下的,另外一個正在大塊朵頤的另一個自己,沒忍住,忽然就大笑了出來。他笑的很開心,就像是碰見了很好笑的笑話。等到笑的差不多了之後,陳卜才又繼續開口說道:


    “哪有什麽兄弟,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們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你的六階實力簡直就是擺設一樣,連這麽淺顯的東西都看不出來,還好意思在這裏指手畫腳的。算了,實話跟你說吧。我會帶你們離開這邊,帶你們成功的跨過深淵,你最好快點把營地所有的人都給招集過來,晚了的話,我可不會帶著那些遲到的人穿過深淵。”


    陳卜很不屑的說出了這一番話,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全然不顧周圍人的沉默,悠然自得的靠在了背後的黑色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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