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卜所屬分部的休息室裏,幾個人正在聚餐。


    陳平焰,薑鈺,琰焰,白百度,白千多幾人此時全部都到齊了。陳卜負責做飯,幾人負責吃。


    “我感覺我的脖子還在疼,你是不是用了某種特殊的方法讓我的痛覺保留了?”


    “哪裏有?你是第一次被砍脖子吧?多砍幾次就習慣了。”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能直接當接頭霸王嗎?”


    “你可以練啊,來,我給你示範一下。”


    在餐桌眾人驚恐的目光中,陳卜把自己的腦袋直接摘了下來,轉了兩圈,又扔到空中轉了兩下,然後接回到了腦袋上。


    “……………………”


    “你們那副看智障的表情是什麽意思?你們可是在吃著我做的飯,不愛吃別吃。”


    “那沒有沒有。”


    “怎麽會呢?招好厲害。”


    “陳卜你簡直太帥了,有空教教我。”


    “六六六。”


    ……


    陳卜覺得自己被敷衍了,但好像也無所謂。


    “好香的味道啊,我可以蹭頓飯嗎?”


    流明濤此時從休息室外探了個腦袋進來,一臉嘴饞的樣子。


    “是你呀,比賽怎麽樣了?我給你添雙筷子,進來吧。”


    流明濤也不客氣,在餐桌上挑了個空位就坐了下來,還問陳卜點了份白切雞。


    “陳卜,你的這場半決賽可真是驚豔到我了,我原本都認為你會輸的。結果你居然原地破階,硬生生給打贏了,你現在是靈體四階了嗎?”


    “不是,還差一點,也許決賽上的對手可以讓我踏入靈體四階,但靈術四階還差很多。”


    “是嗎?”


    流明濤大口大口的品嚐著桌上的菜肴,他那副狂野的吃相讓餐桌上的其他人都有些嚇到。不過雖然吃相狂野,但也沒有影響到其他人,相反,這讓陳卜感覺很滿意,感覺自己的廚藝得到了認可。


    “我做菜手藝不錯吧?你們家族的道觀裏往常吃些什麽?應該有葷菜的吧?”


    “有葷菜,我們和傳統的道觀不同,不僅可以吃葷,還可以娶妻生子。”


    “嗯,聽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


    陳卜將一整隻做好的白切雞放到了流明濤的麵前,流明濤也不避諱,夾起雞頭就大口吃了起來,僅僅十分鍾,他就把整隻白切雞給吃幹淨了。


    “飽了,飽了,往常在道觀裏師傅可不讓我這樣吃。人嘛,無非也就吃睡色三樣。不讓人好好吃,這是人幹的事嗎?你說。”


    “確實,要嚐嚐我的葡萄酒嗎?就剩這一罐了,度數不高的。”


    “那感情好。”


    陳卜將自己最後一罐葡萄酒庫存給取了出來,他之前買的葡萄酒隻剩最後一罐了,其他自己釀的還需要一些時間。釀好之前,就省至最後一罐了。


    “陳卜,我還是想不通,你隻不過是在靈體上又有了一個新階段而已,怎麽突然就狀態回滿了,搞得我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辦。”


    陳平焰摟住了陳卜的肩膀,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唉,每個人都有一點不同嘛,就好比你體內的靈能這麽多,你知道當我抬頭看見天上這麽多著火的飛劍時心裏是怎麽想的嗎?我都快差點嚇死了。”


    “你還好意思說,為什麽你直接砍我的頭,而不是捅我的心髒啊?”


    “你分神就那麽一刹那,我隻來得及出一刀,砍頭比較爽嘛。”


    琰焰看著自己對麵相談甚歡的兩個男人,心裏很不是滋味。


    “琰焰,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來抱抱。”


    薑鈺貼在了琰焰的身上,白百度也一起湊了上去。陳卜偷偷的用相機從半空中拍了一張照,然後又把相機光速收了回去,轉頭向一旁正在低頭吃菜的白千多問道:


    “白千多,你好像也參加了比賽來著,比賽成績怎麽樣?”


    “……,我原本找了棵樹躲的好好的,不知道哪個缺德的丟了個手榴彈進來,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接被炸死了。那個手榴彈還是特製的,不是一般的手榴彈,我沒辦法防禦。”


    “……”


    陳卜心虛的趕忙夾了兩口菜,他確實有幹掉過一個躲在樹裏麵的靈術師,當時的他並沒有多做打探,並沒有認出裏麵的人就是白千多。


    “陳卜,你知道你決賽的對手是誰嗎?”


    流明濤此時滿意的拍了拍肚子,向著正在心虛吃飯的陳卜問道。


    “不知道啊,我還沒看呢,休息完之後我就拉大家過來一起吃飯了,準備慶祝一下。決賽什麽的,隨便了,能贏最好贏不了……”


    陳卜在心裏想了想,最後堅定的說道。


    “我絕對會拿下決賽優勝的,為了我的虛榮心。”


    “不錯,要的就是這股誌氣,我在決賽賽場上等你。”


    說完,流明濤並沒有理會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陳卜,直接就走出了休息室。


    “……”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陳卜忽然笑了。


    這樣才有意思,隻有這種程度的對手才能讓比賽有趣起來,才能激發自己的戰鬥熱情。


    茶餘飯後的收拾自然是由陳卜來做,拒絕薑鈺無理性轉要求的同時,陳卜開始思考決賽到底應該怎麽打。


    流明濤很強,非常的強,而且絕對還藏著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要去看看他的戰鬥錄像嗎?”


    陳卜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這個想法。


    比起勝利,他追求的是過程。


    隻要過程足夠精彩,就算輸了他也無所謂。


    不過,陳卜並不打算一點都不準備,他要提前思考,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陳卜又又又來到了展館外的森林,他隨手一揮,黑白交織的武器便立馬出現在了他的身旁,他盤坐在各種武器中間,閉眼陷入了沉思。


    現在正是明月高懸的夜晚,正適合思考。


    〖百武精通〗,顧名思義,陳卜現在足足掌握了一百種武器的使用技巧,並且融會貫通,堪比修行了多年的大師。


    光他現在可以凝聚出的長槍種類,就有十三種。這十三種長槍造型各不相同,功能技巧也不相同,可以說各自有各自的優勢。


    但這個還不夠。


    陳卜又想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黑白圓環。


    如果把黑白圓環煉製成靈器的話,它的功能肯定會更上一步。但這是不行的,每人每場比賽的靈器名額隻有兩件,陳卜的白色麵具和靈商風衣就已經把名額給占滿了,已經沒有其他名額了。


    ……


    那又該怎麽辦呢?


    陳卜想到了那時候的那場短暫戰鬥。


    流明濤身邊落下的那些雨水裏肯定還藏有更多的秘密,而且他的那把唐刀,那件奇特的道袍。陳卜現在對於那兩件靈器的了解度近乎於零,如果真的在決賽上碰到了的話,那肯定是以試探為主。


    但試探也是有風險的,因為不了解那兩件靈器的特性,陳卜不敢肯定自己拖延時間到底是對自己有利,還是對流明濤更有利。


    ……


    如果,可以把自己身上的靈器名額削減一個的話…


    也就在這個時候,陳卜放在虛空之中的手機突然收到了消息。


    陳卜取出手機看了看,心裏沒有輕鬆,反而更加凝重了起來。


    決賽規則變更,變更的規則隻有一條,那就是可以使用的靈器數量提升為三。


    陳卜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機放了回去,繼續閉眼沉思。


    流明濤絕對不會放棄一個靈器名額的,他會拿出一個新的靈器。


    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功能未知的靈器。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那件靈器絕對不會超過他們當前的階位。


    琰焰和自己的那場比賽之中使用的銀色手甲隻亮起了三顆寶石。但那上麵分明鑲嵌了九顆寶石,這就是最好的證明。比賽使用的靈器是有限製的,如果沒有限製的話,那第一名隻可能是世家的人。


    ……


    陳卜周圍插在空地上的黑白兵器突然開始集體顫抖了起來,仿佛在躁動,仿佛在呼喚著什麽。


    陳卜的臉頰兩側長出的一層細膩的黑色鱗片,這些鱗片就如同蜥蜴的鱗片一樣,正在反射著皎潔的月光。


    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陳卜臉頰上長出的黑色鱗片開始快速消退,空地上插著的黑白武器也停止了顫動,回歸了平靜。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還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陳卜經過這麽多場的戰鬥淬煉,他離靈體四階隻差臨門一腳了。


    可就差這臨門一腳,他始終邁不過去。


    陳卜並不是靠修煉來提升自己的類型,他的力量來自於體內神明的賜福,他有多強,取決於神明願意給他多少力量。


    陳卜如果想通過別的方式變強的話,那就隻有一種方法,就是在生死之間不斷磨礪自己。


    陳卜並不討厭這種方法,這種方法可以發散他的情緒,讓他可以抑製自己的惡念。


    ……


    多出的一件靈器名額,陳卜其實是很有想法的,但他必須深思熟慮。


    隻是多出一件而已,並不是無限製。


    陳卜決定放棄熔製手腕上的這個黑白圓環了。


    時間上來不及,明天早上就是正式的決賽了,自己的速度沒有那麽快。


    其次,黑白圓環的能力在這個階段就勉強夠用,隻要不把它熔製為靈器,那麽它就不占用一個靈器名額。


    陳卜在之前就發現了,如果是選手自帶的能力的話,是不會被定義為靈器的。


    就比如他的白色龍頭頭骨。


    “……”


    還不夠,陳卜還在思考自己能利用的東西還有什麽。


    陳卜剛剛嚐試利用自己體內那種生物的血脈,但結果不是很成功,還需要很長的時間來進行磨練。


    那種天生為了戰鬥而生的物種,他們的戰鬥本能賦予了陳卜超常的戰鬥直覺,助他在戰場上七進七出,所向披靡。


    但這還不夠。


    陳卜想進一步激發這種生物的血脈,那麽他就需要刺激自己體內的血液,刺激血脈複蘇。


    ……


    陳卜忽然想到了一個很極端的辦法。


    ……


    雖然極端,但這好像是目前唯一的一個辦法了。


    ……


    另外一邊,流明濤所屬分部的休息室內。


    流明濤今晚也不打算睡覺,而是靜靜的盤坐在床上,在思考。


    他幾乎把陳卜所有參賽以來的戰鬥錄像來來回回研究了個十多遍。


    但他依舊感到迷茫。


    陳卜手上的底牌就像是用不完一樣,每當你以為他走到絕境的時候,他總能輕鬆的打破那道牆,輕描淡寫的走出來。


    ……


    流明濤是一個道士,師傅教他要清心寡欲,要以天下蒼生為己任。


    流明濤一直都是這麽做的,除了自己的個人欲望管控的不太好之外,他一直都是一個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大好人。


    流明濤並沒有放縱享受的習慣,他往常生活的都很清貧,並不是因為家裏不給他錢,而是他把大部分的錢都拿去做了慈善。


    在別人看來,流明濤的這些行為更像是偽善,但對於他來說,別人怎麽想的不重要。隻要自己做了,那就可以了。


    流明濤忽然笑了。


    他在期待著明天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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