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哈利再怎麽放慢腳步,兩人終究還是抵達了被稱為校長之塔的西側塔樓。


    “距離你成為聞名於世的女巫又進了一步。快進去吧,別耽擱了。”


    哈利嘴上雖然這麽說,然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卻與之背道而馳。


    此時,他多希望愛莉今天能為他‘翹課’一次,那樣他們能一起去堆雪人、打雪仗什麽的。但,哈利很清楚,他不能真的那樣去要求愛莉,這是一種自私的行為。


    哈利的目光落在了站在原地遲遲未動的愛莉身上。


    於是,他便連忙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道:“嘿!別這樣看著我,愛莉,我很好。嗯~我會去鍾塔逛逛,那是欣賞雪景的最佳位置。到時候告訴你哪一片區域下的雪最厚,怎麽樣?”


    愛莉抬手將耳邊的發絲別到耳後,點了點頭。她沒再說什麽,轉身就朝著辦公室走去。


    與其在這浪費時間聊天,不如早些完成今天鄧布利多布置的課業,那樣還能留些時間來陪哈利。


    辦公室內,鄧布利多早在兩人踏入塔樓範圍就留意到了。他沒起身去介入兩個孩子的選擇,而是繼續窩在搖椅上織著他的羊毛織品。


    愛莉一進來就看到鄧布利多烤著熾熱的爐火,悠閑地織著什麽,那東西疊加成一堆,實在是分別不出來。


    木質的搖椅在晃動的過程中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此時的鄧布利多看起來不像是神通廣大的魔法學校的校長,卻更像一個等待孩子歸家的慈祥長者。


    鄧布利多在愛莉進來後滿意地微微點頭。


    如果這個孩子選擇‘翹課’那他也不會怪她,對於自己課程的強度,鄧布利多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更何況,據他了解,愛莉除了在他這學咒,還會去找西弗勒斯煉藥。


    平斯夫人又在開會時提議過圖書館還需要更多的冷門藏書,因為這孩子已經快把那個區域的書看了個遍。她不想因為資源不夠,而流失一個愛看書的學生。


    霍格沃茨的幽靈也來向他訴說他們最近遇到的喜事:斯萊特林的伊萬斯小姐最近會帶著腐敗的食物來慰問他們成為幽靈後的生活,這讓一向被忽視的幽靈們感受到了久違的關懷。


    鄧布利多不知道愛莉在忙這些的目的是什麽,她在這些事上花費了太多時間。彼時,對比起來,同樣把自己忙成個陀螺的赫敏·格蘭傑小姐的目標就明確得多。


    米勒娃在去年向魔法部申請了時間轉換器,為的就是讓優秀的學生能有更多的時間去學習。


    赫敏有時間轉換器調節時間才不會感覺到疲憊,那隻能消耗自己時間線的愛莉又能堅持多久?


    不過,鄧布利多也不打算去過問愛莉做這些事的原因。他相信,如果這個孩子需要他,會願意主動和他說的。


    “今天還是老樣子,愛莉。”鄧布利多在愛莉問好過後,眨著眼睛,滿含笑意道。


    愛莉點頭應是。


    先脫下外袍搭在鄧布利多對麵的椅子上,再把一牙和加隆放在離壁爐近些的位置。


    因為它們倆都是變溫動物,導致在寒冷的天氣裏都有些懶洋洋的。她之後就沒再喂它們倆喝發熱的魔藥了,而是讓它們去順應本能進入淺度冬眠。


    隻是因為不放心,便時常把它們都帶在身邊。


    接著,鄧布利多拿著魔杖施出一道折疊咒指向一旁的衣櫃。櫃門立即彈開,內部的空間維度扭曲一番,形成了一個寬闊的房間。


    房間裏放置著三副石質的石像,它們分別拿著石劍、石長槍和石戰斧。


    在愛莉踏入的瞬間,被注入魔力的石像像是統一了目標,直直的朝愛莉衝來。


    斜劈、挑刺、重砍,每個石像都身手靈活的向愛莉進攻。甚至會在鄧布利多每次抬眼留意過來的時候,三個或兩個的相互配合,打起了合作賽。


    愛莉一開始隱隱有些吃力,不過她也不是第一次這樣訓練了,深呼了一口氣,迅速鎮定下來,敏捷地側身躲過石像的進攻,同時再用魔杖甩出魔咒進行反擊。


    什麽盔甲護身咒、蝙蝠精魔咒、束縛咒、霹靂爆破咒……長久的經驗積累,愛莉如今都能施展到無聲咒的境界了。


    糾纏一番,看著麵前毫無生命跡象的石像,在數中咒語的攻擊,已經有了細微的裂縫,時不時還會掉落些小石塊。


    愛莉不再收斂,打算乘勝追擊、一鼓作氣直接擊破鄧布利多附在上麵的魔咒,來個最快的通關。


    “ reducto(粉身碎骨咒)!”


    魔杖的尖端隨著主人的輕嗬,迸發出強烈的銀光,咒聲的加成助長了魔咒的威力,頓時便分成三股銀線,徑直射向三副石像。


    石像在魔力的衝擊下,連連後退,直到撞上空間的邊緣,應咒炸裂,化做粉塵。


    鄧布利多勾羊毛線的手指一頓,有些無奈的扶正因勾頭往下滑的眼鏡。他不就分心了那麽一會,怎麽就結束了?


    不過,他還是輕輕鼓掌,眼中滿是讚許:“非常出色,孩子。知識與應變能力的結合堪稱完美,也許我應該給你提升難度了。”


    那些石像附上了他的魔力,隨他的心意去進攻,並不容易對付。而愛莉能抓住他分心的間隙一次性毀壞三個,鄧布利多的內心是倍感欣慰的。


    愛莉卻不太滿意。


    她先用恢複如初咒修複了角落變成粉末的石像,不然費爾奇先生又要來指責她損壞學院器材了。再對著自己用了個清理一新,把挽起的袖口放下才走出了房間,關上了衣櫃門。


    “這次是僥幸,鄧布利多校長。”愛莉一邊穿上外袍,一邊扭頭講著自己獲勝的原因。


    “因為對練的對象換成了石像,所以才能我毫無顧忌。如果還是一牙和福克斯,那我還得糾纏一會。”愛莉說著,視線移到鄧布利多忙得不停歇的手上“而且……今天您一直在分心。”


    “咳——”鄧布利多被抓包了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沒停下手裏的動作點評道:“那咒確實不適合對人施展,特別是在還沒分清楚是敵是友的人前……”


    愛莉認同的點頭,就準備去辦公桌前拿幾張紙。按照往常的課程,她還需要寫下對今天所用的魔咒的見解,那能為未來她自己創造魔咒奠定基礎。


    “等等,愛莉,今天不用寫了。”鄧布利多招呼著愛莉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開口問:“今天是什麽日子?”


    愛莉被問得有些懵,卻還是老實回答:“12月22,周末。後天就是聖誕節了,因為攝魂怪的原因,今年回家的人應該不少。”


    鄧布利多搖搖頭,轉而道:“去把辦公桌抽屜第一層的巫師棋拿出來,孩子。”


    愛莉以為鄧布利多是想要下棋了,等她按要求拿出棋盤後,卻發現不是這麽一回事。


    這是一局殘缺的巫師棋局,白棋占據了極大的優勢,力壓黑棋。


    隨著愛莉的注視,處於困境的黑棋開始有所行動。


    先是黑棋士兵出動,但很快被白方的皇後斬殺。接著黑棋中代表的騎士、國王、王後的棋子微微抖動。


    騎士孤注一擲地衝向了白方,以自己的犧牲換取國王的獲勝,而王後自始至終都被騎士護在了身後。


    “這是一年級密室裏的……”愛莉吃驚的望向鄧布利多。


    那時她因為身體不適,並沒有入局,也恰巧是這樣,她以觀棋人的視角看完了最精彩的一局棋。


    那是羅恩的棋局。


    “沒錯……”鄧布利多站起身,把手背在身後向愛莉走近“愛莉,你會下棋嗎?”


    愛莉搖了搖頭“我的棋技可以說是一塌糊塗,鄧布利多校長。”


    在陋居,韋斯萊一家都很愛下棋。


    其中下得最好的當屬羅恩、喬治和弗雷德。雖然愛莉經常和他們三個待在一起,但是沒辦法,她的棋藝是一點沒上去,整人的功夫倒是學了不少。


    鄧布利多看著愛莉這吃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沒關係,孩子。我也不會下棋,可是我懂棋……”


    說著,鄧布利多抽出一隻手敲打著碎掉的黑騎士,又點了點完好的黑國王和王後。


    愛莉有些似懂非懂,鄧布利多好像想給她說什麽經驗。但,她把最近發生的事都想了一番,發現沒什麽事能套用的。


    “站在高處,縱觀全局,將損失降到最小。”鄧布利多說到這看著愛莉認真道:“越大的能力,注定要承擔更重的責任。結果的好與壞全在一念之間,史書終是由勝利的人撰寫。”


    愛莉沒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一番才道:“其他的我不在意,那些與我無關的隻會耗費我的精力。我隻求能庇佑我所珍視的,鄧布利多校長。”


    鄧布利多沒去糾正愛莉的這種認知是對還是錯。而是拿出他藏在身後的圍巾,圍到愛莉的脖子上。


    “很久沒織了,是生疏了些。”


    “不!我很喜歡!謝謝,鄧布利多校長。”愛莉愛不釋手地摸著柔軟的羊毛圍巾。


    圍巾整體是暗綠到淺綠的漸變,兩端還各用其他的毛線鉤織出了一條青蛇一隻金蟾的圖案。


    “你喜歡就好。”鄧布利多臉上也掛著淡笑“你先前說錯了,今天是霍格莫德最後開放的一天。我已經讓福克斯把你的同意表交給了麥格教授,你應該去享受你的假期,愛莉。”


    “等等,可是,哈利……”


    愛莉還沒說完便被鄧布利多滿臉微笑的推出了辦公室。


    看著緊閉的大門,愛莉煩躁地撓撓頭,這要她怎麽和哈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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