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瘋子輕聲呢喃:“明曦......” 說到明曦,毒瘋子怔愣了一瞬,但也隻是那麽一瞬,靈箜覺得是自己恍惚了,他這個人的眼神中怎麽會流露出那樣的神情,他明明就是陰冷和邪惡。


    “我不管你想做什麽,你的破事兒我也不想管,但若是影響到了殿下,即便他會怨我......” 靈箜冷冷看了一眼毒瘋子,“我也會殺了你,又或者,讓你生不如死,你知道,我有的是手段,這些,還都要謝謝你教會我。”


    從前沒有被明曦撿回去的時候,她雖然和姐姐一起流落街頭,食不果腹,但在姐姐的保護下,也還算是個明媚的人,可這一切,都被眼前這個人毀了,她的姐姐,還有明曦姐,都不在了,她也回不去從前。


    “嗬,不用客氣,應該的。不過,你還真是和從前大有不同,我等著你來殺我的那一天。” 對於靈箜,毒瘋子是有欣賞的,如果她不聽話,最後真的來殺自己的話,那他隻好把靈箜變成他最優秀的從人了。


    “如果不到那一步,我真的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如果你真的在乎殿下,做事之前,好好思量。” 話落,她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你這脾氣真是變好了啊,真的不殺她?”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毒瘋子早已習慣,他緩緩道:“她,我自有打算,你也不要對她動手,否則.....” 最後兩個字,有威脅的意味。西橘莞爾,笑道:“你看看,這麽生氣幹嘛,我好像也沒說什麽。”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西橘長得太像......他也不會如此容忍。“你最好也小心點,不要觸及我的底線,下麵這些從人看到了嗎。” 順著毒瘋子的視線看去,底下躺著的人,無一不在痛苦掙紮,他們向往生,而前方是無盡的絕望。可這些,於她而言,已經無法在心中掀起任何波瀾。


    “看到了看到了,也被嚇到了,我呢,就是嘴欠,但也不至於真的去找死。” 明明是要敷衍,但偏偏會演,話說出來,好像真的被嚇到了,至少,毒瘋子認為這是真的。


    “不過呢,你打算怎麽瞞過她,這個人可不是那麽好騙的,其實,你們這是些事真的很無聊,但若是那件事你做不到,不僅無法幫助那四皇子登上皇位,你自己也會丟了命。” 西橘走近了些,語氣中帶著警告。“若是效果無法讓我們陛下滿意,那你可就要小心你的小命了。”


    “我自然會做到,除了我,沒有人能製作出這麽優秀的作品,不然,你們皇帝也不會找上我,而且,成效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西橘點頭,嘴角噙著笑意。“嗯,還算不錯,我回去麵見皇上,你要的人,我會派人給你抓過來,不管是東極國的,還是已經亡了的清雨國,甚至西戎國的人,都可以哦。”


    “怎麽,你們西戎國的人,都會抓來給我?” 毒瘋子有些詫異,西橘說出這句話,他是沒想到的。西橘不屑的嗤笑一聲,道:“當然,不過是賤民,螻蟻而已,若能為我西戎大業做些貢獻,也算死得其所了。好了,好好做你的事,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我找好了心地方,快些換地方吧。”


    其實她也沒想到,這東極國的皇子公主,也還算聰明,看來得小心對付了。


    “對了,以後看緊點,你的這些從人,這次跑出去了一個,可是讓事情麻煩了很多。”


    這次有人跑出去,確實是毒瘋子疏忽了,不過,這麽多人,隻有一個失敗品,也已經很好了。“這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專心研製控製他們的藥物,哪有時間盯著人數,所以,多派人看住了不就是了麽。”


    “嗯,知道了,不過人手有限,要混進你們東極還是有難度的,且等等吧。” 說完,她走到洞口,手搭在嘴上一吹,沒過多久,便有一隻鷹停在她的肩膀上,她摸了摸那鷹,在它腿上綁好了信,拍了拍,那鷹便飛走了。


    “我再去看看新地方,一個時辰之後回來。”


    “嗯。”


    西橘走後,毒瘋子也轉頭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其實普通人吃了他的藥,就會完全變成從人,像跑出去的那個,隻是個例,現在地上這些,他不擔心會跑,何況,外麵還有西橘的人,想跑也跑不掉。


    月上枝頭,阿夏才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她紅著眼眶,顯然哭過了,喬姝姝幾人等在外頭已經快半個時辰了。


    “他會好的,你不必太過擔心。” 喬姝姝不知道說什麽,隻能這樣安慰一句。


    “我知道,多謝你們把他帶回來,他能活著回來就已經很好了,哪怕以後他什麽也做不了,隻要他活著就好。你們說的事,我問過了,我不識字,沒辦法寫下來,但是我可以仔仔細細說給你們聽。”


    喬坤:“好,你說。”


    阿夏把留冬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了,他們靠山吃山,對附近的山自然是熟悉的,所以她甚至給幾人說出了最好走的路。


    喬姝姝道:“好,多謝你了,你們就先在這裏住下吧,夜深了,明日再回去吧。” 其實,住在這裏,也能保護他們。


    “如此,多謝幾位大人。” 且不說夜色已深,留冬如今的身子,她又怎能放心,當時縣衙的人來找她的時候她歡喜都要哭了,但也告知了她留冬的情況,她當即翻出來家裏所有的錢,等天亮了,她要帶留冬去看病。


    “那,等天亮了,我們可以走嗎,我要帶他去看病。”


    “不行,你們最好是在這裏多住幾日,他......不是一般大夫能治的,也說不準,一輩子就......” 聽著喬紓紓的話,阿夏踉蹌著後退幾步,喬姝姝忙上前扶住了她。“但你也別太擔心,京中的大夫很快就到,他們一定會盡力的。”


    “真的嗎?” 阿夏的激動,溢於言表,她緊緊地抓著喬姝姝的手,若是京中的大夫,那可太好了。“嗯,真的,你們就先在這裏等著,我們會留下人看著,如果......如果他失控什麽的,也能及時保護你和你的孩子,還有啊,你們不要和他住在一起,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房間,快帶著孩子去睡吧。”


    阿夏卻沒有點頭,半晌,她淺笑一聲,眼中含淚的看著眾人。“多謝你們,我知道你們都是貴人,說實話,我從沒想過你們這樣的人,會管我們這種低賤的人。” 她跪伏在地,深深磕了個頭。


    “我真的很感激,也覺得很幸運,至少,他活著回來了,我不會離開他,這個時候,他需要陪伴,而不是被孤零零的關起來,我是他的妻子,自當生死與共。


    你們不知道,他從小就自己一個人,最怕黑,也最怕孤零零的一個人。孩子我已經托人送回去了,若是他失控,我......死生都要和他在一起,若是這個世上沒有他,我的眼中,再無山川湖海、四時美景,我願意和他一起,融入萬千星辰。”


    頓了頓,她又接著道:“我騙了你們,我是識字的,我不知來處,從前過往都不記得,可有了他,我便有了歸處,他在的地方,是我心安之處。”


    “你先起來。” 喬姝姝拉著她站起來,“事情也未必就壞到了這種地步,你不要太往壞處想。” 她已經讓時墨過來了,她相信時墨會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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