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謝鳶多費心思,恢複精神的猛虎就已經十分亢奮,在見到光點的第一時間就主動走了過來。


    隨著一道微光閃爍,野蠻生長的荊棘一路蜿蜒爬上老虎的脖頸。


    荊棘微微用力,它眼神一暗,鼻息也開始變得沉重。


    謝鳶能夠明顯感覺到,荊棘之下,老虎脖頸處正猛烈跳動的脈搏。


    它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受到刺激的精神體下意識收緊,尖刺刺入血肉,老虎臉上露出了痛苦而又愉悅的複雜表情。


    與此同時,陷入沉睡的閻述也難以抑製的發出了一聲呻吟。


    謝鳶身子一僵。


    一旁的向明月表情不變,因為經驗豐富的她早已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虎背一塌,閻述的精神體趴在了原地。


    它伸出舌頭舔了舔身下的枝幹。


    謝鳶猛地顫抖了一下,舌麵上的倒刺帶來些許痛感的同時,也讓她的精神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癢,連帶著身體一起,變得癱軟。


    好在向明月時刻注意著,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謝鳶無力地癱倒在床上,睜開眼,眼底盛滿了瀲灩的水光。


    她試圖收回自己的精神體,但剛一抽離,老虎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


    沒了荊棘的束縛,它反倒有些生氣。


    老虎直勾勾的看著麵前搖曳的荊棘,伸出利爪製止了它逃離的動作,低下頭蹭了蹭,然後毫不猶豫的張開口,含住了最頂端柔嫩的淺綠。


    精神體受到的刺激同步反應到謝鳶身上,她隻覺得自己好似被泡在熱水裏,思緒雜亂得厲害,


    謝鳶幾乎快要哭出來,用力咬住口腔內壁,這才沒讓自己像閻述剛才那樣,發出奇怪的聲音。


    閻述的狀況也沒好到哪兒去,他眉頭無意識的緊皺著,臉上表情不斷變幻。


    不知道過了多久,饜足的獸總算放開了被它徹底打濕的荊棘,閉上眼沉沉睡去。


    成功收回精神力量的謝鳶因此鬆了口氣,抬起手,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和閻述……


    精神結合了。


    精神還留有餘韻,謝鳶嘴唇微張,伴隨著胸口的起伏發出難耐的喘息。


    等到謝鳶恢複平靜,向明月這才叫人進來將閻述帶了出去。


    謝鳶眼神呆滯的坐在床邊。


    向明月回頭看了她一眼,原本想說一句好好休息,話在嗓子裏打了個滾,說出口的於是變成了另一句:“第一次?”


    謝鳶反應遲鈍,過了好一會兒才緩慢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麵上的紅已褪去,謝鳶的精神也已經平複下來,唯有那雙眼睛裏還殘留著一絲濕意。


    向明月露出了不解和訝異的表情:“那你是怎麽烙印成功的?”


    精神烙印的前提可是精神上的親密無間啊!


    “不是我。”謝鳶垂眸,望著地麵,緩慢開口道。


    “是閻述。”


    謝鳶根本沒有精神烙印的打算,完全是閻述主動。


    他吸收了她的精神力量,並打下了烙印。


    對此謝鳶也很苦惱。


    但閻述這麽做也算救了她,因為當時謝鳶的精神力量正不斷被周邊的灰敗氣息所吞噬,好似陷入泥沼,進不得也退不得。


    隻有謝鳶掌握主動權,才能從中脫身,救下自己。


    “抱歉,我以為……”向明月皺了皺眉。


    她原以為謝鳶和閻述早已精神結合過,所以才會讓謝鳶去解決因依戀而精神亢奮的,閻述的精神體。


    “沒關係。”謝鳶說:“畢竟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不是嗎?”


    話雖如此,但向明月還是生出了幾分歉疚。


    “還要謝謝你,不然……”謝鳶停頓了一下,舔了舔幹涸的唇,繼續說道:“也不會這麽快結束。”


    謝鳶雖然是第一次和哨兵進行精神結實,但也知道這項工作是個漫長的過程。


    處於亢奮狀態的哨兵會不知疲倦的對向導進行索取,直至精神疲倦。


    正常情況下,這絕非一個多小時就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謝鳶猜測,應該是向明月給閻述紮的那一針起了作用。


    向明月自覺擔不起謝鳶這一句“謝謝”,歉疚情緒更深。


    目前沒有任何藥劑能徹底解決哨兵因精神烙印而帶來的,對向導的強烈依戀。


    她能做的,也隻有稀釋依戀,降低程度而已。


    真正的關鍵還是在於謝鳶。


    向明月歎了口氣,說了一句“好好休息”後便心情複雜的離開了。


    謝鳶再一次癱倒在床上,困倦感如同潮水般湧來,將她的意識吞噬。


    謝鳶這一覺睡了很久。


    久到錯過了每日的安撫工作。


    幾位s級哨兵等待了許久,心情也從一開始的平靜變得焦躁不安。


    基地並未派來其他向導。


    陸言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


    他指尖飛快地在虛擬鍵盤上敲打著,可惜無數條消息都石沉大海。


    謝鳶始終沒有回複。


    亞瑟從頭到尾都注意著陸言的動作,他也跟著發去消息詢問,結果對話框同樣的十分安靜。


    安德烈默默注視著一切,然後恍然意識到,好像就隻有他沒有謝鳶的聯係方式。


    就連想要問一句“發生了什麽事”,也根本無從下手。


    陸言眉頭緊鎖,收起光腦屏幕後便快步走了出去。


    與其站在這兒苦等,倒不如過去親眼看看。


    他一心隻期盼著謝鳶平安無事,至於安撫什麽的,對陸言而言其實並不重要。


    他隻是不想錯過和能夠和謝鳶見麵的機會,所以才會一次不落的參與每日安撫。


    要是負責的向導不是謝鳶,陸言才不會花費這麽多時間在這上麵。


    他寧願去訓練。


    亞瑟反應很是迅速,陸言剛一動作,他便不甘落後的跟了上去。


    安德烈也緊隨其後,隻是這一次,他跟隨的不再是亞瑟,而是自己的心。


    自從知道謝鳶就是為他疏導的那位向導後,安德烈就總是會時不時的夢到那天的場麵。


    隻是和現實不同的是,在夢裏,他並沒有戴上眼罩,能清楚看見迎麵走來的,謝鳶的臉。


    謝鳶住在原來司空青的帳篷裏這件事並非秘密,隨著高級向導身份的曝光,與這件事相關的一些流言蜚語不攻自破。


    司空青的這一舉動也很快被合理化。


    畢竟高級向導本就是金字塔尖的存在。


    受到一些優待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很快,陸言三人步伐匆忙的來到了向導所在的區域。


    三位s級哨兵的到來瞬間吸引了不少向導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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