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笑臉送走梁珩後,曲家四口安靜下來。


    許久後,曲元和沉沉開口:“檀兒,該做決斷了。”


    “什麽決斷?”曲若檀低聲問。


    “你若是不想嫁瑞王,全天下男子任你挑選,爹去給你提親,誰也不會拒絕你。”


    曲若檀低頭不語,柳夫人不滿地說:“曲念恩是瑞王妃,檀兒嫁給其他人,豈不是以後見到曲念恩都要行禮?”


    曲若棣也憤怒說:“不行,姐姐不能受這種屈辱。”


    “若你想嫁給瑞王,就要改變策略,放下身段,不要再高高端著了。”曲元和早有所料的樣子,“你也看到了,瑞王跟曲念恩的感情越來越好,若你不盡早下決斷,就怕以後連這個選擇都沒有。”


    曲元和實在想不通,梁珩過去兩年多,對大女兒都是虛情假意,怎麽忽然之間就態度大變?


    那個大女兒一向是最最沒用的,見到自己這個親爹,連句完整的話都不會說,除了喊人就是低頭沉默,乖順是乖順,卻沒絲毫靈魂。


    她還整天敷著厚粉,自己多看一眼都嫌棄。


    梁珩那麽高傲一個人,怎麽忽然看上?


    曲若檀靜默許久,緩緩問道:“陛下,真的沒可能嗎?”


    曲元和搖頭歎息:“為父也不甘心,不過陛下若想納妃也不會等到現在,他今年已經二十七,再過兩年都是可以抱孫子的年紀,不行就是不行。”


    曲若檀很不甘心,她外公是曾經的太子太傅,又特別喜歡帶著她,從小她就混在皇子皇孫中間。


    她的目標也一直很明確,宮中至高無上的位置,而且她也知道,好幾個皇孫都喜歡她。


    隻可惜世事難料,曾經的太子倒台了,曾經的幾個最有可能登基的王爺也是死的死殘的殘,最後竟然是最不顯眼的平王登上帝位。


    好在平王的兒子梁珩也喜歡她,所以她開始對梁珩下功夫,本以為深受平王喜愛的梁珩登基十拿九穩。


    誰知憑空又躥出來個梁宸!


    偏偏她和梁宸沒交集,偏偏梁宸是個不解風情不近女色的。


    無論怎麽努力都沒用。


    好恨。


    見女兒滿是難過,曲元和有些不忍,忍不住開解道:“選瑞王,未來未嚐沒有入主皇宮的一天。”


    “爹\/老爺,您這是什麽意思?”妻子兒女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曲元和笑了:“皇帝無後,那麽下一代君主,最有可能出自哪裏?”


    三人恍然大悟,又隱藏不住喜色。


    皇帝若要挑選人過繼,很大概率是從幾個兄弟的孩子裏選。


    梁珩作為唯一的親王,他的生母又是當今太後,他的孩子是最有可能的。


    等幾人從激動中平靜下來,曲元和才繼續說:“所以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跟瑞王成親,盡快生下長子。”


    “可不除掉曲念恩……”


    “不需要管她。”曲元和輕輕拍了拍曲若檀肩膀,“為父知道檀兒的能耐,隻要檀兒願意爭取,瑞王會捧著王妃位置給你的。”


    ——


    皇宮裏。


    係統說:“梁珩帶著禮物去曲府了。”


    “那就好,不枉我費心一番演戲。”曲念蹲下身摸狗。


    這狗突然跑來的,她知道是梁宸養的,特別乖,搖著尾巴讓她隨便擼。


    係統不理解:“有什麽用嗎?”


    “危機感。”曲念拿出一個布球,使勁往遠處一扔,狗就衝出去,“曲若檀是梁珩的女神,她永遠若即若離,隻有危機感能讓她走下神壇。”


    “上輩子,是梁珩求著曲若檀嫁給他的,這輩子,我要曲若檀自己爭取這樁婚事。”曲念笑了笑,“人是很賤的,千辛萬苦求來的,才會稍微珍惜,追求過程越痛苦,這份痛苦在得到時就會化作越大的幸福,反之……”


    誰會珍惜一個輕易就能得到的東西呢?


    正如對原主,對所有通房丫鬟,梁珩就是隨便踐踏的。


    這兩個月,是她留給曲若檀的時間。


    當曲若檀投入不少時間和心血,拿下梁珩時,她再送他們一份大禮——婁含嬌和盧安寧的懷孕。


    到時候,已經投入不少成本的曲家,隻有繼續往前走這一條路,哪怕忍著惡心。


    這兩個孩子,會成為橫亙在曲若檀和梁珩中間的一根巨刺。


    她還會讓他們,永遠拔不掉。


    前麵傳來狗叫聲,曲念連忙跑過去,發現是梁宸來了,狗圍著他叫得很歡快。


    她假裝轉身要走,被梁宸攔住。


    “昨天唐突佳人,今日特來賠罪。”梁宸彎腰給曲念行禮。


    曲念想笑,還得裝出板著臉的樣子:“那你保證,以後不能再隨便……”


    她輕咳一聲,紅著臉小聲說:“抱我親我。”


    “好。”梁宸歎氣,深邃的眉眼帶著幾分無奈,“梁宸,領命。”


    兩人對視一眼,曲念移開視線,無聲笑了,梁宸一直看著她,也露出笑容。


    二三十米開外,李全福滿臉感慨地看著,有生之年終於看到陛下開竅了,這輩子沒白活。


    旁邊是已經麻木了的春夏。


    兩人連同不知躲在哪裏的暗衛們,就遠遠看到陛下開始教王妃練武。


    王妃學的很認真,陛下教得也認真。


    梅雪搖頭歎息:“就知道陛下是個不解風情的,好不容易獨處,不來點風花雪月的,把人家嬌滴滴的姑娘,操練得站都站不穩,陛下沒救了。”


    最後累癱了的曲念是被梁宸扛回去的,梅雪看到不是抱著,更覺得絕望。


    無人處,曲念忽然摟住梁宸脖子,快速在他嘴角親了一下:“謝謝你。”


    他教她的這些,基本都是近身搏殺的招式,雖然她學得渾身酸痛,但她也確實很開心,這些學好了,是能出其不意殺人自保的,真的非常有用,讓她很有安全感。


    梁宸兩手一用力,就從抗變成抱著她:“剛剛是誰說不準隨便親和抱的?”


    曲念無賴一笑:“你也可以禁止我啊!”


    梁宸:“……”


    “朕舍不得。”他低沉嗓音說,“你可以隨便親,隨便抱。”


    從曲念處離開,梁宸招來暗衛:“把瑞王府的避子湯換了,兩個月後朕要看到瑞王府的喜訊,越多越好。”


    暗衛:“……是。”


    陛下他,好像越來越無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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