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枝心思透亮,從梳妝台最底下拿了個簡單的藍布荷包,這裏頭裝的是安陵容全部的身家———十兩銀子,直接塞到了蘇培盛的袖筒裏,“勞公公走一趟,請公公喝茶。”


    蘇培盛甩了下拂塵,感受了下袖筒裏的重量,麵不改色喜氣洋洋地打了個千兒,“奴才還要回去當差,這就告辭了。”


    安陵容欣喜的幾乎找不著北了,寶枝給安陵容擦拭了眼角晶瑩的淚。


    安陵容握住了寶枝的手,“我,我是不是不應該裁那身衣裳,將那匹料子送給芳嬪娘娘是不是更好,不然,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娘娘了。”


    寶枝這才發現,安陵容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寶枝歎氣,心疼地順了順安陵容清瘦的脊背,“小主溫柔可愛,若是送這些奢靡的物件反而體現不出小主的心意了。”


    碎玉軒內皇帝和江如吟正悠哉談及江如吟壽辰一事。


    江如吟懶洋洋的,“臣妾左右是不愛折騰的,可如今臣妾是皇上的人了,即便是為了皇上,也會好好辦一場宴席的。”


    皇帝寵溺一笑,“朕最了解你。便好好操持一場,讓朕看看你的本事。皇後的頭風一直反複,朕有意讓你鍛煉鍛煉。”


    江如吟心知肚明,還是歪了歪頭,“皇上,敬嬪姐姐是皇上身邊是老人了豈不是更好?”


    皇帝笑嗬嗬,對江如吟愈發滿意,“朕偏愛你你還不樂意,是被朕養得越發嬌慣了。”


    江如吟忽然湊近去看皇帝,這人清雋矜貴,此刻含笑低垂著眉眼看自己,雙眸沉沉深不可測,映著江如吟一臉期盼的模樣,好似除了眼前人萬物星辰皆不入眼一般。


    見江如吟看著自己,皇帝輕哼了一聲以示疑問。


    江如吟臉一紅,慢吞吞道,“臣妾少年時,一心隻想著遇見一個風光雯月的夫君,能與未來夫君閑雲野鶴一生,不願操持家宅內務,想來那時候就已有懶態了。”


    皇帝輕歎一聲,雙眼微動,如清水入墨池,勾起一片清明,又隻在呼吸間就被墨色吞噬。


    “那可算是朕困住你了。”


    江如吟眉眼彎彎,搖頭道,“可在見到皇上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期盼所有的固執都消失了。滿心滿眼都是,這是誰家兒郎呀?”說著,她雙眼蓄淚,將頭埋進皇帝懷中。


    半晌,懷中傳來江如吟悶悶的聲音,“多謝皇上垂愛。”


    皇帝渾身一僵,幾不可查的歎了口氣,“朕想著等弘暄年歲大些,永壽宮修繕好了就讓你遷宮。本想瞞著你讓你開心開心,如今是不成了。永壽宮前殿已經修繕完畢,便給你做壽辰宴席用。”末了,他又添了一句,“朕會讓敬嬪好好操持。”


    …………


    三月下旬如期而至,


    眾妃皆驚歎於永壽宮金碧輝煌,紅牆綠瓦,所設擺件均是珍品,連地麵都是白玉鋪就,俱是感歎芳嬪娘娘要如日中天了。


    殿前四角玉蘭花高愈宮牆,這時已然花開,芳香滿庭,延禧宮三人才到儲秀宮和翊坤宮東側甬道上,香氣便鑽入了鼻尖,不由慢了腳步。


    安陵容默不作聲的看著鹹福宮的宮牆,心中想著不知道送去禦膳房的銀兩有沒有人沈眉莊和甄嬛吃些熱乎膳食。


    又想起寶鵑恨鐵不成鋼的說:以沈貴人和莞常在的財力還會吃不上好東西嗎?小主得了好東西還沒給自己添置些什麽就眼巴巴的想著她們。她們連累小主時可沒說補償小主或是安慰一兩句什麽的。


    想到這,安陵容不由攥緊了手中絲帕。


    夏冬春嘀咕了半天,酸了好一會,“這嬪位主子就是有排麵啊,過個生辰這麽大陣仗。誒,你說是不是啊?”


    後妃過生日,要麽是千秋宴,凡是壽辰誕辰便是在自己宮裏擺一桌,誰都知道這是要把永壽宮給江如吟的意思,


    富察貴人不理她,她又撞了下安陵容的胳膊,見安陵容也不理,心中生出一股火來,“我說你怎麽不理人啊!”


    “前麵的小主可否讓讓,我們主子要趕去給芳嬪娘娘祝壽。”


    後頭傳來女聲,三人轉頭去看。


    兩名女子身量高挑,均是鼻梁挺拔,雙眼大而明亮。


    左邊的女子一身橙衣,頭戴八寶攢珠簪,緊抿著唇,未施粉黛,目光疏離冷淡,很有幾分清冷美人的模樣。想來就是博爾濟吉特貴人。


    右側女子一襲青白長袍,不似宮中侍女倒像是個尋常的蒙古姑娘。


    聽她方才的話,似乎是博爾濟吉特貴人的侍女,隻是她並沒有攙扶著博爾濟吉特貴人,而是與她一前一後的站著。


    富察貴人率先退了兩步,朝博爾濟吉特貴人點了點頭。


    博爾濟吉特貴人亦是如此,偏偏夏冬春不願意落了麵子,讓了路,嘴上還是不幹不淨地嘀咕,“我當是誰,原來是蒙古送來的貢品。”


    兩位蒙古姑娘都是耳力非凡,更何況幾人不過幾步之差。


    博爾濟吉特貴人轉身,直勾勾地盯著夏冬春,她身邊的蒙古姑娘喝道,“你是什麽人!竟敢藐視塔拉姐姐!”


    博爾濟吉特貴人重重咳了一聲,“多蘭,退下。”她慢慢向夏冬春走近了兩步,上下打量著夏冬春,開口道,“你就是那個丟人現眼的常在?”


    夏冬春一下子就炸了,口不擇言道,“我可是皇上親封的秋常在,你一個無寵的之人怎麽敢!當心我讓皇上狠狠的罰你!”


    博爾濟吉特貴人聞言嗤笑,“我是皇帝封的貴人,你是親封的常在就吱哇亂叫了。”


    蒙古人說漢話著實直白,安陵容和富察貴人看著這一出鬧劇,憋笑了好幾次。


    夏冬春臉一紅,還是咬牙硬撐,“貴人又如何,不過入宮的時候才侍奉了皇上一次。另一個隻侍奉過皇上一次的還是那晦氣的安答應,你有什麽可得意的。如果不是有個好出身,長得跟男人似的皇上看都不樂意看你的。”


    博爾濟吉特貴人昂頭,揚了揚自己引以為傲的鼻梁,對夏冬春的話不屑一顧,“像你這樣嬌小又聒噪的女子,就像草原上的大老鼠,吱哇亂叫的不知死活,等臨死前才知道什麽叫夾起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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