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洋完全無視歲歲正在流血的傷口,徑直朝著裏屋衝去,他心中掛念著已經喝醉了的小英。


    一踏入裏屋,便看到小英躺在床上,在酒精的作用下,她那原本白皙的臉蛋此刻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


    呼吸均勻而沉穩,顯然是睡得十分香甜。


    然而,此時此刻的小英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更不會知道,就在剛剛,她的女兒歲歲竟然被顧洋給打了,而且還傷得不輕。可憐的歲歲隻能獨自承受著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痛苦。


    而那個本應該保護她們母女倆的男人——顧洋,卻對歲歲的傷口不聞不問,一心隻想著醉酒沉睡的小英。


    顧洋目光匆匆掃過,隻見小英正安靜地躺在那裏熟睡著,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這才落了地。


    然而,下一刻,他的思緒便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歲歲,剛剛沒有控製好自己打了歲歲。


    想到這裏他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向攤位那邊。


    他到攤位旁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心猛地一揪。


    隻見歲歲用小手緊緊捂著自己的額頭,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不斷從眼眶中湧出,哭聲雖然已經停歇,但那抽噎的聲音卻依舊讓人感到心疼不已。


    再仔細一看,歲歲那張原本粉嫩可愛的小臉此刻已滿是鮮血,就連身上白色衣服也被染得鮮紅一片,觸目驚心。


    就在這時,歲歲似乎察覺到了顧洋的到來。


    她抬起滿是淚痕和驚恐的小臉,望向顧洋,剛剛還未止住的抽泣聲瞬間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恐懼和哀求的話語:“爸爸,不要打我,我下次再也不給媽媽買酒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說著,歲歲一邊哽咽著,一邊努力想要解釋清楚事情的原委,生怕顧洋會因為憤怒而再次對她動手。


    顧洋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歲歲,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完了!這下可真是糟糕透頂啦,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向小英解釋這一切。”


    他緊皺著眉頭,腦海裏不斷回想著剛才發生的情景,嘴裏喃喃自語道:“明明,我隻不過是輕輕地拍打了幾下,又稍微踢了兩腳罷了,誰能想到她的額頭上竟然會冒出這麽大一個口子來呢?”


    此時的顧洋心急如焚,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知所措。“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啊……”


    他的思緒漫無目的地飄蕩著,越想越是心煩意亂。


    突然,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自言自語起來:“也罷,索性這次就賭一把吧,試試看自己在小英心目中究竟占據著怎樣的地位。”


    於是,顧洋緩緩地伸出手去,試圖拉住歲歲,想要幫她把臉上的血跡擦拭幹淨,並替她更換一件幹淨的衣服,在帶她去醫院。


    然而,就在他的手快要觸碰到歲歲的時候,歲歲卻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猛地向後倒退了好幾步,然後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腦袋,蜷縮著身子蹲在了地上。


    隻聽見歲歲帶著哭腔驚恐地喊道:“啊……爸爸不要打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犯了!”看到歲歲如此害怕的模樣,顧洋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他連忙柔聲說道:“歲歲,別怕,我不會打你的,隻是想幫你把傷口處理一下,順便給你換件衣服而已。”說話間,他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許多。


    “不用了,爸爸,我自己可以換,我自己去洗臉。”歲歲驚恐地瞪大雙眼,聲音顫抖著說道。她那嬌小的身軀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急忙轉身朝著房間飛奔而去,仿佛身後有什麽可怕的怪物在追趕著她。


    進入房間後,歲歲手忙腳亂地關上自己的房門,背靠著門緩緩蹲下身子,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地奪眶而出。她一邊抽泣著,一邊用顫抖的雙手打開衣櫃,翻找著幹淨的衣服。


    進入客廳裏的顧洋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歲歲的房間,心中懊悔不已。他重重地歎了口氣,自責道:“哎,我這是怎麽了?明明可以好好地跟歲歲說話,為什麽當時就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竟然動手打了歲歲這孩子!”一想到歲歲那稚嫩的小臉上流淌著的鮮血,以及自己狠狠揮出的那一巴掌,顧洋就覺得心如刀絞,後悔得要命。他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讓一切重新來過,這樣他絕對不會再對歲歲做出如此過分的舉動。此刻的他,真可謂是腸子都悔青了。


    此刻,心中不僅僅充斥著對動手打了歲歲這件事的深深懊悔,更讓他感到惶恐不安的是,等小英蘇醒過來之後,要如何向她解釋這起暴力事件?回想起過往種種,小英一直將歲歲視為心頭肉,甚至願意為了歲歲舍棄所有。


    那麽這次,自己如此粗暴地對待歲歲,小英是否會因此而決然與他分道揚鑣呢?倘若真的走到那一步,失去小英的生活又將會變成怎樣一副模樣?他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隻覺得未來一片黑暗,仿佛無盡的深淵正張開大口等待著將他吞噬。


    歲歲動作利落地換好了衣服,然後緩緩地從屋裏走了出來。她身上原本那套沾染了血跡和塵土的衣物已經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清爽整潔的衣裳。


    不僅如此,她還仔細地將臉上的血漬擦拭得幹幹淨淨,露出了那張原本清秀的麵容,隻是眉毛的傷口更加明顯。


    然而,盡管表麵看起來已經恢複了不少,但仍能看到她額頭上、眉毛之間有一道長約兩厘米的傷口,這道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但卻顯得有些猙獰,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顧洋緩緩地挪動腳步,再一次來到了歲歲的麵前。他蹲下身子,目光溫柔而又充滿愧疚地凝視著歲歲那張驚恐未定的小臉,輕聲說道:“歲歲,爸爸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啊。爸爸當時隻是太著急、太擔心媽媽了。你知道嗎?爸爸非常非常愛媽媽,那種愛是深入骨髓的。所以呢,歲歲肯定也不希望看到媽媽醒來後和爸爸吵架對不對呀?”


    顧洋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歲歲的表情變化,試圖抓住歲歲那顆深愛著媽媽的心來化解眼前的尷尬局麵。


    此時的歲歲,小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眼神裏滿是恐懼,但當她聽到顧洋提及對媽媽那深沉的愛意時,心中的懼意似乎稍稍減輕了一些。


    隻見她怯生生地點點頭,聲音細若蚊蠅般地回應道:“爸爸……我知道您愛媽媽……其實您根本就沒打我,都是我自己不好!我剛才在凳子上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滑倒了,然後腦袋一下子磕在了攤位的角上……”說完這些話,歲歲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向顧洋,那模樣簡直讓人憐惜不已,仿佛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正戰戰兢兢地麵對未知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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