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緩緩飄來一片沉色,如同一團墨汁在湛藍的畫布上暈染開來,給整個天地都蒙上了一層壓抑的氛圍。


    等在祭台下的眾人紛紛抬頭,便看見剛才飛走的雀鳥又飛了回來,它們如同一片流動的烏雲,遮天蔽日,發出陣陣清脆的鳴叫聲,引得眾人一陣喧嘩。


    宋夏竹遠遠地就看見了在雀鳥群中慢步前行的蘇黎。


    她身著破舊的囚服,那素白的顏色在一眾華服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與祭台下衣著光鮮的人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格格不入。


    昭和帝本是不信這等神神鬼鬼之事的,可當他親眼看見數百隻鳥都圍繞在蘇黎身邊時,也不禁被眼前這奇異的場景給震驚了。


    他難以置信地瞪圓了雙眼,眼中滿是疑惑與驚訝。


    難道蘇黎真是那傳說中的神女?


    蘇黎被帶到了昭和帝的跟前,她恭敬地俯身行禮:“蘇黎參見皇上。”昭和帝的神色複雜難辨,他緊緊地盯著蘇黎,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端倪來。


    “蘇黎,你可知你是神鳥挑選出來的神女。”昭和帝的聲音低沉而嚴肅。


    蘇黎聞言,不禁震驚地抬起頭來,眼中滿是茫然與不解:“神女?皇上,蘇黎並不知曉什麽神女。”


    昭和帝沉沉地吐出一口氣,然後緩緩地看向欽天監。


    欽天監見狀,趕忙站了出來,恭敬地說道:“蘇側妃,您周身被神鳥環繞,此乃大吉之象,是神女之兆啊。”


    蘇黎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這,我也不知為何這些鳥會一直圍著我。”


    昭和帝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道:“蘇黎,你若是能夠表明自己就是上天挑選出來的神女,朕就赦免你的罪。”


    蘇黎的臉上露出一絲茫然與無助,她哀求道:“求皇上明鑒。”


    昭和帝不為所動,繼續說道:“你就在祭台上求一場雨,若是天真下雨了,朕就信你是神女。”


    蘇黎下意識地看向蘇丞相,眼中透露出一絲求助之色。


    昭和帝無意間錯眼望去,也看見了蘇丞相一臉為難的神情。


    這一切,似乎確實跟丞相府沒有任何關係。


    畢竟,就算這些神鳥之事丞相府可以設法搞鬼,但這下雨的事卻全看天意,昭和帝可不相信蘇丞相有這麽大的能耐,能夠想讓天下雨就讓天下雨。


    “若你不願,那朕現在就命人將你送回大牢。”昭和帝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黎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神色間透露出一絲遲疑。


    她咬了咬下唇,猶豫了片刻後問道:“皇上,若是臣女不能求來雨呢?”


    “若是不能,那朕也不會加罪於你,之前該如何,還是如何。”昭和帝的聲音依舊冷漠。


    蘇黎聞言,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是,臣女願意一試。”


    宋夏竹看著緩緩走到祭台上的蘇黎,心中充滿了疑惑,她轉頭看向燕王,輕聲問道:“王爺說,蘇黎這雨能求來嗎?”


    燕王微微垂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眼中卻透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神情:“我們來猜猜,本王覺得不行。”


    宋夏竹一愣,她本以為燕王一臉莫測的樣子是知道些什麽內幕呢,沒想到他竟如此幹脆地就否認了,這讓她頓時覺得有些無趣。


    “你說呢?”


    宋夏竹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妾身就跟王爺相反吧,不然猜著也沒意思。”


    “王妃所言極是。”燕王輕聲笑道。


    “砰砰砰”,紅皮鼓的聲音再次響起,那沉悶的鼓聲在空氣中回蕩,仿佛是在催促著上天快快降下甘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祭台上的蘇黎身上,目光中透露出好奇、期待與懷疑。


    蘇黎站在祭台中央,手中拿著欽天監遞過來的焚香,在蒲團上緩緩跪下。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聲說道:“皇上在上……”


    蘇黎念完的一瞬間,一直環繞在她身邊的雀鳥突然四散開來,它們如同黑色的閃電一般,瞬間消失在了天空的盡頭。


    而天空依舊是一片澄澈,絲毫沒有要下雨的意思。


    但眾人並沒有因此而心急,畢竟求雨並非易事,若是如此輕易就能求得雨來,這世上也就不會有旱災這一說了。


    昭和帝的視線也始終緊緊地落在蘇黎身上,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審視與期待。


    可隨著鼓聲響了一遍又一遍,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生疼,天上卻依舊沒有要下雨的跡象。


    昭和帝的臉色也漸漸變得陰沉起來,眼中的耐心也在一點點地消失。


    蘇黎的臉上也露出了慌張的神色,她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心中不停地祈禱著:快下雨啊!她實在是不想再回到那陰暗潮濕的牢房中去了。


    就在這時,天生異象,一團陰雲緩緩地朝祭台籠罩過來。


    那陰雲如同一隻巨大的黑色怪獸,張牙舞爪地吞噬著天空中的光明,給人一種壓抑而神秘的感覺。


    眾人不禁一陣驚呼,紛紛抬頭望向天空,眼中透露出驚訝與期待之色。


    一滴水汽落在宋夏竹的鼻子上。


    她詫異的伸手在鼻子上摸了摸,指腹間傳來一陣濕潤。


    真下雨了?


    宋夏竹有些震驚,錯愕的抬頭朝天空看去。


    很快更多的雨滴落下,打在她的衣裙上,形成了點點斑點。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眾人紛紛抬頭看天,眼見著一滴滴的雨水落下,就連昭和帝都震驚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皇上,下雨了,真的下雨了,蘇黎真的是神女!”


    欽天監興奮出聲。


    蘇黎緩緩從蒲團上站了起來,看著漸漸入落下的雨水,臉上也說不出的震驚。


    “將神女帶回宮中。”


    宋夏竹看著越下越大的雨,臉上也是止不住的震驚。


    “先回府。”


    不等宋夏竹回過神來,燕王就拉著她上了馬車。


    隻不過,燕王並沒有上車,而是對宋夏竹道:“本王還有事要處理,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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