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離開南市?”


    老王定定的看著白思冉:“我是因為私人……”


    白思冉抬手打斷他的話,笑了笑,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上尚未收回的匕首:“王警官。我和你做生意也挺坦誠的,你要是想隱瞞,那我給出的情報也會真假參半,到時候某個情報是真是假,就靠你自己評判了。”


    那把匕首靜靜地在她手指尖上下翻轉,刀刃極其尖銳,在昏暗的光線中閃著令人膽寒的光芒,銳利的刀口透著冰冷殺意。


    可白思冉的手指輕握住匕首頂端,動作嫻熟而輕柔,輕輕轉動手腕,匕首便會隨著她的動作靈活地變換著角度,寒光也隨之舞動,乖乖的聽從她的指揮。


    這樣一把能隨意割斷李全胳膊上花朵的匕首,此時卻如同玩具一般,讓人看到都不由得望而生畏。


    “……”老王沉默一瞬,臉頰微緊,臉上帶著幾分猶豫。剛才還能坦然自若跟著幾個陌生人進來說話,現在倒顯出局促來。


    不知為何,他甚至不敢對上白思冉的眼睛,總有一種下一秒這把匕首就要朝他丟過來的錯覺。


    見此,羅綺夢搬來一個塑料凳,拿到老王身邊,熟絡的招呼著:“坐著說唄,王警官,我們這裏凳子還挺多的。”


    “啊對。”於叁年被羅綺夢的操作點醒了,他假模假樣的回到桌子前,背對著老王,從空間體裏拿出一次性的塑料杯,在裏麵裝滿純淨水,再端過來遞給老王。“喝水,王警官,我們沒茶葉,不然肯定給你倒茶喝,別緊張。”


    天知道這杯幹淨到不含一絲雜質的水對於老王來說有多大的吸引力,他已經有……大概兩個月的時間沒見過這樣一杯水了,他們的生活用水大多來源於山上和地上,植物與土壤裏分泌出來的水分少得可憐不說,雜質還很多。


    外加上現在天氣炎熱,白天的地表溫度高達50度,植物和近地表的土壤都被曬幹了,水就越來越少,他們不得不用所剩無幾的物資去找張浩林換取水。張浩林獅子大開口,一壺水都會要他們二十斤的肉,而那一壺水根本不夠幾個人喝。


    “這是…”老王難以啟齒的張開嘴:“能喝的水?”


    “哈?”穀幽蘭嗬嗬笑了聲,語氣略帶嘲諷:“不然呢?我們可沒那麽無聊,要殺你也用不著在水裏下毒下藥。”


    “不,你誤會了,妹子,我不是這個意思。”老王連聲解釋:“我隻是…太久沒看到這種很清透的純淨水了。”


    他舔了舔幹涸枯燥的嘴唇,雙手接過那杯水。


    似是為了證明自己並不害怕她們在水裏下毒一樣,老王在拿到水的瞬間,就朝嘴裏灌下去,咕嚕咕嚕,一杯水很快就見了底。而他因為喝的太快,沒料到這杯水這麽不禁喝,喉嚨甚至還沒嚐到味,水就沒了。


    一杯水很難緩解缺水已久的身體,真的就隻是杯水車薪而已。


    穀幽蘭嗤笑一聲:“好好回答問題,不過是一點水而已,自然會給你喝。”


    老王靜靜地看著她們四個人,微歎了口氣,好一會兒才沉聲開口:“喪屍母體出現後,南市死了很多人,我們特警組接到多處報案,但每次去都沒逮到人,連目擊證人…也就是報案者都不見蹤影,但這些消息一直被壓著,一點都沒泄露出去。”


    老王所說的時間正好對應的是白思冉從001手上將他救下來之後所發生的事情,那段時間還沒有封城,白思冉還被官方通緝過。


    從那以後大概又過了幾天,於叁年休息完畢都回家了,白思冉又找於叁年訂了汽油。約莫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在於叁年來送汽油的時候才正式進入大雪封城階段,時間是能對上的。


    “京市的高層與我們這邊在封城前進行過一次會談,要求我們將南市現有的全部居民都撤離到隔壁曆城,但這個會談被徐教授…是我們局裏特聘的教授,專門負責危機應對的,以及監督局的副局長…是副局長,但是他也姓傅,兩人駁回了。徐教授給出的理由是喪屍遍布,還尤其喜歡去人多的地方,萬一集結全部居民撤離,喪屍們來襲擊,南市很有可能被一網打盡,這樣太危險了。”


    “我的上司姓王,是局裏……一個部長。”


    老王並沒有將太過於隱私的秘密泄露出來,他挑揀著說,但不妨礙她們聽明白。


    “他認為及時撤離才是最安全的,哪怕會遇到喪屍襲擊,但有那麽多人在,人力資源調配合理的情況下,是可以應對這種突發狀況的。但他一個人無法更改已經決定好的事情,於是南市居民們最終並沒有撤離。”


    “在臨近封城的前兩天,他安排我以及我的隊友提前出城,將南市周邊情況探查清楚,我的目的地是曆城,但還沒到曆城,就遇上了特大暴風雪,我就被困在泰川服務區了,直到現在。之後,我還聽說在我之後從南市出來的人說……在我離開後,南市就封城了,他們是最後一輛離開南市的車,其他所有的車都被困在了服務區。”


    說完後,老王放置在膝蓋上的手微微一緊,語氣急切的問道:“白小姐,南市現在究竟如何了?”


    白思冉搖了搖頭:“不容樂觀。進化帶來的影響並不算嚴重,但南市裏的喪屍是個麻煩事。”


    “……是的,我知道喪屍很麻煩。當初我和喪屍母體遇到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打算,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活下來。”老王邊說邊隱晦的觀察著白思冉的表情。


    白思冉神色未變。


    老王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解釋道:“你的通緝令…當時你被喪屍母體所傷,在場除了我和我的隊友,還有一部分尚未撤離的路人看到了。”


    那棟商場實在是太大了,在商場裏還有許多沒有及時撤離的人,他們隔著玻璃窗玻璃門緊張的觀看著外麵發生的街頭殺人事件,而白思冉的出現的確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要不是於叁年及時將附近的監控給黑了,將監控錄像全部摧毀,她早就火了。事後,穀幽蘭還將私人偷錄上傳到網上的視頻也全部黑了,愣是沒讓她暴露太多。


    “我們在遞交任務報告時,被問及此事…我原本是想幫你隱瞞的,但許多路人都說看到過一個戴口罩的女人,我隻能大致描述了你的長相,將其遞交上去,你的身上有傷口,外加上你身手了得,他們害怕你成為下一個喪屍母體,就及時下了通緝令,想要把你找到,及時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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