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雕塑般駐足,凝眸遠望,隻見一柄大夏軍旗如火焰般緩緩飄來。


    待到近處,方才驚覺,大夏的隊伍皆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來,男男女女,唯獨不見老人的身影,清一色的年輕人,猶如初升的朝陽,朝氣蓬勃。


    曉星辰暗自揣測,或許這與他們遠渡重洋息息相關,畢竟年邁之人難以承受大海的顛簸之苦,他絕不相信這個時代的船隻能夠達到前世華夏的水平。


    然而,能夠遠渡的輪船,在這個世界已然是稀世珍寶,畢竟無論是大乾、大燕,還是大驪,都未曾聽聞有人涉足過那大洋彼岸。


    這使他頓悟,大夏定然擁有高度發達的工業文化,遠洋絕非人力所能搖撼,蒸汽機,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或許在大夏,已然邁入了蒸汽時代的門檻。


    這愈發讓他堅信,在大夏的彼岸,必定有他的前任存世,否則這些事物絕不可能在這個時代流傳。


    “大夏莫非也是來參加詩仙會的?”


    他不禁心生疑惑,


    “想必如此,能請動大夏之人,想必與文廟脫不了幹係,否則他們又何必遠渡重洋,來到大乾?”


    黑袍隨口解釋道,這讓曉星辰頗感不適,他們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能將對方置於死地,如今卻能如此心平氣和地交談,實在是匪夷所思。


    “如此說來,文廟的觸手竟能延伸至大海的另一頭。”


    “嗬,文廟,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頂著讀書人的名號,幹著強盜的勾當,典型的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黑袍不屑道,


    “你與他們莫非有不共戴天之仇?”


    曉星辰窮追不舍,黑袍稍作遲疑,僅僅輕吐一言,


    “我與他們的主子仇深似海。”


    言罷,便緘口不言。其目光流轉,永安城下一片莊嚴肅穆,武帝的麵龐上蕩漾著如春花綻放般的笑容,那是源自內心深處的歡愉。


    大夏的存在猶如隱匿於深海的明珠,鮮為人知,除了那些屹立於世界之巔的人物,普通百姓對這個名字聞所未聞。


    這固然與大夏地處大洋彼岸的偏遠位置有關,然而,九重天對九天大陸的嚴密封鎖,亦是關鍵因素。


    在九重天的眼中,大夏宛如叛逆之徒,此等風氣絕不可滋長。若非消滅大夏需付出巨大代價,對於真正位於蒼穹之上的人來說,大夏定然是絕不容許存在的,因為這無疑是對皇權的公然挑釁。


    賢妃的目光如鷹隼般掃視眾人,最終定格在大夏隊伍身上。


    她凝神諦視,這些人竟然皆為凡夫俗子,沒有一人身上流淌著超凡力量,與尋常百姓毫無二致。


    如此平凡的大夏竟然能夠逃脫九重天的嚴厲製裁?


    她不禁驚愕萬分。或許是察覺到了賢妃的困惑,武帝的聲音如洪鍾般響起,


    “大夏這個國度宛如神秘的寶藏,充滿了無盡的奇幻色彩。他們那裏並無所謂的劍仙之流,然而,憑借凡人之軀,他們卻能夠如飛鳥般翱翔天際,與神明一決高下。切莫因他們是凡人而輕視他們,他們的身上蘊含著無盡的神奇。”


    武帝的話語如驚雷般在賢妃耳畔炸響,令她再度驚愕不已。


    她幾乎從未目睹過武帝露出如此謙遜之態,在帝王的眼眸中,向來隻有天下盡在掌握的傲然之氣。


    不僅是賢妃心生疑惑,其他諸國之人的眼中亦皆流露出驚詫之色,大夏竟然派遣了一群凡人前來,這難道是對他們的輕視嗎?


    “大夏使團,拜見大乾諸位!”


    遠遠地,馬蹄聲如鼓點般落下,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驟然響起。眾人隻見大夏諸人如飛燕般輕盈地翻身下馬,而後每人牽一匹駿馬,信步走來。他們的姿態輕鬆自如,宛如歸家的遊子,毫無拘謹或緊張之感。


    如此氣度,令人不禁讚歎,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泰然自若,皆因他們背後有著堅實的底氣。


    “哈哈,歡迎,歡迎,朕代表大乾歡迎大夏諸位。”


    武帝朗笑一聲,龍行虎步地直接走上前去。


    帝王親迎,按常理而言,即便是他國使者,也需跪地行禮。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所有人的目光為之一凝,隻見位於前方的大夏年輕人並未如眾人所料那般行禮,而是麵帶微笑地走到武帝身旁,徑直伸出了手,


    “你好。”


    武帝一怔,眾臣一呆,諸國使者一驚,百姓一靜,永安城刹那間變得鴉雀無聲,仿佛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


    唯有曉星辰的嘴角微微抽搐,大夏之人竟敢與一國之君握手,難道他們不知曉這是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嗎?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這是?”


    “握手啊,初次見麵,此乃我大夏打招呼之方式。”


    年輕人解釋道,毫無因眼前之人是一國之主而有絲毫特殊對待之意。


    “呃……哦,哦,你們好。”


    武帝的臉色也不禁抽搐了一下,不過他迅速回過神來,趕忙轉移話題,


    “諸位一路奔波,大乾已為你們備好了歇息之所,好生休憩,為你們接風洗塵。”


    “大乾武帝您太客氣了,我等想詢問一下,文廟之人可在此處?”


    年輕人的話音剛落,許多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當即就有人站了出來,


    “麵見我大乾君王,竟敢不行跪拜之禮,還敢以下犯上直呼武帝之名,你們這些人究竟是從何處而來的蠻夷,難道不知規矩為何物嗎?”


    “兩國交邦,既不報上名來,又不行禮,莫非這是對我大乾的蔑視不成?”


    大夏之人皆側目而視,被這話語吸引過來,臉上紛紛露出疑惑與不解之色。


    “諸位,我等此番前來,乃是尋找文廟,實不知你們大乾竟擺出如此隆重的歡迎陣勢。至於跪拜,此等陋習在我大夏早已廢除,我等崇尚的乃是人人平等。”


    “放肆,豈容你在此胡言亂語!”


    “胡言?你未免言重了。文廟之人何在?若文廟之人不在,我等便要離去了。”


    武帝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他屈尊降貴親自歡迎,卻不想遭此侮辱。


    更令他費解的是,文聖就在一旁,卻並未主動插話。


    “你們找文廟所為何事?”


    見文聖沉默不語,武帝的怒氣愈發升騰起來,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其拿下,慢慢審訊,定要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文廟答應我們的事呢?我們可是來討債的。”


    此言一出,永安城下的目光如聚光燈般,瞬間都集中在了文聖身上。這也讓大夏之人首次注意到了文聖的存在,


    “咦,我認得你,你曾去過我大夏,你是叫醉翁吧?”


    醉翁露出一抹苦笑,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苦澀。


    回想起與聖人的那一次出行,他本以為今日可以蒙混過關,卻不想大夏之人竟如此直接。


    “諸位別來無恙,大乾已備好盛宴款待,咱們移步,待稍作歇息,再談正事如何?”


    醉翁的低語,引得武帝側目,低聲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瞞著我何事?”


    如此場景,著實令眾人如墜雲霧之中,這原本不是一場針對大夏的歡迎儀式嗎?怎會演變成這般模樣,似乎事情又偏離了正軌。


    有人不禁對這些大夏人不要命的勇氣欽佩不已。


    亦有人滿臉狐疑地凝視著亞聖,文廟和大夏之間,仿佛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正在悄然上演。


    而對於曉星辰來說,他的腦海猶如一團亂麻,這些突然出現的大夏人證實了一個事實,在他們那裏,無論是教育還是社會生存,都在效仿前世的大夏,然而,唯獨沒有學習到大夏的人情世故,以至於他們如今這種直來直去的處世方式,真的會讓他們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不必了,我們大夏人素來厭惡那種虛情假意的款待,我隻問你一句,你與你家聖人跟我們簽訂的協議是否還作數?”


    “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亞聖心急如焚地想要岔開話題,隻可惜這談何容易,


    “你無需知曉我的名號,我隻想問你,文廟許諾給我們的東西,何時能夠兌現?你們已經拖延許久,否則我們也不會追討到這裏來。”


    眾人驚愕得如癡如呆,有人漸漸回過神來,原來這是文廟向大夏借了錢,所以人家才會上門討債,


    “我去,文廟居然賒賬,那跟我們有何幹係?為何要跑到大乾來討債?”


    四皇子和鄭有錢失聲驚叫,同時暗自慨歎,文廟可真是個奇葩,如此神聖的組織竟然也會缺錢?


    武帝此刻已然怒發衝冠,原本還以為大夏是衝著大乾而來,可如今他才恍然大悟,的確是衝著大乾來的,不過目的卻是討債,


    “哼,我倒要看看,文廟到底欠了你們什麽,竟然讓你們敢到大乾來討債。”


    武帝怒哼一聲,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勢。


    “此事說來話長……”


    “住口!”


    武帝目光如冷電,狠狠地刺向亞聖,心中暗罵:若不是這亞聖早早地將關於大夏的一切告知於他,他又怎會在這眾多人麵前如此狼狽,顏麵盡失!


    “你們說說看,”


    大夏的男子左顧右盼一番後,竟然出人意料地對著武帝躬身一拜,這一舉動猶如石破天驚,令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剛才不拜,此刻卻突然拜了起來,這究竟是何意?


    “武帝陛下,大夏感激您的慷慨大度,對於大乾,我們可是發自肺腑地感恩戴德啊!待大夏接收東域瀚海之後,必定與大乾締結永世和平之約!”


    “我去?”


    大夏男子的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在人群中炸響,驚得眾人目瞪口呆。


    顯而易見,所有人的興致都被瞬間點燃,就連那黑袍都饒有興致地嘖嘖稱奇。


    這要賬要到大乾頭上也就罷了,可聽這意思,似乎大乾的東域已然被抵押出去了?


    想到這種可能,每個人的頭頂都仿佛有天雷滾滾而過,大驪、大燕眾人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大乾的文武百官更是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武帝的身軀微微顫抖著,怒火如火山般噴湧,即便相隔甚遠,也能感受到他體內那狂暴力量的洶湧澎湃。


    “亞聖,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武帝從未像此刻這般怒發衝冠,他向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可如今,他卻是怒不可遏,自己還在與大驪明爭暗鬥,好端端的,突然冒出個大夏,告知他自己的東域已被他人抵押出去?


    士可忍,孰不可忍!見過仗勢欺人的,卻沒見過如此囂張跋扈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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