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所有人皆已離去,獨留他一人於廟宇之中,他方才有暇思忖自身之問題。


    且不論因何自己竟穿越至此,既來之,則安之。


    曉劍仁此人數十年作惡多端,如今卻需自己來償債,他斷無背此黑鍋之打算。


    破局,乃他現今終日思索之難題。


    隻因於他身上,那現代化之思維猶如明燈,照亮諸多事物。


    首當其衝者,便是那位大乾武帝,其將自己視作棋子,這無疑表明自己尚有價值。


    隻要自己能展現出價值,這座大靠山斷不會坐視自己殞命。


    至於今日自己如此囂張跋扈,亦是他深思熟慮後之所為。似乎有人蓄意令曉劍仁張狂無度,紈絝不羈。


    倘若自己所猜無誤,他越是囂張跋扈、蠻橫無理,便越是安全無虞。而後便是此次遭遇,三件事齊聚一堂,恰似冥冥之中的一場精心算計,真可謂是無巧不成書啊!


    然而,他自己在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他實在難以分析,畢竟穿越而來的時間太過短暫,他需要更多的時間去了解這個世界。


    當務之急唯有一個辦法,那便是查明太子妃是否真的已經香消玉殞,因為在他殘存的記憶中,太子妃並未被老虎吞噬。


    曉劍仁這人雖說如畜生般卑劣,但還未達到喪心病狂到將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送入虎口的地步。


    想到此處,他衝著門外扯開嗓子吼道:“楚河,你這混蛋給本王滾進來!”


    “靠,這賤人又開始發瘋了。”


    在門外的護衛們一聽這聲音,皆是鄙夷地斜了斜眼,顯然這種情況已非首次。


    楚河心中雖也有些無奈,但一想到聖上的囑托,還是畢恭畢敬地走了進去,


    “王爺,您有何吩咐?”


    “嗯,楚河啊,本王隻想問你一個問題。”


    “王爺請講。”“本王此次是否會命喪黃泉?”


    “不會,屬下定會護您周全。”


    “好,太子妃的屍首在何處,帶本王過去,本王要親自去瞻仰一番。”


    “什麽?人都死了王爺還不肯放過?”


    楚河那鄙夷的眼神毫無掩飾,仿佛在說:人活著時你貪戀美色也就罷了,如今人都死了,這賤人難道還想……


    看到楚河這眼神,曉劍仁就知道這人的思想已經跑偏,連忙解釋道:“本王對屍體可沒興趣。”


    “那就好,那就好。”


    楚河心有餘悸地趕緊回應道,


    “快些吧,你家王爺我如今可是命懸一線,咱們必須趕緊找到有利的證據,否則你也難以向聖上交代,對吧?”


    “王爺言重了,屬下隻是謹遵王爺之命。”


    “真的嗎?”


    曉劍仁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正欲再問些什麽,可他的耳朵突然一動,如餓虎撲食般,整個人猛地撲了出去,同時大喊道:


    “有刺客!”


    楚河如遭雷擊,茫然四顧,然後將目光投向廟外。


    他的弟兄們尚在休憩,刺客究竟從何而來?一排烏鴉如黑色的旋風,從廟門掠過。


    見到此景的護衛們皆如驚弓之鳥,紛紛捂住了臉。


    楚河更是用看白癡般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曉劍仁,看著他與凹凸不平的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若不是聖上的旨意,自己何必為了一個賤人忍氣吞聲這麽多年?


    想到此處,他隻覺得渾身無力,長歎一聲。臉刹之後的曉劍仁也愣住了,剛才他分明聽到了箭矢破空的聲音,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嗖,啊!”


    迷茫尚未消散,門外便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以及箭矢劃破空氣的銳嘯聲。


    楚河的臉色瞬間變得冷峻如霜,他身如鬼魅,直接飛掠而出,並對著四方高聲呼喝:“此乃大乾靠山王,爾等可曉得刺殺的後果?”


    “休要胡言,大乾有此等賤人,實乃大乾之恥,此小賤人必死無疑!”


    “你們……”


    “楚河,若你識趣,便速速讓開,看在楚家的薄麵上,我們放你們一條生路。”


    黑暗中,如潮水般的黑衣人洶湧而出,他們分列四方,如銅牆鐵壁般將所有出路封死。


    楚河手持長劍,當看到走出來的人時,身體如篩糠般劇烈顫抖起來。


    眼前的黑衣人並非來自一方勢力,他們雖做了掩飾,可每一件夜行衣上都有著獨特的標記,


    金色絲線纏繞的衣袖,那是來自宮內的象征;


    長蟒纏身,這是獨屬於皇子的印記;


    金鳳翔於胸前,那是長公主座下勢力的標誌;


    虎口印於肩頭,那是相府之人的標識。


    。。。


    雖然他們身著夜行衣,卻將自己所屬的背景如孔雀開屏般亮了出來,這不僅是決心,更是底氣,亦是示威。


    整個大乾有頭有臉的人都如餓虎撲食般選擇了滅殺那小賤人,這讓楚河如泄氣的皮球般無力地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他雖是武帝侍衛,卻也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侍衛罷了,又如何能與如此眾多的勢力相抗衡呢?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對屋內那個小賤人再清楚不過了,其的確該死,可謂合情合理。


    護衛也是有底線的,明知是死局,若再搭上自己與兄弟的性命,那就太不值了。


    大不了去陛下那裏領一個護衛不力之罪罷了。


    “你們進去吧,他就在裏麵。”


    楚河如鬥敗的公雞般,示意自己的人都讓開,然後安靜地站在一旁。


    “識時務者為俊傑,楚河,你不錯。”


    來自宮內的一個尖嗓聲音,猶如黃鶯出穀般讚歎了一聲,這倒是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如聚光燈般望了過來。


    太監?這群人的首領竟然是一個太監!但凡涉及宮內之事,皆非小事,眾人將這個信息如珍寶般暗暗記在心裏,等回去一定要稟告上去。


    宮內會有誰與這個小賤人有仇呢?曉劍仁無奈地歎氣,聽著外麵傳來的動靜,他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穿越到這麽一個倒黴蛋的身上啊!


    想想自己,單身二十餘載,唯有與右手相依相伴,而那曉劍仁,卻是夜夜笙歌,左擁右抱,好不逍遙快活。如今倒好,福他享盡,兩腿一蹬,留下這爛攤子給自己。


    他真是欲哭無淚,比竇娥還冤啊!


    “各位好漢,有話好說,咱們可否放下刀槍,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憤怒歸憤怒,眼前的困局還需設法破解,曉劍仁深知躲不過去,索性挺身而出,直麵眾多黑衣人。


    他就不信,自己一個現代五好青年,還忽悠不了一群古代人。


    “殺!”


    然而,長公主座下的殺手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提劍便如餓虎撲食般衝了過來。


    寒光在他眼中越來越近,仿佛死神的鐮刀,我命休矣!


    可曉星辰卻毫無懼色,這種穿越,不要也罷,說不定死了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呢?


    曉星辰可以發誓,當時那把劍距離自己的脖頸僅有 0.001 毫米,甚至他已經感受到了牛頭馬麵的召喚。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風聲如閃電般從耳邊劃過,那把即將斬斷自己頭顱的劍,竟應聲而斷。


    斷劍在空中如陀螺般轉了兩圈,直直地插在了他的腳下。


    “嘶,要不要這麽刺激啊!媽的,殺人不過頭點地,有必要這麽嚇人嗎?”


    “誰?”


    黑衣女的身軀如鬼魅般繞過曉星辰,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後,一臉的凝重。


    踏……踏……踏……腳步聲由遠及近,如戰鼓般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一道聲音如黃鍾大呂般率先響起:“奉武帝令,帶曉劍仁進宮。各位,都回去轉告你們的主子,陛下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現在,都散了吧。”


    從黑暗中走出的,是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人,他身著一襲白袍,手中拂塵輕舞,曉星辰的腳下頓時如旋風般湧起,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一直退到白衣男的身旁才堪堪停下。


    “好他媽神奇,這是什麽原理?”


    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曉星辰眼睛一亮,這完全違背了科學理論的一退,讓他感覺自己在飛翔,可是動力來自哪裏呢?


    “閉嘴,你再多說一句話我直接打碎你的牙,”


    “好,好,我閉嘴。”


    曉星辰明智的選擇了低調,從那些黑衣人紛紛退走就已經看出來,這個人是武帝派來救他的,


    既然是武帝派來的,想必自己死不了,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事實也是如此,一陣劇痛在他的脖子上傳來,他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句國粹,曉星辰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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