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定發給小彤的一個的信息。在信息裏李定告訴小彤,就在十來分鍾前,刁富貴喝了酒攔路打架,被人家打的昏迷不醒。


    刁富貴就是前年打人的惡鄰。小彤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在派出所賭咒發誓的樣子。:“她是自己砸的自己,我真沒打她!我打她,我打她,我也讓人把我打成半身不遂……”


    舉頭三尺有神靈,雖然這個報應來得有些晚,但是終歸還是來了。真是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惡人怕天不怕。


    她擦著淚水撥通了“兔兔”的電話。在電話裏,小彤終於知道了十分鍾前那些讓人解恨的精彩片段;在電話裏,小彤更是知曉了世間的人情冷暖,人間百態;在電話裏,小彤更是知道了鄰裏間的是非觀念,道德正義。


    自己對那些城北的鄰居們曾有著深深的誤解,這些誤解就像冰塊一樣捂在小彤的胸口,捂在李定的胸口。今晚,這些“冰塊”將會慢慢融化。


    刁富貴愛喝酒,能喝酒,經常三五瓶不醉,七八瓶不回。沒人的時候,自己提溜個酒瓶自己對著吹。鐵杆酒友一來,便吆五喝六,酩酊大醉。街坊領居都說以後他一定會死在酒上麵。因為他酒品特不好,酒後鬧事、打人,欺負小孩兒,調戲婦女就是家常便飯。因為這個進過班房,蹲過號子,住過醫院,賠過錢財。但是他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過不了多久便會故態重發。而且醫生還因為他高血壓,心律不齊讓他戒酒,但是他還是貪杯酗酒,不顧及性命。這樣的一個人不出事都難。


    昨天晚上八九點的時候,刁富貴酒癮難耐,自己便提拎了兩瓶酒摸黑去到胖墩家。胖墩離婚了,孩子老婆都不在,守著個小賣鋪,正愁沒事可做。碰到刁富貴就像是瞌睡遇枕頭,惡狗見臭屎一樣高興。胖墩又叫了兩個人,四個人就著花生,鹹菜一通海喝。兩瓶酒哪夠!刁富貴不幹,將著胖墩又從貨架上摸出了三瓶酒,全部幹下才算過癮。


    喝完酒已是淩晨一點多鍾。刁富貴搖搖晃晃的回到家,倒頭便睡。


    一直睡到第二天快吃中午飯的時候,刁富貴才起來。起來後刁富貴二話不說撈起火上還在燉著的大骨頭便要啃,老婆金蓮一下子把他剛撈起來的骨頭又打落到鍋裏,還發著牢騷:“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還知道吃?不要吃,喝死算了……”


    刁富貴雖然蠻橫,不講理。但卻是個怕老婆的主。被老婆打落了骨頭也不敢再去拿,他默默的走出廚房在房門外自己生著悶氣。正巧這時候大路上過來了一輛踏板車,在他家門口哧溜一下子滑倒了。車子一下子滑出了五米遠,車子上的塑料件散落了一地。


    小夥子慢慢的從地上趴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看地上這一灘薄冰便咧著嘴嘴罵道:“哪個沒素質狗貨洗碗水不走下水道,往路上倒!”


    刁富貴正好一肚子氣沒出撒,一看這個瘦的跟猴子似的年輕人眼睛一瞪,“你奶奶的逼,你爺爺我倒的,你要弄啥!”


    小夥子一看這個胖乎乎的中年肥豬,便有一肚子火。


    隨地倒水,把別人滑倒還有理了!


    小夥子皺了皺眉,強忍著沒有發火,拍了拍手說到“你倒的有理了咋的!賠我修車錢!”


    “賠你奶奶的比毛,你媽的你走路不長眼非要往冰上走,你怨誰!”


    “你嘴巴放幹淨點,你這麽大人一直罵什麽娘了!”小夥子還是壓著火氣。


    “你小比毛,我就這樣,罵你,我還打你了!”刁富貴說著站起來,拽著年輕人的衣領甩手給了年輕人一巴掌。


    在自家門口,自己怕啥。刁富貴這麽想到。


    年輕人大過年的挨了一巴掌,誰能受得了?他衝上去也給了刁富貴一巴掌。


    刁富貴火了,自家門口還能擺不平這事?他操起旁邊的板凳一下子拍到了年輕人的頭上。


    殷紅的血汩汩的流了出來。染紅了年輕人的頭發,染紅了年輕人的鼻子。


    年輕人撲了過來,拽住了刁富貴的衣領要和他拚命。


    這時候刁富貴兒子扁蛋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年輕人。年輕人無法動彈,被刁富貴又狠狠的摔到在地上。


    一個人怎麽能打過兩個人呢!年輕人在地上被刁富貴父子倆打的起不了身。


    後來,有些膽大的鄰居拉開了刁富貴父子,救下了年輕人。


    本來以為這事就這麽晚了。誰知道,晚上六點多的時候,在大家準備吃年夜飯的時候,從遠處來了四五輛小車。


    年輕人頭上包裹著白紗布走了下來,後麵跟了八九個大漢。


    “哥!就是他。”年輕人大老遠的指著刁富貴說到。


    刁富貴一看情況不妙,轉頭就往院子裏鑽,並且想要閉上院門。但是卻被兩步趕來的大漢一腳把門給踹了開來。


    這時候,屋外的鄰居們不約而同的回到家中,緊緊的閉上了家門。


    刁富貴房子裏傳來一陣陣哀嚎聲,還有櫃子倒地,鍋碗瓢盆破碎的聲音。


    “李哥,李哥饒了我吧。我不知道是你弟,我再也不敢了!”這是刁富貴的聲音。


    “媽的,別看我住過牢,不是什麽好人。我他媽也看不起你這貨色。人多欺負人少,壯漢欺負廋人……”壯漢說話的時候,又傳來了刁富貴的哀嚎聲。


    “爸——,爸——”這是扁蛋的聲音。


    隨即便聽到兩聲玻璃破裂的聲音。便隻剩下扁蛋的哭泣聲。


    “你裝死,有種你別裝死。”旁邊又傳來了嘈雜的吼聲和木棒擊打豬肉般沉悶的聲音。


    終於,刁富貴的院門打開了,十來個人拿著手裏的鐵棍,木棒,甚至還有大砍刀從院子裏出來。他們鑽進了小車,連車燈都沒開,就呼嘯而去。


    等著這些車輛走遠後,街坊四鄰紛紛出來,遠遠的向這邊觀望著。


    “這次,刁富貴可惹到硬茬了!”


    “刁富貴要到大黴了。”


    “該!就該有人收拾一下刁富貴了。”


    “你說和他喝酒那些哥們,都一個小區的聽到聲音也不來!還說是鐵哥們呢!”


    “鐵個屁,就都是酒肉朋友!”


    大家在遠處紛紛議論著。


    刁富貴被打,讓大夥有了除夕夜別樣的興奮和氣氛,大家誰還回家看春晚啊!


    “兔兔”在自己樓上罵道,“活該!這就是報應。你以為所有的人都是女人?你以為所有的人都和李定一樣沒種嗎!


    ”在大家夥議論紛紛的時候,金蓮哭著扶著門框從院子裏出來,“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家老刁吧。”


    金蓮除了嘴角有點血,頭發比較亂點外,倒也沒受什麽傷。看來這幫人並沒有為難女人。


    人群又慢慢的散了開來。誰願意大過年的招惹這事兒。


    隔壁的小虎和二虎兄弟倆膽子稍微大一點兒。他倆慢慢走進去屋裏,地上一片狼藉。玻璃,瓷碗碎片滿地都是。刁富貴臉上淨是些玻璃碴子,口鼻中還冒著血,死死地躺在地下。


    快打110啊!小虎提醒著金蓮說到。


    一語點醒夢中人。金蓮聞言如夢初醒般的掏出手機,慌亂著撥打著電話。


    但是隨即被刁富貴另一隻胳膊給拽住了。


    “不,不,不要打!打了,兒子,兒子就……”


    扁蛋還在床上瑟瑟發抖,不過看樣子好像沒有什麽事情。


    刁富貴的擔心是對的。“李哥”黑白通吃,自己報警不知道能把李哥怎麽樣!自己一家子,包括扁蛋就不要想好好過活了!


    這時候,有兩三個鄰居在自家門前遠遠的探望著院子裏的一切。偶爾還能看到


    前方單元樓上麵居高而下的目光。


    小胡和二虎兄弟倆,來到刁富貴的院子裏,看著院子裏的一切。


    “你快看看誰有車上啊!開車送上去醫院啊!”小虎著急地說著。


    “對!對!對。小虎兄弟,你那皮卡……”


    “二虎!二虎!你哥倆不知道舊房子還沒貼對聯了?你是想讓你媽過去貼,還是讓我過去貼!”二虎的媳婦秀英嚷嚷著從隔壁走了過來。


    二虎見了媳婦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的低著頭,領著小虎走出了金蓮的院門。正好撞上了正闖進來的媳婦。


    媳婦狠狠地瞪了二虎一眼。二虎灰溜溜的站在門口。


    “哎呦,金蓮嫂子!我富貴哥怎麽傷的這麽厲害!得趕快找個車,要不這點悠悠氣也得沒了。我家那皮卡吧,廠裏老劉開著就沒送回來!要不,就讓給你用了!”二虎媳婦一臉歉意地說著。


    “對了,我富貴哥不是一直和胖墩哥,還有秦哥、賈哥他們喝酒!他們有車,你趕快找他們借啊!他們肯定在家……”


    二虎媳婦說著一臉歉意的往回走著,“就這啊嫂子,我家還一大堆事兒呢!就先走了。”


    二虎媳婦一出來,臉色立馬變黑,擰著二虎的耳朵就往自家院子裏拽。一邊拽一邊訓著。


    “讓你能耐!他家什麽德行你不知道!


    你去,你去把車給他,給咱們過年帶晦氣嗎!


    你是不是嫌我們過得太舒坦……”


    此時的金蓮冷靜了許多,她沒功夫理會二虎媳婦在門外的冷言冷語。她看了看床上隻會出氣的刁富貴,還有呆若木雞的兒子,“扁蛋,你看著你爸,我去叫你胖伯伯,還有秦叔叔他們去。”


    金蓮顧不上抹眼角的淚痕往外跑去。大路上偶爾有小孩在用炮仗煙花,慶祝著此時的歡樂。紅的火,白的煙,綠的光,煞是好看。可是,金蓮無心欣賞這些。


    胖墩他們是富貴的鐵杆朋友,而且富貴昨天是和胖墩他們喝的酒。老刁不和他們喝酒,老刁會惹事?老刁不惹事會被打?他得管,他們必須得管!金蓮邊走邊念叨著。


    在西邊單元樓六樓的陽台上,“兔兔”正饒有興致的看的這一切。其實不光是“兔兔”,鄰居們或在門縫裏,或在陽台上,穩坐城樓看風景。甚至有些人拿出手機來追蹤著金蓮的腳步。


    “兔兔”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用手機給下麵的金蓮錄著音。她要把這好聽的聲音作為新年禮物送給小彤。


    “兔兔”一邊錄著音,一邊朝下麵罵著:“呸,這就是報應。你不是橫嗎!你不是會打女人嗎!”


    小區遠處,金蓮把“胖墩”小賣鋪的門拍的震天響。清脆的聲音不斷向四方擴散著,也陸陸續續的傳到“兔兔”所居住的單元樓上麵。


    “胖……,胖墩哥……你在……說句話呀!”兔兔依稀可以聽到金蓮沙啞的聲音。


    可是門裏邊黑乎乎的,沒有一點聲響。可是金蓮依然不停地拍著門。


    終於胖墩對麵的人家出來了,和金蓮說著什麽!“裏麵黑燈瞎火……,老周……,老賈……”


    “兔兔”沒有聽清對麵的老太婆和金蓮說些什麽,但是看到金蓮急匆匆的又跑到老賈家,使勁拍著門,老賈媳婦出來了,不知道嘴裏嚷嚷著什麽!


    金蓮有去到了老秦門上拍打著門,老秦終於出來了,說著什麽,金蓮在那裏比劃著。


    這時候“兔兔”的男人,大周剝著橘子皮來到兔兔身邊,看著下邊感慨著:“這些人啊!喝酒的時候稱兄道弟。現在出事了,一個幫忙的都沒有……”


    “兔兔”白了大周一眼,“你以為你們喝酒的有幾個不是酒肉朋友啊!尤其是他那種人……”


    “兔兔”指著刁富貴的房子說到:“像這種靠著喝酒拉幫結派,酒後耍賴打人,欺負女人,孩子的無賴,誰想幫他!都不過想著說點好聽話,湊他兩口酒喝罷了……”


    “哎!哎!你看著不要臉的怎麽又回來了!她怎麽往李定門上去了!”“兔兔”扔掉手裏的瓜子站了起來。


    “不行,我要下去。不要那個沒材料的李定心一軟,把車子給借出去了。”


    “哎呀,你瞎湊什麽熱鬧!”大周在後麵緊喊著。


    等“兔兔”跑到樓下的時候,金蓮已經拍開了李定的大門。旁邊圍著不少看熱鬧的主。


    李定冷眼看著麵前梨花帶雨的金蓮。


    “你幹什麽?是不是想讓你家老刁再打我們一頓!”


    “李定,李定兄弟。我知道,我知道前年是老刁對不起你。可是你看老刁都這樣了,你救救他吧!”


    “你開什麽玩笑呢!”李定斜眼看著金蓮說到。


    “我救他?我巴望著他被打死!快走吧,不要來我門邊哭哭啼啼的,大過年的晦氣!”李定說著就要閉上大門。


    但是金蓮一下子推住大門,一下子跪倒在門檻上。


    “李定,你不能這樣啊!這樣子我家老刁真的就沒救了!”金蓮在地上嗚嗚的哭泣著。


    “你這人,誰不能求,你求人家李定。當初你家刁富貴把小彤打成什麽樣子了,你忘了?”圍觀的一個鄰居說到。


    “你不是求胖墩,老賈他們了嗎?你再去求求他們啊!”另一個鄰居給金蓮支著招。


    “他們,他們的車子一個在汽修廠,一個給借走了,還有一個人的車被不知道哪裏的車給堵在美美超市邊上出也出不來。也隻有李定你的車在外麵。”


    這時候,蘇醒和老太太,還有孩子們都湧了過來。


    “你也是個女人,你這人臉皮怎麽怎麽厚?我家該你家老刁的嗎!人讓你打,車還得你用?”蘇醒對於金蓮說話毫不客氣。


    老太太慢慢來到李定跟前,“李定,能行了,送她一下?都是鄰居啊!”


    “就是,就是!不是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嗎……”另一個滿臉麻子的女人附和道。


    李定怔怔的看了母親幾眼,又默默地盯著眼前的金蓮和剛才說話的鄰居。


    他知道這個鄰居是誰,她男人也是和刁富貴經常喝酒的主。老刁出了事後,他不尋思的用自己的車子幫忙運送老刁,卻想著借花獻佛,來這裏來表演自己的好心來了。


    李定還記得,就在去年的打架風波中,還是這位“熱心”的鄰居,用手機追著小彤,還有警車去拍攝。然後她把小彤滿臉的鮮血,還有狼狽倒地的樣子放在網上讓他人取笑。


    李定對這樣的人厭惡至極,一時一刻也不想看到她。


    “兔兔”此時,死死的盯著李定。她不希望李定能不計前嫌的幫助刁富貴。畢竟,小彤是她的好朋友,也是給他裝修房子流血流淚的受害者。雖然,小彤離開了這個家,但是“兔兔”不希望李定會這樣做。


    李定感受到了“兔兔”那種強烈的目光,他慢慢的抬頭,和“兔兔”對視著,給了“兔兔”一個堅定而又肯定的目光。


    “你不是一直和刁富貴喝酒的嗎!你怎麽不尋思的把你的車給他用用!還有,你管我和誰和解不和解!”李定輕蔑的看著麻臉女人。


    “我的車子不是也堵在裏麵了嗎!你這人怎麽聽不出好賴話……”


    這個麻臉女人一臉尷尬的往後退著。


    李定又看了看媽媽,還有在場的其他鄰居,沉沉的說到。


    “不要想著我能不計前嫌的幫助他!想想當初他都幹什麽事情!”李定仰著臉,成四十五度,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淚水。


    “當初他下那麽狠的手打人,想過都是鄰居了嗎!當初他在法庭上信口雌黃,胡攪蠻纏,拒不賠償,想過要做鄰居嗎!當初,小彤住院動手術,他可曾因為都是鄰居有過一次探望,一次道歉!都沒有,都沒有!現在她有什麽理由,有什麽臉麵來求我救他男人!”李定用手指著金蓮問到眾人。


    “這個,這個,刁富貴做的確實不地道。不過事情都過去了,那還能揪著這些不放!”滿頭白發的老頭說到。


    “德國人打死那麽多人,不也被世界原諒了嗎!”


    “德國被原諒,那是德國早為自己的戰爭罪行進行了道歉。德國總理而且還親自在華沙下跪,而且德國各個戰爭罪犯都受到了最嚴厲的懲處。而他呢?”李定指向房子背後,誰都知道那裏躺著奄奄一息的刁富貴。


    金蓮更是無言回答,在地上嗚嗚的哭泣。


    “不要以為這個房子的女主人換了,你們就認為這件事情過去了。怎麽可能呢?小彤為了這個家所受的委屈,我全都記得。小彤所流的血我一輩子也忘不掉。”


    “我沒有本事,我的家庭也挺窩囊的。我更沒能為小彤報仇。但是這不代表我沒思想,沒感情!看看吧,上天還是沒有放過你這個連女人都打的惡人,這種惡人也該得到了該有的報應了……”


    李定又定定地看著蘇醒:“她現在是我的女人,我不會再讓我的女人受到任何傷害。不論你是刁富貴,還是李富貴,除非他從我身上踏過去。”


    李定的一番話讓“兔兔”有些熱淚盈眶。她沒有想到李定原來是這麽有血性的、有感情的、有擔當的一個漢子。她以前有些小看了李定。


    其他鄰居默默的聽著,毫不言語。包括躲在人群後的麻臉女人,更是黑這個臉往回走著。


    “算了!算了!金蓮起來吧。你就不該來的!快去找其他車吧。”滿頭白發的鄰居說到。


    李定的大門又閉上了,金蓮也哭哭啼啼地走了,人群也散了。“兔兔”在回家的過程中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麽不把這段話錄音給小彤聽呢!


    正巧這時候,小彤的電話打了過來。“兔兔”一字不落的把李定剛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不知道小彤怎麽樣,“兔兔”已然淚流滿麵。


    “快看,小彤。刁富貴現在躺在一個板車去醫院呢!”兔兔現在驚的下巴都要吊到地上了。


    “板車!”小彤半天才想了起來,隔壁殺豬場有個運豬用的板車。但是那是人力拉的啊,是為了應付場內運死豬用的。


    “就是人拉的啊!現在金蓮和他兒子扁蛋一個前麵拉,一個後麵推著啊!”兔兔在電話裏喊叫到。


    “這樣子下去,到不了醫院,刁富貴不死也殘……”兔兔在電話裏笑道。


    小彤也笑了。她掛了電話,給媽媽打了過去,媽媽笑了,爸爸也笑了。這大概是大家這一年來,笑著最開心,最自由的一次。


    過年十多天來,小彤都保持著好心情。外麵的太陽也晴朗了起來,和朝陽之間有些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在她眼裏變得很輕,很淡。“兔兔”的消息不斷傳送過來。


    刁富貴那晚送到醫院的時候,生死未卜,經過醫生的極力救治,算是保住了性命。但是脊椎已經受到嚴重的損害,腹部以下失去了任何知覺。刁富貴的下半生,將在輪椅上度過。


    刁富貴終於莊嚴的實現了自己的諾言,成為了一個“半身不遂。


    一個月後,刁富貴終於出院了。安安的坐在輪椅上發著呆,看著路上不斷過往的行人,車輛。偶爾有人和他說兩句話,他也是機械般的“嗯、啊”的回答著。


    曾經有人惡作劇的喊他,“老刁!走喝兩口去!”老刁木然的看看來人,然後把頭低了下去。


    據說,後來金蓮還是報了警。但是報警已然太遲。案發現場早已破壞,無法固定有效證據,而且現場周圍竟然也沒有任何證人證言。此種情況之下,案子毫無進展。用街坊四鄰的話來講,就算你把對方繩之以法又能如何?該你站不起來,你還就是站不起來。


    這應該是刁富貴給自己的囂張跋扈買的最貴的一個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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