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氣的原因,蔣毅做的陷阱裏麵竟然有好幾隻獵物。


    收了獵物,兩人再去挖竹筍。


    許虞還是第一次體會到挖竹筍的快樂,尤其是竹筍還沒出土,全靠眼力,所以對許虞來說就像尋寶一樣刺激。


    兩人直到下午三點多鍾才回家。


    一到家,在家的楊文慧和胡醫生就過來圍觀他們帶回來的東西。


    除了幾隻獵物,還有一背簍竹筍。


    楊文慧笑著說:“這個時候的竹筍還沒出土,是最嫩的,就是不好找,等春雷過後竹筍就出土得快了,到時候我們多去挖些回來做筍幹。”


    許虞和蔣毅都沒意見。


    接著三人就準備把獵物和竹筍收拾出來。


    就在蔣毅收拾野味的時候,蔣三叔突然來找他們。


    蔣三叔也不進來,就那麽站在門外麵,搓著手,明顯有些拘謹。


    楊文慧站在門內和他說話。


    “三弟,你有什麽事嗎?進來說吧。”


    “不了不了,我就問問你們明天過十五有什麽安排,如果沒安排,就全部去我們家吃飯。”


    說到這裏,他還多加了一句:“今年過年我們也沒有一起吃過飯,我想著趁著十五,我們一起聚聚。”


    楊文慧說:“吃飯就算了吧,我們叫了小魚的娘家來吃飯。”


    蔣三叔不死心的問:“你們是請他們吃中午飯還是晚飯,要是中午飯,我們就晚上一起吃,要是晚飯,我們就中午吃。”


    許虞和蔣毅本來坐在灶屋外麵的角落收拾野味,聽到這話,許虞就偏頭看過去。


    蔣三叔站在門外,這裏看不見人。


    她想了一下,把手擦幹淨走過去。


    她很少看見蔣三叔,當突然看見人,倒是被他的樣貌震驚了一下。


    明明他是三兄弟中最小的,卻比兩個哥哥看起來都要蒼老,尤其已經有了半頭白發還佝僂著背,打眼看去,還沒到五十的他比胡爺爺看起來還要蒼老不少。


    許虞在蔣三叔看見她的時候和他打招呼:“三叔。”


    蔣三叔朝她點點頭,笑容都帶著滄桑。


    他明顯不知道和許虞說什麽,就又把想請他們吃頓飯的想法和她說了一下。


    許虞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就說:“你們不用那麽客氣,明天我爸媽他們上午來了,肯定要等到晚上再走。”


    蔣三叔失望的笑:“那,那就算了。”


    說完就準備回去。


    “三叔,等一下。”


    蔣毅的聲音從許虞他們後麵傳來。


    蔣三叔身體竟然抖了一下。


    蔣毅很快就走了過來,他手裏還提著一隻處理好的兔子,遞給他說:“拿回去吃。”


    “不……不用。”


    蔣三叔手足無措的拒絕。


    蔣毅也不收回來。


    兩人隻對峙了兩秒,蔣三叔就接過了兔子。


    許虞其實覺得蔣三叔突然來找他們肯定不止想請他們吃飯這麽簡單。


    她就問了一句:“三叔,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找我們?”


    蔣三叔身體竟然震了一下,接著又偷看了一眼蔣毅,欲言又止,最後臉都憋紅了,才像是下定決心般帶著局促不安的語氣快速說:“我想請你們家的軍醫去幫阿俊看看。”


    蔣俊就是他那個殘疾還跑了媳婦的兒子。


    聽到這話,許虞三人沉默了。


    蔣三叔見他們不說話,更局促了。


    這個中年被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腰杆,沒有大哥家有出息,又不得父母喜歡,兒子殘疾,當聽說蔣毅帶回來一個軍醫後,他就一直想過來請軍醫去給自家兒子看看了,隻是一直又不敢,眼看馬上就要過十五,說不定這位軍醫就要離開了。


    所以他就算很怕蔣毅,還是鼓足了勇氣來找了他們。


    他知道自己當年在大哥大嫂那麽難的時候沒有幫他們一點,他們要是不答應他也不該有怨言,但是他家的日子太苦了,如果他兒子的殘疾能治好,日子肯定比現在好過多了。


    他用那雙期盼又小心翼翼的眼睛看著他們。


    幹裂的嘴唇張開又閉上。


    他們越不說話,他越是無奈和酸澀。


    片刻後,他還是沒有得到他們的回複,心裏就算失望,也知道不能怪他們,隻是鼻子很酸,眼眶很熱,他在眼淚掉下來之前忙說:“不行就算了,那我先回去了。”


    “這事我們不能為胡醫生做決定,你可以親自問問他。”


    蔣毅又開口,蔣三叔轉身的腳步一頓,眼中更是迸射出一絲希望的光芒。


    許虞三人卻都不看他,轉身看向站在堂屋門邊的胡醫生。


    胡醫生背著手走過來,一臉威嚴:“你說說他兒子是個什麽情況?”


    蔣三叔忙開口:“好幾年前從山上摔下來就不能走路了。”


    “多高的山,有沒有人幫他治療?”


    “四丈多高的山,黃醫生幫他治療過。”


    說到這裏,蔣三叔在胡醫生更加嚴肅的表情下縮了縮脖子,不安又忐忑。


    胡醫生思考了一下後才說:“你先回去,我等黃同誌過來問問情況。”


    蔣三叔忙不迭點頭:“好好好!”


    胡醫生加了一句:“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既然黃醫生給你兒子治療過,我不一定還有辦法。”


    蔣三叔本來就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知道胡醫生是軍醫想請他去看看自家兒子,聽他這麽說,繼續點頭,接著說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就走了。


    等人走遠以後,蔣毅關上門,三人一起朝裏麵走。


    胡醫生又問了一下蔣俊的情況,楊文慧還算清楚,就把知道的都和他說了一下。


    胡醫生聽後也沒有多說,而是跟著許虞他們到了收拾野味的地方。


    他問許虞:“小魚兒啊,你怎麽看待這個病人?”


    許虞老實回道:“他是肌肉和骨頭都壞死了,當初沒有截肢,都是黃爺爺的功勞,除非……”


    許虞說到這裏突然不說了。


    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年代好多醫療技術都很落後,她不可能用幾十年後的醫療技術來討論蔣俊殘疾的腿。


    許虞的突然停頓卻讓胡醫生心髒重重一跳,他總有種這丫頭腦子裏麵有很多新奇又能讓華國醫術飛速發展的法子,忙問:“除非什麽?”


    蔣毅和楊文慧也看著她。


    許虞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多嘴,隻好以這個時代能有的技術說:“我個人的想法,我覺得……”


    許虞說了幾句,胡醫生眼睛越來越亮,然後叫住她:“小魚兒你等等,我先拿筆和紙記下來。”


    說完轉身就去拿筆和紙。


    許虞:“……”


    接著一直到晚上大家準備去休息了,胡醫生還意猶未盡的和許虞討論著殘疾的治療方案。


    時間實在不早了,胡醫生才說:“等明天黃同誌來了我們再議論,我們討論這個方案我覺得很不錯,要是能用到實際中,那我們國家好些受傷的軍人就有恢複健康的可能了。”


    ……


    等洗漱好躺在床上以後,許虞還在想:以後不能再多嘴了,我隻是一個做美容養身的,對治病救人根本不精通,尤其以現在的醫療技術根本達不到治療很多重病的水平,說多了反而讓人懷疑。


    這時,抱著她的蔣毅突然對她說:“小魚,你很厲害。”


    許虞一怔,黑暗中抬頭。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她能感覺到他一直緊盯著她。


    許虞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衝動,下意識問:“你不覺得我都在胡說八道嗎?”


    “不覺得,你能得到胡醫生的讚同,證明你說得很好。”


    許虞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突然就笑了。


    心裏則想著:要不找個合適的時間試探試探看他接不接受得了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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