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公曆已經是五月份末尾,眼看著六月份了。


    但是農曆上,其實還是四月份。


    東北的天,春寒料峭的時間,其實並沒有完全撤去。


    早晨農民起來賣菜的時候,依然還是穿著皮襖棉褲羽絨服的人,多的是……


    我這半個多月,也像是得了一場重感冒。


    動不動還發燒,迷迷糊糊的……


    半個多月後,從屋子裏走出來,太陽照在身上,有一種火辣辣的燙人的趕腳……


    盯著太陽看了一會兒,終究是幹不過太陽,趕緊把眼睛收回來。


    這一瞬間,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順腳到桃南城的時候,我來到九號公館的汗蒸室裏,在石頭板子上燙了自己一段時間……


    我每當感覺精力匱乏的時候,就經常這麽幹一回。


    躺在上麵好好燙個把小時,出一身臭汗,然後有一種筋通血活的感覺,特殊舒服。


    要麽冷不丁睡一回火炕。


    每回睡了之後,半夜就開始哐哐放屁,舒爽的緊……


    我在裏頭閉著眼睛躺著的時候,一個小女服務員過來,把我扒拉起來:“大哥,這裏頭不行睡覺啊!”


    我點點頭:“放心,我沒睡著,就是烙一會兒……”


    那女服務生點頭:“那行,你休息吧,我半個小時招呼你一趟,你別嫌煩啊……”


    我點頭笑了:“謝啦!”


    這裏頭躺著,是一個勁兒出汗的節奏。


    這要真是躺在裏麵睡著了,別人不知道你是昏厥了還是怎麽了,這出汗沒準都興許把人出死……


    在九號公館燙完了之後,我回到青山鎮。


    老遠,我就看見晁婧那輛車,停在我房子的門口。


    我把車子停在她車子的旁邊……


    晁婧把車窗按了下來,伸出手來跟我打招呼:“哈嘍哇高老板,活過來了……”


    我下了車,笑著道:“本來也沒死過啊,讓你說的,咋的就在這等我呢,打個電話啊你看你……”


    晁婧從車裏走下來:“打電話顯的多沒誠意啊,你既然沒在家,那就準是有你的事兒在忙,我就等著你唄,等你閑下來的時候,再談……”


    請她進了屋。


    我給她倒了杯茶:“真是不好意思啊,這一折騰,就折騰半個多月,這迷迷糊糊的,沒耽誤你們的事兒吧?”


    晁婧嗬嗬的笑道:“耽誤是肯定耽誤了,不過有你大哥在那,我們也不可能繞過你去這事兒。”


    說著晁婧看著我道:“高兄弟,你不理事兒這半個多月,你大哥派人下去調查了一下,調查結果顯示,你說的的確有道理。


    “之前那個價格,的確是有點低了,農民是不會答應的。這個我先替公司跟你道個歉,之前,的確是沒有下去仔細調查一下民意,我們全都是自己拍著腦袋決定的。


    “農村這邊的情況,的確複雜。


    “我們去調查的時候發現,就是同一片地,相差不到十米,價格,確是完全兩個極端,一個隻需要幾千塊錢,一個確是要一萬多……”


    我看著她道:\"這才哪到哪,你不了解的事兒多著呢。你們這些大公司的人啊,現在做事,做計劃,做藍圖,作報告,那都一套一套的,口若懸河,就是缺少點實事求是的精神。


    “特別是你這個位置啊靜姐,我勸你,有一篇文章你去看看,老人家的一篇8萬多字的小文章,《尋烏調查》,你看看人家老人家是怎麽幹事兒的?


    “人家那個調查才叫調查,連一個鎮子上幾個妓女,叫什麽名字,住在哪,收多少錢都知道,再看看你們做事……”


    我搖搖頭:“沒法比,就知道大手一拍腦瓜門子,就敢決定做事!”


    晁婧咯咯的笑著:“我一定好好看看……”


    隨即晁婧咯咯的笑著:“不過高兄弟,這個事情,恐怕還需要你來替我們做一下……”


    我聞言看看她,笑了笑:“沒問題啊,隻要錢給到位了,好說!”


    晁婧笑著點點頭:“那是自然!”


    說著,她拿出一疊圖紙,遞給我:“兄弟你看一看,這是公司初步意向之下的一千畝地承包藍圖,這些地皮,公司願意出一千一百元一畝的價格,全部拿下,你看看,有沒有難度?”


    我拿過她的圖看了一會兒,笑著道:“行啊,這家夥,誰說你們不調查啊,這全都是好的黑土地啊,連我們家的二十多畝地,都被你們給劃進來了!”


    晁婧聞言,登時一愣,隨即尷尬的笑笑:“這個,公司還真是沒注意……”


    我笑著揮手:“劃不劃進來,都問題不大,隻要價格合適,就行,一萬一千元,是一次性付款嘛?”


    晁婧聞言,沉吟了一下:“高兄弟,公司的意思是,因為還是十幾年,三十年不變的政策到期。現在已經過了十幾年了,剩下這十幾年,公司會全部承包,但是,付款方式,將會每年一付……”


    “你等等!”


    我放下手裏的圖,看著晁婧:“啥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說,農民把地承包給你們十幾年,但是,錢,確是要一年一付,對吧?”


    晁婧道:“畢竟,地,也是一年一種嘛……”


    “那農民可以一年一選擇承包對象嘛?”


    “那不行的……”


    我笑著看著晁婧:“要承包十幾年,錢,卻要一年一年付,靜姐,你覺得,農民是缺心眼嘛?”


    晁婧:“不是那意思兄弟,公司的意思是……”


    我揮手製止她:“公司的意思是什麽,我都沒有任何興趣知道,我相信,農民兄弟們,也沒有興趣知道,你們公司拿地皮來做什麽,掙錢不掙錢,那都跟我們沒任何關係,你承包了之後,哪怕你拿去種草放牛,都跟我們沒關係。


    “問題的關鍵是,你們想一下子承包十幾年,但是卻隻願意種一年付一年錢,你不覺得很可笑嘛?是你們覺得自己聰明,還是你們覺得農民好欺負?


    “我問你,這十幾年的錢,損失的利息誰掏?


    “就算你們掏了,誰來保證?


    “保證好不好使,會不會耍賴?


    “這些年,從天上到地下,我就問你,無論是誰,沒跟農民兄弟耍過賴?


    “就算你全承諾了,我們為什麽要相信你?


    “我們為什麽要操這份心?


    “所以,別跟我扯這些,要幹,就拿出點誠意來,別跟我,跟農民兄弟扯這些哩根楞……”


    我把這些圖紙往她跟前一推:“另外,我正式跟你說一聲,這件事,我已經沒有任何興趣參與了,這點錢,我也不想掙了,你們完全可以跟李老大去說,高林,撂挑子了,你們也好,李老大也好,你們可以隨便換任何一個人去做這件事兒,我,不想參與了,就這樣吧……


    “靜姐,我還有事兒,就不送你了,您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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