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海的臉色鐵青……


    “今兒這狗碧點子,真是撞了邪了啊!”


    說著十分頹喪的拿起坎門上的五張牌……


    使勁兒攆了一會兒,摔在了桌子上:“牛六!嘿,小紅哇,雖然不是魔,可你要贏叔,也沒那麽容易……”


    孫筱紅捏著手裏的五張牌,笑出一臉的燦爛,孫筱紅早就第一時間看完了牌。


    然後把手裏的五張牌一字排開,4、6、7、j、q、五顆牌。


    孫筱紅笑的溫柔可親,一臉陽光:“真是不好意思黃老板,巧了,恰好是牛七!”


    說著,孫筱紅臉色一變,往桌子敲了敲:“下多少,添多少!備上!”


    牛七,翻雙倍……


    周圍的人,頓時一陣哀嚎……


    張林海的臉色鐵青,牙都咬的嘎嘣嘎嘣響,但是,還是無可奈何的,往原先十萬的碼子上,再加十萬……


    “他媽的!”


    張林海憤憤的罵了一句:“躲開一口就滿貫,唯一的贏門跑了空,真是玩啊!”


    這一次,張林海精了,他在天門上了一個相對來說的小注,一萬。


    眾人也紛紛跟投天門。


    開牌……


    天門是雜牌q領隊。


    而他們都舍棄的坎門,則牛9,正場牌最大的牌,又跑了空門……


    至此,以張林海為首的勇士們,徹底的毛了腳……


    所謂毛腳,就是徹底的亂了。


    心裏頭已經沒有押注的思路,不知道手裏的碼子,該下在哪裏……


    押哪哪不對,躲哪哪大牌。


    這種在場子上毛腳的迷茫狀態,沒有押牌的思路狀態,是十分可怕的,甚至比輸錢還要可怕……


    等到晚上一點多的時候,無論是張林海,還是朱豔玲,或是龐洪宇,三個人一百萬的碼子,已經徹底全都洗白……


    三個人頹喪的坐在椅子上,像是三條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


    散場的時候,三個人連飯都沒吃,就急著要走。


    孫筱紅那裏給我散出來一萬五的碼子。


    我於是拿出一萬五現金,再出門的時候,給他們三個人一個人散了五千……


    這仨人居然還挺高興,連連稱我講究。


    牌桌上的時候,幾萬幾萬都不是錢。


    這會兒,五千塊錢寶貝的跟什麽似的……


    這會兒齊惠蘭也出來跟我送客人。


    我道:“怎麽的楊大美女,朱老板今兒沒讓你去陪啊?”


    齊惠蘭鬆鬆肩:“最近輸的有點多,可能估計心情也不是十分美麗,沒那個心情了,出手也不那麽闊綽了……”


    我嗤笑:“哎嬌我能不能問問,你說,兩女的一塊睡覺,到底能整出點啥花活啊?我對這事兒始終挺納悶的呢……”


    齊惠蘭聞言,使勁兒瞪了我一眼:“那麽好信兒呢,啥也不是……”


    說著扭頭就走,我在後麵哈哈的笑著:“說說唄……”


    “滾邊拉去……”


    剩下的人在餐廳裏嘻嘻哈哈的吃飯。


    吃飯的時候,我沒看見蘇明芳……


    吃完了飯之後,客人們散去,我跟孫筱紅和田粟絹在辦公室對完了賬。


    我問孫筱紅:“蘇明芳呢,怎麽沒看著影兒,跑啦?”


    孫筱紅瞥了我一眼,伸手指了指頭頂……


    我於是來到二樓。


    二樓有六張台子。


    光椅子就有三四十把。


    再加上水壺,茶碗,小吃,煙卷,等等各種雜物,看著滿滿登登一屋子。


    再加上地上厚厚一層的煙頭子。


    所以整個二樓顯得格外的雜亂不堪且烏煙瘴氣。


    在裏麵長時間泡著可能還不覺得的怎麽樣。


    但是,要是人冷不丁進來,那真是連氣兒都喘不上來……


    屋子裏頭是絕對不能放任何棉布製品的。


    否則,全都會被煙油子浸透了,哪怕你把屋子裏的風放的在通透,那麽棉布製品還是會散發著濃鬱刺鼻且鑽肺的油煙味兒。


    這也是西院不適合住宿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來到二樓的時候,蘇明芳正撅著屁股掃地上那層厚厚的煙頭子……


    她先是把滿屋子橫七豎八的椅子全都擺放整齊靠邊。


    然後,拿出一個大大的黑塑料垃圾袋,幾掃帚差不多就能裝滿一戳子的煙頭,等整個屋子的煙頭子掃完,屋地中間差不多都鼓起來一座小山了……


    二樓屋子裏的窗戶全部打開,讓風灌進來。


    然後蘇明芳把那小山一樣的煙頭子一戳子一戳子的裝進垃圾袋裏。


    正往垃圾袋裏戳煙頭的時候,看見我站在門口,她瞪了我一眼:“瞅啥瞅,過來掙著口袋……”


    我笑了一下,過去幫她掙著垃圾袋的口袋。


    就這樣的大塑料垃圾袋,整整裝了大半袋子,可想而知這得多少盒煙……


    裝完了垃圾袋她朝我吼道:“扔出去,先別扔垃圾桶裏,放園子裏的冰排上,不然煙頭沒著透的話興許著火,過一宿明早再扔垃圾桶。”


    我笑著點頭,下了二樓,把垃圾袋丟在園子裏的冰麵上。


    回來的時候,蘇明芳正拿著一個大盆,把一堆一堆的玻璃缸子丟到大盆裏,正一個一個的洗幹淨,然後倒扣在茶盤裏。


    茶水根子,到了也整整一個大鐵桶。


    這回我不用她告訴了,把那一個打鐵通道茶葉水拎出去,倒到了之前的冰排上……


    再回到二樓的時候,茶水缸子已經洗漱完畢。


    蘇明芳開始用抹布一個椅子一個椅子的擦著,一邊擦著一邊指揮我:“你先把南邊那一半的地方用拖布拖出來……”


    我於是拎著桶,把空出來的一半空地拖了一遍……


    結果,拖到一半,被蘇明芳奪走:“去去去,邊去,你這是拖地呢,還是畫畫呢?


    “你瞅瞅你拖的那是個啥?


    “那一道道的大黃印子你看不著啊?


    “去去去你邊去吧,越幫越忙……”


    說著她親自動手……


    嗯,不得不說,人家確實比我拖的幹淨,瓦光鋥亮,都反光了……


    拖完了一半。


    蘇明芳重新開始擦拭凳子。


    擦完一個,就把凳子搬到已經擦完的地麵上。


    幾十個凳子擦完下來,我看見她腦門子已經開始微微冒汗了……


    她站起來自己錘了幾下腰,然後開始拖剩下的一半地麵……


    就這樣一直拖,一直把我趕到門口,她推搡著我:“去去去,出去,別跟這擋害……”


    我笑著搖搖頭,來到了走廊,下了一樓餐廳。


    田陽正好還在收拾廚房,我道:“幹爹,把菜飯給蘇明芳熱一份,她吃不了多少玩意兒,熱一口就行。”


    田陽笑著道:“在鍋裏熱著呢,等你想起來,人孩子早餓死了……”


    我笑著道:“幹爹你費心了……”


    等我再來到二樓的時候,發現,二樓已經徹底完事兒了。


    鋥亮的地麵,桌椅擺放已經整整齊齊,跟要開會的會議室一樣規矩了。


    我搖頭笑了笑,來到了一樓的貴賓房……


    蘇明芳在那裏,還在重複二樓的那些活計,在彎著腰拖地,正在往桶裏擰抹布的水……


    擰幹了水,繼續彎著腰,繼續拖……


    在喧囂熱鬧的背後,總有人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再默默無言的付出。


    那一瞬間,我的心軟了一下。


    我上前道:“歇會兒吧,活兒哪有一下子幹完的?”


    蘇明芳的額頭已經開始騰騰冒著熱氣……


    她抬著胳膊看了一下手表:“還歇什麽歇?你也不看看幾點了?兩點多了,再歇一會兒,天都亮了……”


    我笑了笑,搶過她的拖把:“我來……”


    蘇明芳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那你拖幹淨點兒啊,被畫魂兒似的,拖了跟沒拖一樣。”


    我笑著道:“這回我一定拖幹淨……”


    拖地不是製造航母。


    所以從來不是技術不技術的問題。


    而是思想態度端正不端正的問題,隻要態度端正,哪有拖不幹淨的地?


    我拖了一塊出來,蘇明芳這才笑道:“這回還勉強湊合……”


    然後她開始洗碗,擦桌子椅子……


    **協力之下,貴賓房很快搞定。


    蘇明芳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多虧隻有這兩個大間,要是再有兩個,我就得死在這了……”


    我笑著道:“走吧,下樓對付一口,幹爹給你熱好了。”


    蘇明芳連忙揮手:“不吃不吃,半夜吃飯長膘,我都快一百二了……”


    我笑道:“沒事兒,一百二就一百二唄,太瘦了辦事兒的時候硌人……”


    蘇明芳聞言噗嗤一笑,使勁兒打了我一下:“你咋那麽煩人呢……”


    我摟著她出來道:“走吧走吧,少吃點沒事兒啊,這勞動量到了,吃少了那是營養不良,不幹活的半夜吃飯才是營養過剩。”


    蘇明芳瞥了我一眼笑著道:“我告訴你不用你忽悠我,要是給我整胖了,我就整死你……”


    說歸說,炫歸炫。


    蘇明芳吃起飯來可是一點都不含糊,愣是幹了兩大碗大米飯,菜也沒少劃拉……


    一盤菜花,一盤紅油肚絲兒,還有兩個大雞腿,外加一大碗酸菜土豆絲燒椒湯,全部幹掉。


    而且,看那架勢,好像還有所保留……


    因為我看著她眼珠子瞟了好幾眼那盤子可樂雞翅,我覺得她肯定是會忍不住的。


    她早晚是會下筷子的。


    但是到最後,沒想到,超乎我的意料,她特麽竟然神奇的忍住了……


    這真是個小狠人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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