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肯叫姐姐了。


    母親兩個字,吐字清晰,像是故意說給別人聽一樣的。


    宋聲聲也不知道怎麽製止他這個行為,昨天已經和他說過了,讓他不要說奇怪的話,


    他當時乖巧的笑著,說好的。


    今天不就有故技重施了嗎?


    傅落池也不甘示弱,他繃著小臉,勇敢抓住了媽媽的手,“媽媽,牽。”


    沈在冷冰冰的視線隨著他的聲音看了過去,盯著母子倆緊緊相扣的十指,本來就很冷然的眸色,更像是淬了戾氣。


    等宋聲聲回過頭看向他,他的神色就又變得無比正常,笑盈盈的,如沐春風般的乖巧配合。


    看著就是個乖乖的少年,一點兒戾氣都沒有。


    鬼使神差之下,宋聲聲開口問了他,“你要牽嗎?”


    偏心總是不好的。


    更多的宋聲聲其實是怕這個孩子記在心裏,他實在不是什麽不記仇的孩子。


    宋聲聲想當個起碼在孩子們麵前算公平的媽媽,不希望他們兩個人像夢裏那樣,爭的你死我活,頭破血流。


    甚至,拿著槍對著彼此的腦門。


    她再也不想看到那樣的畫麵,心髒悶悶的,痛痛的,不舒服,也受不了。


    沈在看著她,眼神中顯然有困惑、有遲疑,隻是從深處隱隱冒出來的驚喜和期待,也是他怎麽極力遮掩,都掩飾不了的。


    他怕又是甜蜜的陷阱。


    就像母親每一次逃跑之前,都會認認真真的看著他,會心平氣和的和他多說幾句話。


    會告訴他,喜歡什麽。


    還會把樓下的花房裏,開得最漂亮的那朵花送給他。


    告訴他,這是給他的獎勵。


    他總是被欺騙,一次又一次,從來不長記性。


    每次吃到一點點的甜頭,就像一條狂搖尾巴的小狗,什麽都想給她。


    久而久之,他有點不敢相信母親對他的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謹慎起來,要反反複複的確認,這一次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其實每次都是假的。


    事後,他傷心的把母親帶回家的時候,還要麵對她對自己的憎恨。


    那雙通紅的、流著眼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臉上是流不盡的淚痕,哽咽著、嘶啞著喉嚨咬牙切齒的說——全都是騙他的,對他的好也是,說不討厭他了也是。


    主動要和他帶她出門都是。


    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是她為了達到離開的目的。


    沈在隻會將情緒失控,有點歇斯底裏的母親緊緊的摟在懷裏,不知道是告訴她,還是告訴自己,一遍遍說沒關係的。


    所以。


    現在他依然會很謹慎,生怕這又是什麽陷阱,是騙局。


    可是沈在其實不怕被騙,母親每次事後憎恨的眼神,才更加讓他覺得心如刀割,痛不能言。


    宋聲聲等了半晌,也沒聽到他吭聲,他似乎在走神,好像還想得認真。


    宋聲聲抿了抿唇,她本來就被養得沒什麽耐心,幹脆就直接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同樣也牽住了他。


    左邊一個,右邊一個。


    兩個孩子,都攥的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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