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點蔫巴巴的宋聲聲將信件毀屍滅跡之後就又揚起了得意洋洋的尾巴。


    她一下子就精神抖擻。


    宋聲聲心情變好了的同時沒忘記要忙正事,堂妹的那件呢子大衣,她已經改了大半,調整了腰線的位置,又重新收了針,等改完衣服,她的脖子也酸了。


    其實傅嘉豔真的沒抱什麽希望。


    她在家裏接到堂嫂的電話時,還很驚訝:“堂嫂,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宋聲聲是用家裏的電話給她打的,她小聲地提醒她:“你的衣服,我改好了。”


    宋聲聲接著說:“你有空可以過來拿。”


    傅嘉豔沒想到這麽快就改好了,好像還不到三天,她推掉了今天下午和同伴去書店的約會。


    傅嘉豔在電話裏說:“行,我下午就去拿。堂嫂,你在家吧?”


    “在的,那我等你。”


    “好。”


    傅嘉豔掛了電話之後,風風火火的收拾好自己就準備出門。


    她哥見她一驚一乍的樣子就看不過眼。


    打小這個妹妹就毛毛躁躁的,半點都沉不住氣,幹點什麽都要弄得人盡皆知。


    管不住嘴,也不知道低調。


    “你打扮的花枝招展是要去哪?”


    傅嘉豔順勢提要求:“哥,下午你送我去一趟大院唄。”


    傅珈玉扯開她的手,問:“你過去做什麽?沒事少胡鬧。”


    傅嘉豔不服氣:“你把我說的好像隻會添亂一樣,我是要去找堂嫂拿衣服。”


    傅珈玉知道這事,聽他媽說了一嘴。


    當時就覺得他妹妹又在胡鬧,好像在欺負人一樣,哪裏有剛見麵就讓嫂子幹裁縫幹的活兒。


    “這事我都沒來得及說你,下次不許這麽亂來。”傅珈玉說:“不管外麵怎麽說,她都是我們的嫂子,別人瞧不上她,自己家裏的人斷不能如此。”


    “你嫂子心裏都不知道要怎麽想。”


    傅嘉豔爭辯道:“嫂子主動要幫我的,而且她那天穿的就很好看,品味比我們都好。”


    傅珈玉冷嗤:“人家和你客氣,就你傻乎乎的當真。”


    傅嘉豔跺跺腳:“哥,你真是把人想的都太小心眼了。”


    傅珈玉說:“我是在提醒你。人心易變,你若不仔細著些,指不定人什麽時候就記上仇了。”


    傅珈玉還沒見過自己傳聞中的堂嫂,他說的其實也沒錯,這年代,不僅工作上要謹慎,為人處世更是如此。


    妹妹不懂,他當然要多教。


    傅嘉豔感覺和他說不通,生著氣就出門了。


    自己搭車去大院了。


    *


    這邊已經高枕無憂的宋聲聲還用家裏的熨燙機幫堂妹把衣服給熨了一遍。


    她哼著歌。


    心情好好。


    而被叫去政務辦公室的傅城顯然就沒那麽輕鬆,秘書在門口等他:“書記剛得空,就讓我打電話通知您過來。”


    傅城皺了皺眉,他問秘書:“我爸有說什麽事嗎?”


    秘書默了默,過了會兒,壓低了聲音說:“書記的臉色看著不是很好。”


    至於具體的是什麽事情,他也不清楚。


    傅城禮貌敲了門,進去之後,“爸,您找我。”


    傅文淵緩緩看向他,將桌上的一袋資料往他麵前推了推:“你先看看。”


    傅城瞄了眼,抬手拿了起來,隨口問:“這裏麵是什麽?”


    傅文淵沒作聲,剛開始收到信件的時候。


    他看過之後,也沒覺得怎麽了。


    男女之間的風花雪月,睜隻眼閉隻眼很方便就處理了。


    隻是這封舉報信裏提及的身份問題。


    才叫人頭疼。


    “你和聲聲結婚的時候,真的查過她的底細嗎?”


    傅城打開信封,目光平靜的掃過裏麵的內容,他表現出超乎平常的冷靜,鎮定的仿佛之前就已經看過信件裏的內容。


    但是事實上。


    他從來沒看過宋聲聲給沈知書寄的回信,不知道她寫了些什麽。


    她寫得一手幹淨漂亮的小字。


    看得出來,每一筆都寫的很認真。


    絮絮叨叨的內容,透露出親昵又依賴著對方的感覺。


    每次提起他的寥寥數語,都沒有幾句好話。總是在抱怨、在不滿、用得最多的詞就是討厭。


    傅城說不上來自己心裏什麽感覺,意料之中的失望,像被人悶悶的敲了兩棍。


    他極力克製,捏著信封的手指,過於用力,指骨掐得蒼白。


    繃緊的臉色,也可以看出來他心裏並沒有那麽輕鬆。


    哪怕到這種地步,他還在為她遮掩:“嗯,我早就知道。”


    傅文淵放下茶杯,落地有聲,他抬起眼,淡淡瞥了眼兒子,問:“你知道她是霍家留在國內的小女兒?”


    傅城還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樣子,“是。知道。”


    事到如今。


    有些事在父親麵前也已經瞞不住了。


    “她有個舅舅,在寧城的農場改造,我見過。”


    “至於這些信,我也知道。對方是她青梅竹馬的哥哥,兩人之間也沒什麽。”


    傅文淵沉默,看著他:“那你知不知道她霍家人的身份,被人告到明麵上,你會有多麻煩?”


    傅城說:“我不怕麻煩。”


    傅文淵冷笑了聲,在這個人人自保的年代,哪裏會有人不怕麻煩。


    多一事定然不如少一事。


    世道變了的確沒錯,誰知道還會不會再變。


    傅城說完這三個字,接著就反客為主問:“這信是誰給您的?”


    傅文淵還以為他想不起來要問這遭,提起這個人,傅文淵也是不喜,“說是個年輕的女同誌,她也聰明,沒直接把信交給我,找了個小學生遞到了警衛處。”


    傅城已經知道了是誰。


    除了趙小寧,壓根不會有第二個人。


    隻是,宋聲聲和霍家的關係,知道的人沒幾個。


    霍言肯定守口如瓶,不會往外說。


    宋家那兩口子,為了兒女的前途,也不會往外說。


    至於聲聲,她該機敏的時候很機敏,在他麵前都沒提過半句。


    也不可能告訴趙小寧。


    “這事你打算怎麽辦?”


    “這些信倒是好處理。”


    “可她的身份,長了嘴就能到處說。”


    傅城抿唇:“我知道怎麽做。”


    傅文淵沒再說別的,小兒子打小心裏就有主意,不用他多操心。


    他說:“還有這些信,你自己帶回去,看著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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