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聲聲回家之後就開始翻找她的鐵皮盒子。


    當初搬回首都,行李一大半都是傅城收拾的,她藏小金庫的鐵皮盒子,她是有好好收起來的。


    可是坐火車回來的那天。


    她又累又困,後來那些東西被收去了哪裏,她也忘了要問。


    宋聲聲翻箱倒櫃的找了一陣,沒找到。


    她頂著有點亂糟糟的頭發,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垂頭喪氣。


    傅城進屋,見她有點喪氣的窩在椅子裏。


    他隨手扯了扯領帶:“怎麽了?”


    宋聲聲慢慢坐起來,她想問他,又怕引起他的懷疑,鐵皮盒子裏的東西,如果讓他看見了,那還得了!


    她肯定又要費很大的勁兒去哄他了。


    宋聲聲在遲疑要不要開這個口。


    傅城看著被翻過的抽屜:“你找什麽?”


    宋聲聲眨了眨眼睛,順勢而為,她上去抓住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試探:“我找我放嫁妝的那個小盒子。”


    她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嫁妝。


    當年結婚,傅城給了彩禮,三大件也買齊全了。


    但是她媽隻給了她一對不值錢的耳墜,說是銀做的,但是仔細看都看得出了鏽跡斑斑。


    她那時還差點氣哭了。


    她又哭又鬧,她媽咬死了說家裏窮的已經揭不開鍋了,哪裏有錢置辦嫁妝。


    傅城抬了下眉,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就是她以前小心翼翼藏在床底下的那個鐵皮盒子。


    傅城雙手插著兜,懶洋洋的樣子看著有幾分不羈,他麵色不改道:“我沒看見,你再找找。”


    宋聲聲苦惱地說:“我找了,我哪裏都找了,沒有。”


    書桌的抽屜裏沒有。


    衣櫃裏也沒有。


    宋聲聲愁眉苦臉看向他,沮喪著小臉,這般神態下聲音聽起來都軟糯嘰嘰的,她看向救星似的望向他,問:“你真的沒有看見嗎?”


    傅城挑眉:“你覺得我騙你?”


    宋聲聲搖頭,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傅城又不知道那裏麵放了什麽,甚至他都沒見過那個鐵皮盒子,他沒必要對她撒謊。


    “哎呀你不要汙蔑我,我是著急。”


    傅城反手握住她,指腹貼著她的掌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那東西對你很重要嗎?”


    宋聲聲想了下,應該算重要的吧。


    不找到,弄丟了,被別人撿了去,那就真是完蛋了。


    她就真的要徹徹底底的身敗名裂。


    重蹈這本書本來的覆轍。


    宋聲聲鄭重點頭:“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到。”


    傅城半晌沒吭聲,薄唇抿得筆直,他冷冷的想,到底是裏麵的一點點錢重要,還是裏麵的十幾封信,更重要。


    看她臉上焦急的樣子。


    傅城眉眼的冷霜濃了幾分,眼中灰暗,神色不明。


    他壓著冷戾,隨口敷衍道:“回頭我幫你找找。”


    東西就在雜物間裏。


    被他壓在了暗不見光的最底層,如果她今天沒想起來,在以後的某天,就會被他不知不覺給處理掉。


    宋聲聲噢了聲,她接著說:“等會兒我去雜物間找找,我們搬家的時候,好多東西都在裏麵,沒收拾出來。”


    他們現在住的幹部家屬大院。


    屋子裏什麽東西都很齊全。


    所以從寧城帶回來的一些物件,很多都用不上。


    傅城捏緊了她的手指,他波瀾不驚的嗯了嗯,表現得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宋聲聲當晚沒找到,也沒那麽急切。


    本來想慢慢找,想著東西大概率還是在家裏,應該不會自己長了腿跑了。


    可是當晚她就做了噩夢。


    她夢見自己被一雙溫暖的手緊緊牽著,不斷的往前跑,不斷的跑。


    她跑得太快,摔了一跤。


    手指抓著泥濘的草叢,指甲縫隙裏都是青草泥土,觸感粗糙。


    她也不覺得疼,又爬起來,抓著身邊的人,就像握住了救命稻草。


    她接著就上了一輛車。


    她的精神好像很恍惚,不是很正常的樣子。


    少年同她說的話,她聽得也沒有那麽清楚。


    “媽媽,我帶你走。”


    “你願意的話就點點頭。”


    “不願意,我也要帶你走。”


    她像一個精致的木偶,茫然懵懂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被他緊緊抓在手裏的手,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


    汽車急速在雨天裏狂奔,疾馳的風雨伴隨著狂風,車速快得已經看不清楚車外的窗影。


    她的心髒好像在咚咚咚的狂跳,可是她又什麽都說不出來,沒有了特別強烈的反應能力。


    不知奔走了多久。


    沉沉的雨幕下,忽然之間。


    驟然急刹,車子猛烈的停了下來。


    緊接著,幾輛黑色的汽車將他們圍堵在中間。


    緊接著,車窗篤篤響了兩聲。


    她渾身一凜,聽到這個聲音身體就有些發抖。


    下一秒鍾,車門拉開。


    少年身上淋了雨,傾注的大雨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肩背上的大片襯衫布料已經濕透了。


    他手裏拿了把槍,少年麵無表情的抬手,對準同母異父的兄長的額頭。


    少年麵容精致,冷白的皮膚,淡漠漆黑的眼瞳,他將槍管往前抵了抵:“get out。”


    滾開。


    他現在的中文已經很好,隻是在極端的冷怒之下,脫口而出的依舊是冷冰冰英文。


    被槍抵著腦門的人好像也不害怕,他沉默了片刻,他笑了笑:“你開槍吧。”


    他仿佛篤定了對方不敢開槍。


    保險栓被打開的聲音在這死寂般的空間裏,尤為刺耳。


    她好像終於回過神來。


    眼淚輕輕地流,聲音有點顫抖:


    “不要。”


    “不要這樣。”


    她像是受不了這種劇烈的刺激,暈了。


    畫麵一轉。


    宋聲聲看見了遊魂般被牽到辦公室裏的自己,沈知書緊緊握著她的手,無微不至得照顧她。


    給她擦臉,給她喂飯。


    好的讓人頭皮發麻了。


    她不知道從哪裏偷來的鑰匙,打開了窗戶。


    宋聲聲看見自己慢騰騰爬上窗戶。


    看見匆匆跑來,喘息劇烈的沈知書。


    外麵風大。


    吹起她的發絲。


    她看見自己對沈知書笑了笑,在他肝腸寸裂的目光中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宋聲聲一下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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