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俢一抱拳,策馬揚鞭衝了出去,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戚白薈一眼。


    他當然也是認識戚白薈的,據說是皇兄的師父,但是應該早晚會成為自己的皇嫂。


    這事他不驚訝,他驚訝的是戚白薈帶來的那五百多個神射手。


    姬景俢身為皇子又行伍多年,軍中好的射手見得多了,可是如赫溫克獵人那樣的射術他真是頭一回見,而且還一下子來了五百多個。


    他不敢想象如果這五百多人都充入他的軍中,他該有多幸福。


    五千鐵騎跟著他呼嘯而過,朝著奔逃的吐火羅部殘兵追殺而去。


    那條小道之中忽然湧出許多人來,衝在最前的是提著熟銅棍的卞文繡,小臉鼓鼓的,一出現就四下張望尋找胡人,卻發現他們早已逃遠,頓時大感失望。


    她被圍困在神木堡中那麽多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現在就想出來揍人撒氣,卻沒想到胡人居然跑光了。


    姬楚玉和姬若菀也都過來了,一眼瞥見戚白薈,趕緊過來見禮。


    “戚姐姐。”


    姬楚玉和卞文繡還好,但是姬若菀的表情有點微妙。


    她和戚白薈以前一個是聖女一個是聖母,現在卻變成共同依附於林止陌身邊,明裏暗裏的身份都是相同的,就是現在不知道怎麽稱呼。


    戚白薈仿佛看出了她的糾結,主動開口道:“往事已矣,忘了吧。”


    姬若菀會意,也甜甜一笑:“戚姐姐。”


    戚白薈也點了點頭,還沒說話,視線卻投向了姬若菀身後。


    一身便裝的林止陌出現在了麵前,怔怔地看著她,眼中有驚訝,有歡喜,還有思念。


    “師父!”


    最終千言萬語化作一聲輕喚,林止陌也不管身旁有多少人,伸開雙臂就要抱去,卻被戚白薈一根食指抵住胸膛。


    林止陌愕然停住,看了眼那根纖長的青蔥玉指。


    戚白薈眼中帶著幾分不滿,皺眉道:“這是塞上關外,胡人遍地,為何又要親身犯險?”


    雖是斥責,可林止陌卻隻覺得心頭一暖,笑道:“沒事,都安排好了,你知道我手段的。”


    戚白薈似是無奈地輕哼了一聲,又認真看著他。


    他瘦了。


    林止陌也在看她,輕聲說道:“師父,這些日子我很累,很煩躁。”


    戚白薈點頭:“嗯,我知道。”


    “今年的春耕還是沒弄好。”


    “我知道。”


    “邊關還是讓我很擔心。”


    “我知道。”


    “我很想你。”


    “……我知道。”


    林止陌終於忍不住再次伸手,將戚白薈擁入懷中,而戚白薈這次卻沒有再抵擋,就這麽安靜的被他抱著。


    懷中溫軟依舊,鼻間嗅到的還是那熟悉的但卻久違的味道,林止陌享受且迷戀地深吸了一口。


    四周所有人都識趣的主動轉過頭去,徐大春的慘痛教訓擺在那,都懂的。


    林止陌低聲問道:“師父,這次之後不會再走了吧?”


    “不走了。”戚白薈點點頭,卻又說道,“我將族人都帶來了,幫我安置一下?”


    林止陌放開擁抱,看向一旁,五百多赫溫克獵人站在那裏,大弓背在身上,見他看來齊齊恭敬地行了一禮。


    姬景俢剛才是羨慕,林止陌才是真正的驚喜,他也曾想過和戚白薈商量讓她將族人遷入大武,可赫溫克族在極寒之地居住了幾百年,根就在那裏,全族遷徙的可能性並不大。


    可誰想到她真的將族人都帶回來了。


    赫溫克族啊,天下最好的獵人,雖然林止陌的軍事力量已經在往熱武器發展,可是他們這種神射手還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


    剛才他在神木堡的城頭上遠遠看到了赫溫克獵人的射術,五百多人隨意的張弓搭箭,手往箭壺裏一撈便是好幾支箭在手,然後便是連續不間斷的一箭追一箭,沒有一記是射空的。


    當初彭朗的那一手箭術就曾驚豔過他,可是今天他看到了,彭朗也僅僅隻是這五百多分之一而已。


    姬景俢在追殺吐火羅部殘兵,山穀中的胡人伏兵也被玄甲衛清完了,眼下四周再沒有威脅,但林止陌還是帶著眾人回到了神木堡中。


    禾蚩被大攢四蹄地綁著送了過來,胡人性烈,到了這個時候他的脖子還是梗著的,隻是他沒有看坐在上首的林止陌,而是瞪著林止陌身邊的戚白薈。


    剛才被叉著後脖頸摔下馬的那一下太丟人,太讓他羞恥了,可禾蚩並不覺得是自己弱,隻覺得是自己大意了,當然關鍵還是他覺得被一個女人擒獲是很沒有麵子的事情。


    林止陌不滿道:“你爹沒教過你不可如此直視長輩麽?”


    禾蚩怒道:“她算是我什麽長輩?”


    她差點當你後媽!


    林止陌剛要將這句話說出口,腰間軟肉猛地一痛,戚白薈的黑手悄無聲息襲來了。


    這是她的黑曆史,當初因為洪羲的要挾被送去吐火羅部做彌兜的王妃,就差正式成親了,最後被林止陌搶了回來。


    小命要緊,話到嘴邊被林止陌咽了回去。


    他看著禾蚩,皺了皺眉又看向下方的徐大春,語氣不滿地說道:“不將他關著,帶來這裏做什麽?”


    徐大春懵逼了一下,撓頭道:“就,想給大人審問一二。”


    林止陌道:“他一個享父輩餘蔭的紈絝罷了,能審出什麽?無非就是彌兜自以為大事必成,讓他出來練練手罷了。”


    禾蚩頓時大為不滿,瞪大眼睛怒目看著林止陌。


    他是吐火羅部王子,而且是獨子,將來必定會繼承整個部落的,可眼前這個小白臉居然說自己紈絝?


    林止陌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不服氣?我猜你連你爹的全盤計劃都不知道,對不對?彌兜也是一代豪雄,最多讓你出個風頭就得了,還能讓你真參與其中?”


    禾蚩勃然大怒,他因為長相和體型問題,去其他部落中提親已經被拒絕了好幾次,因此最恨的就是被人看不起。


    這個小白臉居然還嘲諷他是紈絝,什麽都不知道?


    “誰說我不知道的?隻待我宰了你家馮王,我父王就會立時親率大軍前去金鵬畢雄二關,屆時……”


    話剛說到這裏,禾蚩忽然停住,臉色變得尷尬而又憤怒,咆哮道:“你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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