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被攔腰抱住的時候,周蒼終於知道這紫皮鮫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了,簡直就是擁有神力一般,竟然沒有絲毫掙紮的餘地便被抱著朝著水深處拉扯。


    那紫皮鮫用雙臂緊緊勒住了周蒼的小腹,還想要讓肚子裏的那口氣吐出來,一旦這口氣吐出來,周蒼便無法在水中呆著了,活活的淹死在水中。周蒼試著掙紮了一下,完了一點兒作用都沒有,紫皮鮫鋒利的指甲已經刺破皮膚,疼他蒼發出了一聲悶哼,差點兒就泄了氣。


    “小子,你又落在我手裏了。”鮫人的聲音自水裏轟轟隆隆傳來,它也認出了周蒼。


    一瞬間,紫皮鮫就帶著周蒼飄出了七八丈開外,不斷下沉,已經是這條河道的最深處。下一刻,周蒼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已經觸碰到了河底的淤泥。那紫皮鮫看來是想要將他帶進淤泥裏麵,這家夥十分恐怖,能夠憑借著一雙細長的手挖穿河道,一旦被帶到淤泥深處,任你爬都爬不出來,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周蒼咬牙苦苦相抗,反手將手掌貼於紫皮鮫的肚臍上,催動內力將存儲於肩髎穴內、吸自於候欲摧的真氣擊送入對方體內。紫色鮫人皮厚且滑,不懼拳擊腳踢,適才周蒼踢中胸膛的羅刹奪命腳威力不可謂不大,換成一般武者早見閻王去了,它卻丁點事沒有。


    但周蒼此時的手掌,雖無開碑裂石的擊打,輸送的卻是天下無雙的劇毒真氣。很快紫皮鮫感覺不對勁,腹部又麻又癢,繼而絞痛。


    紫皮鮫心知有異,連忙鬆開了周蒼,周蒼趁著這個機會朝前遊出一丈,但也隻是一瞬,那紫皮鮫很快又撲來,麵目猙獰,齜牙咧嘴。


    周蒼轉身,從背上抽出鋼刀,對著敵人就是一刀。紫皮鮫看起來有些畏懼刀械,立即朝著一旁躲閃。


    毒氣從腹部擴散,麻木很快往全身傳導,紫皮鮫開始慌了,一慌就亂,亂必怯,立即擺動魚尾掉頭逃跑。周蒼豈容它再次逃走,二話不說,手中的鋼刀朝著前麵一探,直接刺入了紫皮鮫的背部,然後刀尖橫著一劃,頓時在紫皮鮫的背部割開了一道口子,黑紫色的血又滾滾而出。


    紫皮鮫連受幾處重創,痛苦難當,更加用力下潛,周蒼催動身體猛地一紮,追上伸手抓住它魚尾。紫皮鮫頓時遊不動,發瘋了一樣劇烈掙紮,跟著調轉頭張大口咬向周蒼的手。


    周蒼毫不留情朝著紫皮鮫又刺了一刀,這紫皮鮫身上有著厚實的皮肉,鋼刀隻刺入它腹中七八寸,便無法再進入半分,饒是如此,仍疼得紫皮鮫渾身發抖,掙紮的幅度小了一些,但兩個長長爪子依然使勁揮舞。


    突然周蒼感覺自己手中一鬆,原來紫皮鮫分泌大量油脂,使那皮膚變得滑溜無比,竟讓其掙紮掉。他氣得七竅生煙,鋼刀如閃電般劈出,將魚尾劈得深深分叉,紫皮鮫一聲慘叫,轉過頭來看周蒼,一雙眸子怨毒無比,隨後腦袋一歪,沒了動靜。


    大功告成!周蒼浮出水麵喘了幾口氣,扯著紫皮鮫朝著河邊的方向遊去。將上岸時,突感手上又是一滑,沒想到那紫皮鮫狡猾竟是裝死,趁著周蒼放鬆警惕,再一次溜身逃走,周蒼大罵一聲好奸詐的家夥,潛入水去追,那料水底此刻翻起滾滾濁浪,阻蔽了視線,待得濁浪停歇,臨岸的河床上有一深洞,想來是那紫皮鮫挖洞逃生。


    洞口太小,周蒼不敢鑽也鑽不進去,拿刀胡亂捅了幾下,無奈爬上岸。


    玄雲觀的那兩位道長已經早就到了岸邊,其中清岩道長被那紫皮鮫折騰的不輕,兀自躺在地上吐著水,清岸道長相對好些,提著長劍守在楚傑身旁。


    周蒼深吸了一口氣,催動內力,真氣流轉全身,不多時,全身暖和了起來。


    候欲摧的至毒真氣,雖給他身體帶來莫大傷害,卻也再一次幫他戰勝敵人,並且這回十分驚險,被紫皮鮫人從後緊羈肚腹,若非有候欲摧毒氣相助,說不定小命就交待在河底


    周蒼看躺在地上的玄雲觀道長,關切的問道:“人怎麽樣?”


    “還好,幸虧救下來的及時,還有一口氣在,我將他拖上來的時候,七竅之中都是淤泥,好不容易才清理幹淨,這條命總算是保下來了。”玄雲觀的清岸道長無比恭敬的說道。


    “這紫皮鮫實在難纏,本不該讓你們下水,辛苦了。”周蒼道。


    “周兄弟說那裏話,可有殺了那邪物。”清岸道長問道。


    周蒼搖搖頭,把紫皮鮫裝死逃走之事說了,功敗垂成,清岸十分惋惜,道:“紫皮鮫已成精,凶殘且狡猾,還好兄弟重傷了它,起碼一段時間不敢出來作惡。”


    周蒼點點頭,對楚傑道:“小傑,經過今晚的事,還敢到河邊玩嗎。”楚傑驚懼之意減退,道:“不敢了。哥哥,你不但武功高強,水性還那麽好!”周蒼道:“內功練好了,能長時間閉氣,水性自然不差。”


    楚傑似懂非懂點點頭,嚷著也要跟周蒼修習內功,周蒼摸了摸他圓圓的腦袋,“那你從明天起就一刻也不要偷懶,等長大一些有了基礎,你爹爹將你送上黃山深造,北鬥七星神功,天下無雙,比哥哥旁門左道的功夫高明多了。”說完他走到清岩道長身邊,清岩道長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全身乏力,冷得全身微微發顫,從身上摸出了一粒丹藥,捏開了那道長的嘴,喂他吃了下去。


    這藥是簫冰冰煉製的,有固本強元作用。旁邊清岸道長自然知道這藥的好處,衝著周蒼連連道謝。


    臨別時,清岸拱手道:“周兄弟,今晚咱們同生共死一回,已結下深厚情義,不敢請教周兄弟大名,以便我師兄弟日後在心中掛念。”


    周蒼回頭看著他,過了一會說道:“在下周蒼。”


    清岸道長一聽,全身顫了一下:“閣下就是驅散遼國十萬大軍的周蒼周將軍嗎?”周蒼行走江湖,從來沒有人叫過他將軍,這下可是頭一回,當下嗬嗬笑道:“我不是什麽將軍,二位若不見外,叫我周蒼即可。”說完攜著楚傑離開。


    “周掌門請留步,你好像受了傷。”清岸看到周蒼背上血水淋淋,急忙追上來說道。


    “被紫皮鮫咬了一口,不要緊的。”


    清岸聽罷臉色陡變,驚恐道:“傳說鮫人唾液有很強的腐蝕性,被咬傷的人……周掌門請坐下,讓我看一看傷口。”周蒼背上傷口隻微微發癢,已無痛感,沒怎麽放心上,“被咬傷的人會怎樣?”清岩猶豫道:“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周蒼心想自己有虹珠護體百毒不侵,並且以前被它咬過不也沒變行屍走肉?笑了一笑道:“有勞道長費心,我不懼毒物。”


    清岸連連勸說,道這鮫人涎毒不同於一般毒質,它不害人性命,侵襲的是人腦,所以尋常解毒方法對它不起作用。周蒼答應讓他看看傷口,清岸撕破衣服,見周蒼左背皮肉被撕下一片,傷口四周黑了一大圈,散發淡淡腥臭,清岸忍不住啊的一聲輕呼:“好厲害的毒,擴散得真快!”


    周蒼不敢怠慢,他很明顯感覺到虹珠效力在漸漸衰減,並且體內還有大量蠍毒需要化解,隻怕虹珠難以克製鮫毒,當下立即打坐運功逼出毒血,不料逼出的卻全是鮮紅的血,清岸搖頭道:“周掌門,鮫人的毒質十分怪異,這招好像不太管用。”周蒼一躍而起,“那該如何解毒,兄台可知道?”清岸道:“在下也不太清楚,我隻是從我觀藏經閣裏看到過鮫人涎毒這麽一種說法,說是人被它咬傷後,如不及時醫治,待涎毒侵入腦袋,傷者就會失去神智,力大無窮六親不認,嗜食生肉嗜飲血液。”


    周蒼聽罷淡淡一笑,“聽起來挺恐怖的,書上可有記載解毒方法?”清岸恭敬道:“好像是有的,但我沒仔細看,已記不清楚。”


    周蒼點點頭,道了謝,帶著楚傑揚長而去。清岸追上幾步道:“請周掌門盡快到敝觀找我師父,黑氣過脖那便大羅神仙也難救。”


    二人回到家已經是後半夜,周蒼特意叮囑楚傑不要弄出什麽動靜來,免得驚醒了楚棠和範雯芳。


    想起清岸的話,周蒼無心睡眠,黑圈好似又擴大了一些,正心神不寧,忽然有哭聲從窗外傳來,“什麽人這麽晚了還在哭?”


    淒慘飄渺的哭聲不絕於耳,周蒼煩悶,決定一探究竟,出屋朝哭聲來處走。


    浯水河邊,一身穿白衣的女子悄立,悲戚哭聲正是來自於她。女子哭了一會,緩緩向前移動腳步,踏進冰涼的河水當中,片刻之間水已沒腰,跟著腳下一空,整個人沒入水中。


    她沒掙紮,更沒呼救,靜待死神帶走。


    突然一隻有力的大手抓著她胳膊,將她從水裏扯回岸上,女子嗆了水,趴在地下使勁哭泣咳嗽。


    “姑娘為何尋死?”待女子安靜下來,周蒼問道。


    “你讓我死,別管我。”女子邊說邊又往河裏爬。


    “螻蚊尚且偷生,你一心尋死,莫不是遇到什麽天大的冤屈?你不妨講出來,說不定事情還有轉圜餘地。”周蒼遇見多這種輕生之人,一兩句話就能打開他們的心扉。


    果然,女子停下來,抬頭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我當然有冤屈,可是講了又有什麽用,沒人能替我伸冤。”周蒼笑了笑,道:“未必。但若你舍身投江,可真合了那害你之人心意。”


    這笑容有點不合時宜,可卻給了女子信心,疑惑盯著他,雖不相信,可死都不怕,還怕失望嗎?當下她開口講述冤屈,當中幾次被悲傷打斷,說著說著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原來這女子叫玉華,時年十七,一年前她和女伴結伴同遊華山,路上遇到一個浪蕩公子哥對她糾纏,玉華自少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那時雙方父母本擬玉華滿十八歲即行嫁娶事宜,當然對這種狂蜂浪蝶不予理睬,但這浪子不知從那裏搜索了她的底細,不但上門滋擾鬧出很大動靜,更去欺負她的戀人,不斷派人毆打恐嚇,迫不得已,她和情郎隻好私奔,躲到華州城外偷偷摸摸過日子,盡管他們很小心,但還是被那惡公子給找到,這次直接將他丈夫打死,把她禁錮至別院,大肆招呼朋友來淩辱折磨,過了半年才給放出來,可憐玉華這時已懷有身孕,挺著大肚子有家不敢回,走投無路之下,便想一死了之。


    “可惡!”周蒼笑容漸漸消失直至怒喝,問道:“那惡霸是誰?住那裏?”


    “惡人叫鍾之宏,住華州城外,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地方,離這條浯水可能有一百多裏地的距離。”


    周蒼點點頭問:“你肚裏這孩子是誰的?”玉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周蒼道:“想不想留?”


    這話可正問在玉華心坎上,若是丈夫的種,當然得留下,可若不是,生與不生,都覺眼冤惡心。


    周蒼一聲歎息,道:“我有個做大夫的朋友,醫術十分高明,反正你眼下也無去處,不如便先去她那裏住下養好身體,再慢慢作決定不遲。”


    再說楚棠睡前喝了個大醉,根本不知外麵發生了那麽多事,在床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陣極輕微的腳步聲驚醒。這種腳步聲不同一般人走路發出的聲響,那是有人為隱藏自己行蹤而刻意輕輕走路所發出聲響。


    屋外,十七八個蒙麵黑衣人把院子團團圍住,有幾個人展開輕功跳上院牆,打量院內的動靜。


    東廂房窗戶突然透出燭光,跟接著有人手持火把跳了出來,這人正是楚棠,他掃視了東西兩麵牆上的夜行人,朗聲道:“門外的十七位朋友,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那群夜行人心中皆是一顫,這家夥竟判斷出他們一夥有十七人,看來這家夥不簡單,有著高深的道行。行蹤敗露,一名夜行人幹脆將院門踢飛,十多人一塊兒湧進院內。當先領頭的是個瘦高漢,他走到楚棠身前一丈處停下,冷冷地道:“叫屋裏的人全部出來。”


    楚棠見他們氣勢洶洶,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但他卻不生一絲兒懼意,沉穩道:“你們是誰,來這裏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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