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不然活埋了你。”有人叫道。


    “怎能讓他死得那麽痛快,我要這妖人遭受千刀萬剮的酷刑,流盡最後一滴血。”黃千繪恨恨說道,指揮弟子將黃騰抓了上來。


    黃騰強行透支身體使那地震功,此刻已是強弩之末,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任由擺布。


    黃騰被綁於木柱上,他腦袋倔強抬起,眼光四處搜索,盼望救兵快來。


    黃千繪長劍一抖,割斷黃騰褲帶,長短褲褪下,“妖人殘害那麽多女子,本掌門先除你淫根。”但見寒光閃過,黃騰那賴以長生的玩意兒連袋被齊根削下。


    一聲慘呼響砌夜空,黃騰汗水自額頭涔涔而下,與泥土,灰塵、唾沫、青痰、尿液混雜交織,痛苦扭曲的臉容,懼怕悔恨的神色,完無昔時絕世無雙的容顏與風采。


    “劍下留人!”


    黃千繪正欲割下黃騰左耳,一聲呼喝忽地傳來,四條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奔近並闖入,眾蒙麵人舉劍擊刺卻都未能阻止得,一瞬間已竄至黃千繪身前。


    這四條身影,正是從聚義莊趕回來救駕的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及右護法,明亮火光下,陡見教主被閹割折磨,心傷心碎,比折磨施於己身還要痛苦百倍,談判之路封死,話不多說半句提起兵刃便向黃千繪殺去。


    黃千繪一聲呼哨,指揮手下進擊,自身也挺劍還擊。一接上手,方知來者遠非先前護衛的女將可比,武功不知高上多少倍,刹時間四名逍遙弟子死於非命,而他左臂也被劃開一大道口子。


    幸好這回出擊,逍遙派盡遣高手,“出”字輩高手過來六位,連出塵老道也來幫忙,七名高手奮力抵擋,暫時穩住局勢。青蓮教右護法東方雪嵐恨得鋼牙盡碎,出槍迅猛狠辣,刺勾拉撤,怪招迭出,須臾之間重傷一名老道,老道退下,補缺者武功與之相距甚遠,不得不連上三人。


    雖然己方人多,黃千繪卻漸有吃力之感,不禁震驚敵人之強大,立傳誅殺黃騰命令。一弟子聽令而動,長劍指向黃騰。


    那邊廂譚楚梅身若鬼魅,棄眼前敵人於不顧,徒地奔至那弟子身後,手起爪落,插進他的頭殼頂。這幾下兔起鶻落,轉身、追擊、爪落全都在一息間完成,與之對戰的出塵老道全無阻擋之心。


    “姐妹們,結陣!”譚楚梅救下教主,傳下號令。


    東方雪嵐、孫千朵、段九劍撇下敵手奔至,各站各位,五人連成一線,譚楚梅站前,其後是段九劍、黃騰、孫千朵,東方雪嵐站最後,結成長蛇陣。隻見他們每人伸出左掌抵住前人背心,發一聲呐喊便往外衝殺。


    “別讓妖人逃了!”出塵大叫,飛身攔截。


    譚楚梅不待長劍刺至淩空打出一掌,頓時勁風呼嘯,出塵不敢輕忽,連忙拍出一掌,一聲悶響過後,出塵翻身倒飛六七丈,如斷線風箏摔下!


    波斯武功中有一門並體連功之法,結陣時各人內力互連互通,任一人可發部份或全組成員之力,譚楚梅內力本已深不可測,再加上東方雪嵐、段九劍及孫千朵的合力,發出的掌力猶如雷霆萬鈞,勢不可擋。


    出塵老道又怎知其中奧妙,對掌後一股氣牆排山倒海般撞在身上,即似紙片落葉,身不由己翻飛出去。


    黃千繪見機得快,立即下令側後攻擊,避其鋒芒。


    然而長蛇陣演練熟稔,蛇頭靈活多狡,忽東忽西,劈空掌無堅不摧,隻要被它碰上,非死即傷,並且蛇身兩柄長劍變幻無方,蛇尾獠牙槍陰損難測,加之黃騰也沒拖後腿,長蛇猶如矯龍鬧海,逍遙派師徒攔截範圍一再擴大。當張學榮、周蒼、鄭耀宗三人趕到時,五人已突圍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兩邊人馬一交流,方知對方身份。原來逍遙派與百虎門火拚後,丐幫幫主張學榮痛定思痛,著眼大局,加入勸和逍遙派的隊伍當中,他因事務纏身未能拜山,便親筆給黃千繪寫了一封信,信中闡明青蓮教來源及諸般原罪,並許下承諾若有黃騰訊息第一時間告知。


    潭州分舵屬下的善化縣丐幫弟子探悉到青蓮教蹤跡,立即將消息外傳,周蒼、黃千繪等皆是傳訊對象。


    青蓮教通過某種途徑得悉丐幫計劃,來了一個將計就計,先控製潭州舵主黎智英逼其叛變,再引誘各路英豪入飛水寨逐個殲殺,以圖消滅、減弱武林反青力量。


    此計原本甚是完美,隻待魚兒上鉤即可,可事情壞就壞在丐幫幫主突然駕臨,黃騰與手下一合計,決定先誅張學榮控製丐幫,到時青蓮教與丐幫這武林中兩大幫派同流合“青”,天下還有什麽好怕的?


    當下東方雪嵐、孫千朵和段九劍趕去聚義莊,聯手譚楚梅意圖消滅丐幫一眾頭領,隨後事情發展也在他們的籌劃之內,雖周蒼意外現身並從中阻撓,但大勢已定其也翻不起風浪,丐幫在劫難逃。偏今晚逍遙派掌門黃千繪也率眾來到潭州,路邊負責引誘的乞丐又怎知那麽多變故,仍按計劃將斥候領至飛水寨外指點,黃千繪會齊人馬後立馬向飛水寨發起攻擊。


    知道事情始末,眾人都不禁生出一陣白毛汗,若非丐幫、逍遙派先後到達,使得青蓮教高手顧此失彼,那麽被一一殲滅的將會是他們!


    出塵老道遭巨力掌擊,五髒六腑碎落,幾吐盡身中血,經幾大高手真氣過續,最終保得一條老命。


    誅殺黃騰功虧一簣,本派又有幾名好手受傷,黃千繪懊惱不已,待得出塵師叔傷情穩定下來便提出告辭,張學榮也不挽留,送出南門。


    回來後張學榮與周蒼商量,黃騰逃脫,最可能的去處便是最近的青蓮教漢陽分堂,丐幫已將那邊情形摸清摸透,隨時可發動奇襲。周蒼甚是高興,立與張學榮北上。


    丐幫一下子損失傳功和掌棒兩位長老,外加潭州分舵搞得亂七八糟幾近覆滅,已和青蓮教結下血海深仇,張學榮便想袖手旁觀也已不能,況且丐幫自創立伊起即以懲惡為本揚善為綱,秉持俠義,焉可看罪惡發生而無動於衷?


    自這一役起,丐幫已成為天下幫派中反青最為虔誠積極的一支力量。


    鑒於青蓮教高手眾多,詭秘多智,單靠張學榮、周蒼、魏除惡、鄭耀宗及丐幫漢陽分舵力量,決難撬動得起她們,張學榮發出幫主令,命湘、卾、贛、豫八袋以上弟子齊聚漢陽,聽候指令,另外掌缽龍頭何郡及四名護法長老,亦派專人通知。


    待趕至漢陽,傳來一個令他們猝不及防的消息:青蓮分堂一夜之間人去樓空!


    一個近百人的分部大支,在丐幫數十雙眼睛注視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撤退消彌,逸散無蹤,著實了不起,這也從另一個側麵提醒著張學榮和周蒼,青蓮教絕非容易對付之輩,他倆能想到的,黃騰也必能想到,並且想得可能更多。


    隨後各路各州分舵傳來快訊,原本活躍於當地的青蓮教徒,全都消聲匿跡,不可窺探。看來青蓮教自知已成天下英雄眾矢之的,蟄伏隱蔽起來。


    周蒼雖不心甘,卻也隻能打道回府,張學榮一把拉著他道:“周掌門,眼下無事,何不去散散心?”


    散心?周蒼可從來沒想過散什麽心,隨口問:“去那裏散心?”張學榮道:“我聽說天下茶花之美,以大理為著。”周蒼怔了一怔,一個連椅子也坐不慣的老乞丐,怎麽會有那個閑情逸致跑去大理國欣賞花卉?


    正想拒絕,忽然想起了什麽輕呼一聲,與張學榮相視一笑,同意了他的提議。


    說去就去,張學榮、周蒼、鄭耀宗三人當日便策馬西行。過湘西,入黔東南,沿途八山一水一分地,一路九曲十八彎,說不盡的景色蒼翠,滿眼的花團錦簇。


    雖說散心,三人卻無心欣賞美景,一路馳騁,把跨下駿馬累得夠嗆。人煙漸近,奔馳當中突然周蒼將馬勒停,張學榮問何事,周蒼道:“剛才路旁好像躺了不少人。”張學榮道:“休憩的農夫,沒什麽奇怪的。”周蒼搖搖頭道:“有一人盯著太陽看。”鄭耀宗道:“盯著太陽看?可能在曬太陽吧。”


    “我要回去看看。”周蒼調轉馬頭奔了回去,下馬行入道旁草叢一瞧,橫七豎八掩躺了七具屍首,其中一瘦高個還未死透,左臂少了一截,臉上有疤,卻不是韋省是誰?


    “韋少爺,你這是什麽情況?”周蒼驚呼一聲問。


    那離鬼門關隻差半步的韋省扭過頭瞥了一眼,又斷續觀日。張學榮與鄭耀宗跟上,見得死屍眾中的他直勾勾瞧著太陽,不由萬分好奇。


    眾屍及韋省臉色灰黑,渾身散發著一股腥味兒,張學榮隻第一眼就知他們中了劇毒,並且毒入膏肓。周蒼對此股腥味十分熟悉,隻因他自身也受過這種毒質煎熬,險些兒就撤手人寰。


    “你中了黑血毒蠍掌,是誰傷的你?”周蒼問道。


    韋省一動不動愰似不聞,正聚精會神研究太陽裏的黑斑。


    黑血毒蠍掌?張學榮與鄭耀宗對望一眼,這可是梵淨山毒蠍幫的秘技,天下毒掌之至非其莫屬。而梵淨山就在貴州東部,離此地不超二百裏路。


    韋省三番四次不理睬詢問,氣得周蒼大罵:“韋省你這龜孫,眼中沒有我這個救命恩人不要緊,把我害慘也不怪你,可你怎能忘記了咱們曆經生死結下的深厚兄弟情誼?”韋省徒地盯著周蒼,灰暗的臉容掠過一絲嘲意,緩緩開口:“兄弟?你有當過我是你兄弟嗎?我隻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你會對棋子產生情義嗎?”


    這家夥,仍然對剿滅盤龍山莊中被周蒼利用導致師父被害一事耿耿於懷。


    周蒼氣不打一處出,道:“龜孫子,你回封丘打聽打聽,小爺率官兵鏟除盤龍山莊,當地百姓無不交口稱讚的,連妓女也拍手叫好,而那個隻教過你幾天功夫的盤西山,卻是個十惡不赦的家夥,你到底有沒有一點是非觀念?”韋省嗤之以鼻,“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卑鄙無恥之尤,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置我於不忠不義之地,我呸!”


    周蒼被他氣得出離憤怒,“龜孫,服待你的小丫頭紅薔,她是怎麽死的?”韋省哼了一聲,不予回答。


    “你不敢回答,那好,我替你說,紅薔是被你心心念念的師父奸汙害死的!”周蒼大吼道,“你隻記得師父對你的好,可有想過她的痛、她的恨?楊門忠烈為國拋光了頭顱,灑盡了熱血,而他們的遺孤卻遭你師父淩辱、糟蹋,你說,你大聲說,你對不對得起她?”


    韋省不禁來了氣,吼道:“我沒對不起她。”


    周蒼紅著眼朝他大喊:“你阻止我替她報仇,埋怨我害死你師父,還說沒對不起她?韋省龜孫,我要剖你的胸膛,看看你的良心是不是給狗吃了!”


    周蒼無以倫比的憤怒,旁若無人的失態,看呆了旁邊的張學榮與鄭耀宗。


    “我沒阻止,隻是恨你利用我。”韋省大聲爭辯。


    “你自己也曉得找盧鼎、青蓮堂報那殺父奪莊之仇,我為什麽不能殺盤西山替她雪恨?”


    韋省臉容抽搐,眼角慢慢滲出一滴淚水,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想起了他的老爹。


    反目成仇的兩人,怒目相向,都恨不得揍對方一頓。


    “周蒼,我求你個事。”韋省突然歎了一口氣道。


    “你說。”周蒼有些意外。


    “我就要完了,死之後請你找個道長送我回江南莊,葬在韋家祖墳旁。”韋省道,眼神之中多了些冀求之意。


    湘西一帶素有趕屍習俗,他這是想葉落歸根,屍錦還鄉。


    見他搖頭,韋省哀求道:“周蒼,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上,你幫我最後一個忙。”


    周蒼嘲諷道:“有求於人就是兄弟了……嘿嘿,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必須回答我的問題。”韋省臉現喜色,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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