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東海走到東牆,掀開牆上掛著的一幅字畫,抽出兩塊青磚,磚後是塊精鋼鋼板,板上有一孔。潘東海從懷裏掏出一根鑰匙插進小孔,左右一扭,喀嚓一聲鋼板打開,露出其後的一個小洞。


    伸手洞內取出一個白玉瓶子,打開看了看,潘東海道:“失魂落魄散還在這裏,分毫未少,這可怪了,難道兩位師弟中的是別種毒藥?”弋射宿道:“大師哥,恒山宗門之中有藏得有失丹落魄散嗎?”潘東海道:“有。”弋射宿道:“會不會敵人從宗門裏盜了失魂落魄散,帶到這裏加害咱們?”


    “你說加害咱們的人,會是宗門之內的人?”摘星子問。


    弋射宿道:“我猜想是這麽一回事,先不管這些,大師哥,解藥呢?”摘星子道:“四師弟,酒壺及杯中雖然有毒,但未必一定就是失魂落魄散。”弋射宿拍桌而起:“三師哥,我不要求你吃,但你也別阻我好不好?”


    潘東海道:“四弟勿擾躁,我立即給你拿解藥便是。”從西牆上取下一張漢代玄鐵弓,隻見那張玄鐵弓上附有一隻黃金打造的神雕,頭爪尾俱全,形神俱備,弓臂以玄鐵鑄成,弓弦由數十根極細的烏金絲交纏而成,玄鐵弓上的金雕在燈光下閃著耀眼金光。


    潘東海旋下金雕玄弓其中一根雕爪,取過一隻杯子,在杯中倒了些紅色粉末,說道:“四師弟,衝水喝下即可。”弋射宿取過杯子,生怕屋內的水也被人下了毒,仰起頭,徑直將粉末倒進嘴裏和著唾液吞下,抹了抹嘴笑道:“大師哥,這解藥味道有點甘,味道還挺好。”


    潘東海看向摘星子問:“三師弟,你不吃?”


    摘星子道:“先等等再說,我始終認為我們所中的毒不是失魂落魄散。”


    周方達問:“師叔,快吃一些罷,解藥又沒副作用,萬一你所中的毒真是失魂落魄散呢?”摘星子道:“誰說沒副作用,是藥三分毒。”周方達道:“三師叔,萬一你中的確實失魂落魄散,不及時服食解藥,隻怕對身體傷害更大。”


    “能有什麽傷害,周蒼不是也食下大劑量的失魂落魄散,你們可見他有什麽事沒有?不但沒事,反而本事能力大增。”


    “周蒼是周蒼,你是你,周蒼沒有事,不代表你沒事。說不定這四年當中,人家周蒼有什麽奇遇,把失魂落魄散的毒給解了呢。”掌門大師兄潘東海提醒道。


    弋射宿陰陽怪氣道:“三師哥,難道你竟然想走人家周蒼的路子,隻怕你沒有別人那麽好運氣,路沒走成,雙腿便已癱了。”


    摘星子罵道:“你奶奶的,那小王八蛋,怎樣都弄他不死,運氣確實不賴,當初便不應該托大,隻要咱們親自動手殺了,那還來今日之事。”弋射宿嘿嘿冷笑道:“當初你便想殺,人家也不讓啊,怎麽說也還是侄兒呢。”


    摘星子道:“什麽狗屁侄兒,就是一個撿來的野種。”


    周方達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心想:“周蒼昏迷之時,確實是最好的下手時機,隻是那時如何會想得到有今日之災。”正懊惱間,西南方傳來一片馬蹄聲,約有數十騎,沿著大道馳來。周方達一凜:“黑夜之中,怎地有這許多人冒著嚴寒奔馳?難道是衝著我們來麽?”潘東海將兩掌劈出,將屋內兩支大燭打熄,小聲道:“可能有敵人來了,大家別作聲。”過不多時,那數十餘騎在莊外奔了過去。


    四人默然而坐,聽得馬蹄聲越過廟外,漸漸遠去,頓時鬆了口氣,正欲點上蠟燭,卻聽得馬蹄聲又兜了轉來。數十餘騎馬來到莊外,一齊停住。


    隻聽得一個清亮的聲音叫道:“恒山派潘東海掌門在莊裏麽?咱們有一事請教。”


    摘星子低聲問:“他們是誰?”屋內三人沒有回答。


    莊外的人又叫道:“潘掌門不用躲了,我們早已查得清清楚楚,你就藏匿在此處,再不出來相見,我們一把火燒了這幾間屋子,你們變成了燒豬,可不要怪我們,啊哈!”


    摘星子是恒山派的元老,向來由他出麵應付外人,當即一瘸一拐走出屋,把院門閂打開,說道:“夤夜之際,是哪一路朋友過訪?”望眼過去,但見莊外一字排開數數十騎人馬,有七八人手中提著孔明燈,齊往摘星子臉上照來。


    黑暗之中七八盞燈同時迎麵照來,不免耀眼生花,此舉極是無理,隻這麽一照,已顯得來人充滿了敵意。摘星子睜大了眼,卻見來者俱穿一身黑衣,有老有少,個個都不認識,心中一人動:“這些人到底是誰,難道就是他們下的毒?”隻聽右首一人說道:“請恒山派潘掌門出見。”摘星子道:“閣下何人?請示知尊姓大名,以便向敝派兄長稟報。”那人道:“我們是何人,你也不必多問。你去跟你師哥說,他的恒山派掌門位子來曆不正,靠偷呃拐騙而來,並且身在其位,不謀其事,眼下該是時候交出位置來。”


    摘星子氣往上衝,說道:“你們到底是誰,恒山派的事你們管得著嗎,如此無理,還將恒山派放在眼裏麽?”那人哈哈大笑,其餘三十多人也都跟著大笑,笑聲從曠野中遠遠傳了開去,聲音洪亮,顯然每一個人都是內功不弱。摘星子暗暗吃驚:“今晚又遇上了勁敵,這幾十個人看來人人都是好手,卻不知是什麽來頭?”


    眾人大笑聲中,一人朗聲說道:“潘掌門,你大逆不道毒害師叔,霸占恒山派掌門之位長達十八年之久,本來別人派內之事,我們無理由過問,隻是宋老前輩的兒子找到我們,一把涕一把淚向我們哭訴你施加於他身上的詭計與酷刑,其行為與手段著實令人發指,人神共憤,眾兄弟聽了,無不義憤填膺,非嚷著來找你算賬不可。”身後的黑衣人齊聲喚叫,都說潘掌門行為實在過分,令人看眼不過。


    摘星子道:“閣下到底是誰?你們好不卑鄙,竟然偷偷在茶水中落毒,還有臉說我們。”左首一人喝道:“落毒?哈哈,哈哈,你倒提醒了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是最好不過。”另一人道:“不錯,待會抓著了潘掌門,便也將穿心棠的毒加在他身上。”眾黑衣人轟聲叫好。


    摘星子又驚又怒,道:“你們是受宋師叔指使……”哪知他沒了內力,說話中氣不足,這幾個字,在吵鬧聲中,不但別人聽不到,連自己也聽不清,當即住口。


    卻聽得潘東海蒼老的聲音從屋中傳了出來:“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怎地卻踩過界來管我恒山派內之事?潘某行得正,企得正,什麽暗害師叔之說,完全是無稽之談。”他說這幾句話時運上了新練就的神功,夾在莊外數十人的轟鬧聲中,莊裏莊外,仍然無人不聽得清清楚楚,他說得輕描淡寫,和平時談話殊無分別,比之那人力運中氣的大聲說話,顯得遠為自然。


    隻聽得另一人粗聲說道:“行得直企得正?哈哈,潘掌門說他行得直企得正,這是我聽過最可笑的笑話,哈哈哈哈!”潘東海道:“閣下為什麽覺得好笑?”那人道:“潘掌門,尊師薛先生十八年前臨終之際,明明將掌門之位傳給師弟宋定愕,為何卻變成你來繼任掌門?”


    潘東海道:“宋師叔身體有恙,不能勝任掌門之職,便將掌門之位讓給我,潘某自知無能力擔任,百般推辭,隻是宋師叔一再要求,眾師弟又熱烈擁護,潘某想著恒山派不能一日無主,便隻好勉為其難。潘某在掌門之位碌碌無為十八年,深感愧疚,早就想卸下肩上重任,若本派中確有能力可勝任者,潘某自當禪讓。”


    那人道:“說得真是冠冕堂皇,你宋師叔沒接任掌門之前身體壯得如一頭牛,接任掌門後不到半年卻立即瘦成一條竹竿一般,恙確實是有恙,不過卻是被陰險奸人落毒所致。”又一人道:“好在宋前輩心水很清,知道被爾等小人落毒,故作不知內情,在你們放鬆監管時偷偷逃了走,豈知你們害怕奸謀敗露,不但暗中收買江湖上的黑道追殺宋前輩,還喪心病狂欲將宋家一家老少盡數滅口鏟除,潘掌門,你的心可真夠狠辣啊!”


    潘東海道:“毫無底線的中傷誹謗,隻有讓人瞧不起。”


    那人繼續道:“本來單是這樣,外人也不足群起而來聲討之,隻是恒山派在潘掌門的帶領下,門人行事日漸靠攏旁門左道,邪氣甚重,殺人放火已是常事,已淪為山西大患,我們數十人本著為武林正義發聲之衷,報宋前輩一家十六口之仇,前來將你們繩之以法。”


    潘東海哈哈大笑:“憑你們這一群烏合之眾就想來挑了我恒山派,未免太過不自量力了些,我勸你們從那裏來便回那裏去,不必無端送了性命。”


    先一人喝道:“姓潘的,是條漢子便出來受死,我們留你一條全屍。”


    “姓潘的是一隻縮頭烏龜,他要出來,也是爬著出來,哈哈,哈哈!”


    站在最前一人道:“姓潘的,你再不出來,咱們隻好放火了。”


    周方達低聲道:“四師叔,你有力氣了嗎,呆會趁亂,你借著夜幕逃走,先回我家。”弋射宿道:“他奶奶的,這群王八蛋,我跟他們拚了。”潘東海道:“方達,你看著兩位師叔。”走到牆邊,取了一隻大箭袋負在背上,箭袋密匝匝插滿羽箭,怕有上百支之多。


    摘星子站在莊子門口,手按剪柄,還未取下,已有兩人一躍下馬,向他衝了過來。摘星子身子一側,待要取剪,隻聽一人喝道:“滾開!”抬腿將他踢了個筋鬥,遠遠摔了出去。摘星子直飛出數丈之外,跌入灌木叢中。


    突然嗖嗖嗖三聲急促短暫的聲音響起,三支羽箭從屋中射出,衝鋒在前的二人閃避不及,一人身中兩箭,一人頭部中箭,雙雙倒在地下。


    院外的人見狀,紛紛大叫:“放火,放火!”“別讓一個人逃了出來,放暗器!”刹時間火油、火把、火藥、浸了油的毛毯、布匹等物品扔進莊中的房屋或樹上,嘭嘭啪啪數聲,一股股猛烈火焰竄起,整個莊子立時陷於火海之中。


    嘭呯一聲巨響,屋頂瓦片被撞破,躍上一個人,火光下看得分明,正是恒山派掌門人潘東海,隻見他左手抓了三支箭搭在金雕玄弓上,發力拉弓,嗖嗖嗖三聲,三支箭同時激射而出,頓時一名黑衣人中箭倒地。


    三箭剛離弦,三箭又已抽出,取箭、搭弓、拉弦、射出一氣嗬成,速度快得無與倫比。當真可說是箭無虛發,又有二人中箭倒下。


    眾黑衣人不甘示弱,鋼鏢、袖箭、石彈、飛刀、鐵蛋等暗器紛紛飛向屋頂,潘東海以金雕玄弓拔擋開近身暗器,大喝一聲,從屋頂跳下,在空中時射出三箭,落地後又射出三支,竄出院門時,再射出三支箭,指那打那,當真達到人弓合一的境界。金雕硬弓射出的箭,又急又平,極具力道,被攻擊之人,武功差些的,往往連躲避的心思也沒起便即中箭,的是恐怖異常。


    一名黑衣人縱聲叫道:“大夥兒上啊,跟他近戰,別讓他發箭!”眾黑衣人一聲呐喊衝將上來,將潘東海圍在核心,刀劍棍叉輪番而上。潘東海來不及拔箭,便以一張空弓迎戰各路好手,毫不畏懼。


    一眾黑衣人注意力全部集中於潘東海身上,周方達借機背著斷了一條手臂的師叔弋射宿從起火的窗戶跳了出去,避開火堆繞到屋子後,剛躍上牆頭,五枚暗器呼嘯奔來,周方達避開前兩枚,筆鉤又擋開兩枚,但從後側飛射而至蝗石卻無法擋避,隻好帶著師叔往牆下急摔,啪的一聲結結實實摔落在牆角,剛剛站起,眼前寒光閃爍,一支銀槍當胸刺來,周方達臨危不亂,右鉤搭上槍頭一撥,左筆刺出,隻一招便逼退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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