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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搖光與周中檀客氣完,立即奔到周蒼身前陪罪,“周大公子,真是大水衝掉龍王廟,搖光以前大錯特錯,多有得罪,犯下不可饒恕之罪,如若公子要消心頭之氣,搖光甘願以身受罰,或剮是割,悉由公子定奪。”


    這話有旁人聽了,以為自己耳朵壞了,誰人不曉範搖光是天下聞名北鬥七子之一,未想他居然對周蒼這麽一番話來。


    周蒼嘴皮抽動,這奸滑老賊其實早已猜知我身世,早上還想置己於死地,此時卻惺惺作態,說不恨他不想殺他是假,但他又確實救了母親、弟妹乃至一家人性命,恩大於仇,且他武功絕頂又工於心計,其既然放低姿態求和示好,實在沒理由再與其為難,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豈敢豈敢,範七俠師兄弟眾多,武功冠絕天下,周蒼瘋了才敢懲罰您老人家,既然是一場誤會,那裏還有追究的必要,你老人家說是不是?”


    範搖光哈哈大笑,“搖光老兒早聽說周都統大公子是個胸懷寬闊豪邁磊落的俊傑,今日一會,果然名不虛傳。老兒遠在廣東,早年初聞公子染病臥床,遭受退婚打擊,心下常嗟歎天妒英才……”


    周蒼實在不願聽這虛偽言語,強行打斷說話問道:“範都督,鄧德那事,你打算怎樣處置?”


    範搖光臉色凜然,道:“大理寺已經證實鄧德清白,唉,搖光一時糊塗聽信卑鄙小人讒言,錯怪害苦了他們,十分不該,擇日定會向他負荊請罪。”


    “請罪我看倒不必了,隻須範都督不取他一家性命,我想他們已心滿意足大燒高香。”


    “哈哈哈,周大公子說那裏話,老兒也並非不識好夕不知進退之輩,公子請放心罷。”範搖光摸著下巴短須大笑。


    得他保證,周蒼也把心放下,奔到母親身邊……


    周蒼強勢回歸挽救家門,消息很快傳遍京城,其雖於四年前越獄逃跑,但一來事隔多年,二來皇上對此事刻意淡化,竟無人再提捉拿之事。


    可有一人卻是耿耿於懷,明明已在兒子墳前將仇人活祭,怎地現在又冒出一個周蒼出來?


    盧鼎百思不得其解,蒙頭神君同樣迷糊,周蒼當時明明是死了,難道世上當真有死而複生?又或是這個周蒼是個冒牌貨?


    然而底下人傳來的消息都說,這人除了記憶力不佳之外,其他跟以前的周蒼同出一轍,要說有什麽不同,就是相貌更陽剛身材更挺撥嗓音更磁性眼神更睿智,還多了七分滄桑八分故事,整個兒更迷人了。


    在這時候,盧鼎也不敢拿周蒼怎樣,畢竟連皇上都笠臨周府道賀,他的憤慲與不解也隻好強壓心底。


    過得六七日,鄧濤護送父母回家,他問周蒼你跟我走嗎?周蒼搖頭,一家團聚天倫之樂還未享夠,他要用最多最長的時間陪伴父母與弟妹,彌補失去的親情。


    周蒼力克藍月天宮,範搖光為他背書,名聲大漲,盛名傳開,登門拜訪的達官顯貴來了一荃又一荃,其中大部人人懷著一個相同目的:給自己的女兒作媒說親,要知道,如周蒼這般武功人才家庭背景,別說整個京城,就是放寬至全國,打著燈籠也找不出幾個來。


    自認門當戶對上門毛遂自薦的,其小姐樣貌才情當屬百裏挑一,沉魚落雁閉花羞月自不必說,琴棋書畫也是無所不精,畫像中的小姐一個比一個優秀,一個比一個嫵媚。周蒼從開始沾沾自喜,到後來不厭其厭,懶得應酬,便讓母親說他已心有所屬,將他們一一打發。


    王詩衝不停地抱怨:“為什麽人與人的差距那麽大,別說等女方來說親,便是我主動找上門提親,人家連大門也不願打開。”好在這家夥比較有頭腦,整天泡在周府陪在常夫人近旁,近水流台先得月,如若有人上門說媒,他第一時間便獲取女方信息,隨後開展針對性行動,至於效果如何便不得而知,周蒼連問幾回,他都隻是笑而不語。


    王詩衝雖然好色無賴,卻是用錢開路講求你情我願,從不使強,這可比他那些狐朋狗友比如短命鬼盧奮玉之流強上許多。他在京城隻是名聲不佳,從無犯事記錄,說不定還真的有名門小姐看上了他。


    這一日,周蒼帶上小弟王詩衝到封丘去探望久未謀麵的胡楓師兄。傳聞胡楓官升三級做上封丘縣尉,認真可喜可賀,周蒼剛好在家呆膩了,一得消息立馬辭別父母,拉上小弟王詩衝出城。


    行至晌午,封丘縣城已肉眼可見,兩人也騎得累了,正好路旁大樹旁有一家小飯店,便進去歇足吃飯,王詩衝點了一桌子菜,飯店老板大喜,端來一壺酒兩碟花生米,樂嗬嗬吩咐老婆子趕緊準備。


    兩人正喝得高興,忽老板走過來對王詩衝說黃鱔被貓偷吃了,請他另點別的菜式。


    王詩衝皺皺起眉頭問:“貓兒吃黃鱔嗎?分量少些也沒關係,我二人隻嚐嚐味道。”


    老板為難道:“那該死黑貓,把七八條黃鱔都吃光了。”


    “黑貓肯定處了對象,不然那有這麽大的胃口,算了,就上有的吧。”王詩衝無奈道。


    “老板,剛才我好像聽到內廚有叫聲,是不是割傷了手,我這裏有傷藥,很靈驗的。”見老板正要離開,周蒼說道。


    老板忙道:“沒,沒,老婆子大驚小怪,沒什麽事,謝客官好意。”


    待老板離開,王詩衝道:“這老頭兒神色不對勁,莫不是一間黑店?哎喲,酒裏可能有毒。”


    黑店?毒?周蒼不太相信:“老頭兒不像壞人,且你還不是這般精神?”


    “蒼兄,你閱曆還淺,不知江湖上人心險惡,正所謂知人口……”王詩衝正搖頭晃腦說著突然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周蒼吃了一驚,心下暗暗冷笑,果真是間黑店,倒是大意了,他百毒不侵自是不懼,當下也趴在桌上扮作暈死。


    過得一會,聽著那老板走過來道:“客官,客官,你們怎麽了?”


    酒店老板行近,突然眼前白光一閃,一柄長劍已指著咽喉,他嚇得雙腿發軟,連連退後,碰倒一張桌子撞歪收銀台摔倒在地,而那柄長劍劍尖,卻始終不離他咽喉半寸!


    周蒼持劍喝道:“賊強盜,敢打你小爺的注意,我看你是嫌命長了。”說完四下裏看一眼,預想中眾強盜圍上來的場麵卻並未出現,“叫你的同黨都滾出來罷。”


    老板震顫顫地道:“客……官,什麽強盜同黨的,小人不知你在說什麽……”


    周蒼看他全身哆嗦驚慌失措模樣,心生鄙視,這般如鼠膽量還來開黑店,簡直丟了強盜祖宗的臉麵,你可是入錯行了。


    “快把解藥拿來,不然一劍封你喉。”


    “大人……我病沒……不吃藥…”老板嚇得連話也說不利索,並且還聽錯原話。


    周蒼大怒,好你個家夥在我麵前裝傻扮懵,瞧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賊強盜先吃我一劍再說。”說完長劍刺向店老板胳膊。


    “不要殺他……”一名老婦人從內間闖了出來,跌跌撞撞奔過來:“冤枉啊!客官劍下留人!”


    周蒼收劍凝望,六神無主的婦人,瘦弱膽小的老板,與黑店形象似乎有些偏離。


    那婦人趴在地上磕頭,“不關我們的事,冤枉啊!”


    “什麽不關你們事?又什麽冤枉?”


    隻見婦人把兩根斷指放地上,周蒼吃了一驚,奶奶的還不是黑店?放下的長劍又提將起來。


    “手指是從鱔魚肚子裏掏出來的,不關我們事啊,請大人明察。”婦人哭喊著說道。


    周蒼一愣,斷指、黃鱔、蒙汗藥三者之間有什麽聯係?正茫然間,突聽身後王詩衝哈哈大笑。


    這家夥不是被藥暈過去了嗎,周蒼疑惑地看向他。


    “蒼兄,我說這是一間黑店可沒說錯罷,一試就試了出來,哈哈,哈哈。”王詩衝滿臉得意走過來,一腳將婦人踹倒。“臭娘們,遇上蒼衝二俠,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周蒼終於明白過來,王詩衝裝暈騙了自己,婦人以為他因為斷指之事殺其丈夫,慌忙衝將出來解釋。


    “這斷指是怎麽回事?”周蒼收回長劍,強忍心中怒氣問那老板。


    那老板一顫三抖,斷斷續續把發現斷指之事說將出來。


    原來王詩衝所點菜單中有一道紅燒黃鱔,老板妻子立即燒水將十多條鱔魚燙死後,蹲在廚房地上清除內髒。而當她清理到一條大黃鱔時,竟在魚肚中發現了個圓滾滾東西。初時,她以為是鱔魚吞入的小魚小蝦,打開一看,立即被嚇得魂飛天外,並將鱔魚一把丟在地上。


    老板聽到妻子驚叫之聲,立刻跑到廚房察看動靜。妻子依在牆角,麵色蒼白、聲音顫抖地指著地上黃鱔,對丈夫驚恐萬狀說道:“它肚子裏,竟有兩截人的手指頭!”


    老板聞言也是一驚,近前仔細一看,在黃鱔的魚肚中,竟真有一長一短兩截手指頭!而且,兩截手指雖然浸泡變了形,卻依然能看出它的修長,並留著長長指甲,很像是女人的手指!


    老板見狀後強作鎮定,安慰一番老婆不要驚慌,隻是黃鱔這道菜已不可能再做,當即便出來跟二人解釋。


    焉知王詩衝自作聰明,害得周蒼險傷無辜。


    搞明白事情真相,周蒼轉身便給了王詩衝狠狠一腳,怒罵一通,最後讓他拿出二百兩銀子來賠禮道歉,王詩衝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眼見得周蒼那是真怒豈敢再辯,乖乖照辦。


    吃罷飯,二人正要離開,老板躊躇道:“兩位客官,這斷指……斷指該不該那個報官?”


    周蒼問:“鱔魚在何處購買?”


    “是老兒自己捕獲的。”


    飯店老板昨日劃著自家的一葉扁舟,到流經封丘的滬泉河裏捕些魚蝦,結果兩網下去,竟捕上來二十多斤巴掌大的鯉魚、鯽魚,以及十多條粗大的鱔魚。


    周蒼心想胡楓師兄年紀輕輕升任縣尉,必有過人能力,把這兩根斷指拿去考驗一下他也好,當下便包起鱔魚與兩截手指,快馬來到縣上衙門。


    生死未明的師弟周蒼忽然上門來訪,胡楓既激動又高興,熱淚盈眶,哽不成聲,一番悲歡在兩雙緊緊相握的大手上展現無遺。


    隨後周蒼把斷指拿出來考驗師兄,胡楓仔細察看了兩截斷指:隻見手指纖細、指甲染色,指根部則斷痕齊整、且呈斜麵狀,很像是被人用利刃一刀斬斷的。


    胡楓戲說這份見麵禮好沉重,望著兩截女人斷指,猛然想起數日前,後梁鎮的後生肖書望曾前來報案,稱母親鄧氏到廣寧寺進香,返回途中路遇劫匪,家人保護母親脫險後,丫環春香、秋月卻被歹人擄走。


    胡楓心想,難道兩個丫環已被劫匪沉入河中,這兩截斷指便是她們的不成?想罷,胡楓先向縣令任鈺稟報,任鈺年老昏暈,已快到退休年齡不想管事,便命胡楓全權負責此案偵辦,又命典史征調漁船前往事發水域打撈,胡楓領命,帶領衙役、仵作等人,延後徑往後梁鎮而來。


    待眾人趕至滬泉河後梁鎮段時,七八艘漁船早已在河中,果打撈上了兩具年輕女性屍體。胡楓近前一看,但見被害女子穿著丫環服飾,膚色慘白,屍身浮腫,脖頸處皆有致命刀痕。而一位年齡偏大些的被害女子,右手則缺失了無名指和小指,正與魚腹中的兩截斷指相吻合。


    胡楓見兩名被害女子都是丫環的穿著,便命人喚肖書望前來認屍。肖書望趕來後上前稍一辨認,便確定被害女子正是被擄走的春香、秋月。胡楓命肖書望下去收殮屍體後,便傳喚肖書望母親鄧氏,以及當日隨行仆人一起前來答話。


    王詩衝眼看胡楓精明幹練,雷厲風行,很是羨慕,叫嚷著也要學破案,周蒼早習慣了他見啥愛啥轉頭就忘的個性,聽而不見。


    過了幾個時辰,鄧氏哭哭啼啼帶著兩個男仆趕了過來。胡楓但見鄧氏年約五旬,卻身段妖嬈、風韻猶存。她哭訴自己守寡多年,帶著兒子肖書望獨自支門立戶,卻不想家門遭遇了此等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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