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姐的嘴很嚴,但那兩個男人卻是在一頓連嚇唬帶忽悠之後,交代了個徹底。


    “平姐每個星期都會去一家洗澡堂子洗澡,那兒男士不讓進。”


    “每次她泡了澡回來,就會送走幾個孩子,心情也可好,還給我們買熟食吃。”


    經調查,那是一家專為女性服務的私湯會所,叫易雲。


    郝秋白立即安排了兩個女警進去探了路,得到的結果是和一般的會所沒什麽區別。


    “爸爸,讓我去吧。”蘇在在毛遂自薦。


    郝秋白可舍不得讓她去犯險:“在在,這是在辦案,不是過家家,你先回辦公室玩兒哈。”


    蘇在在早就玩膩了:“爸爸,你隻要找個女警阿姨假裝是我媽媽,帶我進去不就好了?隻要我進去了,看過裏邊的風水布局,我就可以卜卦算出問題所在。”


    這聽起來有點兒搞笑,堂堂刑偵隊辦案居然要一個小姑娘進去幫忙,還要卜卦。


    卜聰在旁邊說了一句:“郝隊,現在這是最好的辦法,早點查出問題,我們就能救出更多的孩子。”


    郝秋白終於答應了。


    蘇在在高興地原地起跳。


    笑嗬嗬地牽著女警的手叫了聲“媽媽”。


    給人家女警都叫的不好意思了。


    到了會所裏,女警和蘇在在先淋浴,然後又換上了泳衣,將室內室外所有的湯池都泡了一遍。


    蘇在在還去了自助餐區域,兒童淘氣堡。


    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將折好的符紙丟在看不見的角落。


    回到刑偵隊,蘇在在開始認真起卦。


    五帝錢落了地,指引著西北的方向。


    “爸爸,那家會所西北角有問題。”


    這一次,女警們穿著警服公開檢查,著重在西北角區域。


    發現那裏是遊泳池後邊的一個死角,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但是卻很幹淨,連角落裏都沒有灰塵。


    老板陳桂蓮笑著走過來:“警官們,我們這兒可都是合法經營,你們今天來檢查的原因是什麽啊?如果沒有搜查證,還嚇壞了我的客人,影響我的生意,我可是要投訴你們的。”


    郝秋白在通話器裏下令:“砸!”


    這些女警倒是聽話,還真的把人家牆砸了個窟窿。


    窟窿那邊別有天地,竟是一個放滿了小孩子玩具和奶粉的房間,而房間的另一端還有一道門。


    女警覺察,連忙通知郝秋白:“郝隊!有後門!”


    郝秋白本就帶著人開車在這附近轉悠,剛好算準了西北角方向,所有車子開過去,將抱著孩子準備逃跑的人堵了個正著。


    是個女人,看著很老實樸實,懷裏抱著個幾個月大的嬰兒。


    郝秋白質問:“孩子哪兒來的?”


    女人說:“我自己生的。”


    郝秋白點點頭:“行啊,跟我回去做個dna鑒定,我看看你是怎麽生出來的?”


    女人害怕了,回頭喊:“陳姐!陳姐!”


    老板陳桂蓮這會兒也被銬了起來,哪兒能顧得上她?


    這個案子有點兒大,陳桂蓮的上麵居然還有上線。


    而且她下邊還有除了平姐之外的很多下線,專門給她提供孩子。


    市局特意成立了專案組,還有市民熱線,幫忙提供線索為這些孩子找回他們真正的家。


    郝秋白忙的腳打後腦勺,連著好多天都沒回家。


    蘇在在也沒閑著,利用所學之術盡量幫那些大一些的孩子卜卦,已經幫助好幾個孩子找到了父母。


    “在在真棒!”


    “來,在在,這是阿姨請你吃的。”


    蘇在在成了刑偵隊裏的香餑餑,誰都想抱一下親一下。


    刑偵隊門口站了個女孩兒,左右徘徊,麵露糾結,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歲的樣子,卻顯得很憔悴。


    郝秋白他們注意了很久了,覺得那個女孩兒可能有事兒,便讓一個女警過去問問。


    很快,女警把人帶了進來。


    “郝隊,她是來找孩子的。”


    找孩子很正常,幹嘛那麽猶猶豫豫很為難的樣子?


    郝秋白讓人給她準備了茶水和吃的,坐在旁邊問:“叫什麽名字,多大了?你孩子幾歲?什麽時候丟的?”


    “我叫徐慧芳,23歲,孩子……”


    她猶豫了,兩隻手放在腿上揪在一起。


    有個生產過的女警越看越覺得有問題,突然走過來問:“你是不是還沒出月子?”


    徐慧芳猛地抬頭,那訝異的表情足以說明了一切。


    眾人震驚。


    幾個女警連忙給徐慧芳的椅子加上厚點兒的墊子,又給她拿來毯子蓋在腿上,生怕她著涼。


    這樣的熱情和貼心,讓徐慧芳的鼻子一酸,沒忍住,就這麽哭了出來。


    “我的孩子才出生15天,就被我婆婆帶走賣掉了,就因為我生的是個女孩兒……”


    她哭的很傷心,畢竟哪有母親不心疼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女警為她準備了月子餐。


    其他人則去她家裏將她婆婆給帶了回來。


    她婆婆倒是對賣孩子的事情供認不諱,還振振有詞地說:“我賣我自己家孩子咋了?犯啥法了?又不是別人家孩子,是我自己家的,我不想要了,把她賣了換點錢花不是很正常?”


    一番說辭讓整個刑偵隊的人大為震撼。


    刷新了三觀。


    後來仔細詢問,原來她就是這麽被家裏賣掉的,所以認為賣自己家孩子很正常,不算犯法。


    “我想要個孫子,兒媳婦兒卻不爭氣生了個賠錢貨,那我賣了換點兒錢又怎麽了?你們抓我幹什麽?”


    戴上手銬的那一刻,她還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裏。


    很快,徐慧芳出差的丈夫聞訊趕了過來,到了警局第一件事兒就是先給了徐慧芳一個耳光。


    “我媽也是為了我們好,你怎麽這麽不知好歹?居然還報警抓她?”


    郝秋白直接一個擒拿手,把這男的也給抓了扔進滯留室了。


    夜裏,警局裏靜悄悄的。


    在滯留室躺著的許平突然覺得有點兒冷,是那種陰森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剛坐起來,上邊就有一個頭追了下來,頭發披散著,看不清臉,嚇得他大叫了一聲。


    “你打女人,很不乖哦。”


    啪!


    啪啪啪啪!


    等值班警員趕過來的時候,隻看到許平在自己打自己耳光,臉都要打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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