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坐在陸瑾安的車裏抽著煙,時不時的轉過腦袋看著陸瑾安。


    陸瑾安一聲不吭的看著前方黑漆漆的夜色。


    “嘖,發什麽呆呢你。”賀林忍不住了,鬱悶的問了一句。


    陸瑾安挑了挑眉:“沒事,覺得有意思。”


    賀林嘲諷似地笑了一聲:“有屁的意思,你找季淮生幹嘛?”


    “玩。”陸瑾安說。


    賀林揚著下巴看著陸瑾安,問:“之前怎麽不找他玩?”


    陸瑾安看著賀林冷冷地說:“之前離得太遠了。”


    “什麽意思?”賀林疑惑地看著陸瑾安。


    陸瑾安眼神深邃的看著賀林,臉上有一絲不悅:“你們那群人太煩了。”


    賀林驚詫的看著陸瑾安:“所以,你那兩年,非讓我帶著你去酒吧玩,是因為你想見季淮生?”


    “嗯。”陸瑾安一個字說得鏗鏘有力。


    賀林瞪著眼睛看著他:“你不是吧?你看上季淮生了?”


    “嗯。”陸瑾安麵不改色地說。


    “你不是吧,兄弟,他直男。”賀林彈了一節煙灰,驚訝的看著陸瑾安。


    陸瑾安看著賀林說:“我知道。”


    “我知道了,之前是因為他家背景硬,你他媽的不敢是吧,現在看他落魄了,所以想出手了?”


    賀林不可思議的看著陸瑾安,臉上說不出是什麽表情。


    陸瑾安勾了勾唇:“可以這麽說。”


    賀林用手指點了點陸瑾安:“陸瑾安啊陸瑾安,我可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小人。”


    陸瑾安淡淡地瞪了賀林一眼,沉聲說:“我會讓他心甘情願的接受。”


    “什麽?你已經開始行動了?”賀林胳膊撐著車窗,語速快得跟兩倍速似的。


    陸瑾安點燃了一根煙,吐了幾個好看的煙圈:“嗯。”


    賀林太好奇了,他都不知道陸瑾安什麽時候看上季淮生的。


    三年前他幾乎天天跟季淮生在一起玩,後來有一天,陸瑾安剛好來找自己,他就帶著陸瑾安一起去了。


    結果陸瑾安去了也沒有跟季淮生說話,跟個透明人似的,坐在角落裏一言不發。


    之後的每一次,陸瑾安都會跟著去,依然是每次去了都當透明人,就這樣跟著賀林玩了兩年,兩年來都沒跟季淮生說過話。


    去年陸瑾安因為家裏的酒店事業比較忙,經常要出去出差,陸瑾安和陸瑾年兩兄弟就都被陸紹陽指派出去了。


    結果兩兄弟,這一年基本都沒在n城,每天跟著天上的飛機飛來飛去,也是最近這次碰麵才跟賀林說已經忙完了,以後不跑了。


    “你什麽時候看上他的?”賀林不死心還是想問問。


    “很早。”陸瑾安惜字如金,跟牙膏似的,賀林問一句答一句。


    “有多早?”賀林不死心又問一句。


    陸瑾安瞥他一眼:“很早很早。”


    賀林感覺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了,陸瑾安這個人藏的可真深。


    他歎了口氣,:“哎,我們都不敢找季淮生了,怕他覺得我們是去看他笑話的,沒想到你還去找人家了,我很好奇你以什麽理由去找他的?”


    “偶遇。”陸瑾安淡淡地說。


    賀林懟了陸瑾安一拳:“你他媽的多說幾個字能死是不是?”


    陸瑾安看了賀林一眼:“懶得說廢話。”


    “嘖,什麽叫廢話,我這是關心你。”賀林被揶揄臉色難看的看著陸瑾安。


    “我跟他說要跟他做朋友,加了微信。”陸瑾安吸了口煙嗤笑著說。


    賀林點了點頭:“哦,準備循序漸進呢?”


    陸瑾安點點頭道:“不過他對我沒印象,我用了假名字。”


    “假名字?叫什麽?”賀林問。


    “安瑾。”陸瑾安說。


    賀林笑了:“請問你這假名字有什麽意義嗎?”


    陸瑾安蹙了蹙眉:“是的,草率了。”


    陸瑾安確實是草率了,不知道季淮生回到家會不會反應過來。


    瑾安倒過來念就是安瑾,如果他反應過來,那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是,據陸瑾安那兩年的觀察,季淮生不是什麽很聰明的人。


    不應該說不聰明,季淮生應該是聰明的,隻是他覺得季淮生不喜歡動腦子。


    總感覺他這個人很恍惚,每天都渾渾噩噩的。


    你看季淮生好像美人在懷,佳釀在手,但是他的思緒總是遊離之外的。


    陸瑾安經常會坐在角落裏看著季淮生,季淮生的眼神時常是渙散的,你看他好像人是在熱鬧的環境裏,但是心卻早已經飄出去了。


    季淮生機械的張嘴吃著別人遞過來的東西,機械的喝著那群人遞過來的酒。


    陸瑾安那時覺得季淮生運氣還算是好的,那些年身邊都沒遇到一個真正壞心眼的人。


    不然就以他那個狀態和死德行,被人賣了怕是都不知道。


    直男,陸瑾安才不相信季淮生是什麽直男,哪個直男看到美女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哪個直男會在美女坐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人還一直躲著,美女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季淮生都要擰著臉馬上拿下來。


    陸瑾安可沒有見過這樣的直男,不是去跟女人上過床了,他就是直男了,那隻能證明他功能沒問題,對女人連基本的欲望都沒有,算什麽直男。


    “瑾安,我聽說季淮生還有個媽和妹妹呢。”賀林提醒了一句。


    陸瑾安看著賀林,道:“所以你想說什麽?”


    “提醒你一句,他可不是孤家寡人,你別太過分了。”賀林靠在椅背上好心的對陸瑾安說。


    陸瑾安看著賀林,問了一句:“你覺得我看著像什麽人?”


    “完美的皮囊下有一個陰險狡詐的靈魂。”賀林認真地說。


    陸瑾安轉過身眯著眼睛看著賀林:“陰險狡詐?”


    “嗯,你哥朋友那裏聽來的評價,你覺得真實不?。”賀林嘖嘖地說。


    陸瑾安深沉地看著賀林:“看來我的傳聞很離譜,還很讓人信服。”


    “那是,都說陸氏集團的小少爺,手段狠戾不給人留活路呢,連酒店幹了二十幾年的保安說開就開了,人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哭著抱你的大腿求你都沒用呢。”賀林說。


    “嗯,那件事情,你知道怎麽回事。”陸瑾安說完這句話以後就沉默了。


    “我知道有什麽用,現在的人聽風就是雨。”賀林挪了挪身子換了個姿勢。


    過了一會,賀林突然深深歎了一口氣:“哎,加油吧,不過,那個季淮生可沒那麽好弄,又傲嬌又跋扈的。”


    陸瑾安嗤笑了一聲,看著賀林說:“落魄的金絲雀,能囂張到哪裏去?”


    “金絲雀落魄了,也不會變成麻雀的。”賀林直起身,拍了拍陸瑾安的肩膀:“我上樓了,你回家吧。”


    陸瑾安點了點頭,賀林打開車門麻溜得下了車。


    賀林站在車旁,看了看陸瑾安,最後無奈地得搖了搖頭轉身上樓了。


    陸瑾安沒看到賀林這個動作,目視著前方發了幾分鍾呆,又在車裏待了幾分鍾就開著車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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