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更印證了陳珩的想法,老嚴塗斐他們回來救人了,已經進入到了居民樓中,這個下屬不知道為什麽進入到了這裏,可能是因為黑色手印的侵蝕。


    陳珩思考著,不過也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情,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那就是這裏的規則。


    在猛鬼刃點燃那一片肉球後,他本來以為整個空間會產生一些奇異的變化,但事實上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可以說是一切都回到了原樣。


    病房裏重新出現了醫生,他們進出不斷地對他進行治療,剛剛死去的大量醫生好像沒有引起任何轟動,沒有人在意,隻是在不斷地進行治療。


    治療的方式依舊令陳珩痛苦無比,一切都好像沒有改變,陳珩再次被逼入瀕死的狀態,同時他也產生了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像是設定好的程序。


    陳珩思索著,這種古怪的感覺最早是在他初次走出病房時覺察到的。


    “醫生從醫護室走到病房的這段過程究竟是怎麽樣的?”


    陳珩在病房外沒有看到任何類似於門的東西,但在病房中時有能夠明確地聽見走廊外麵醫生走來的聲音。


    治療的間隔是越來越短的,按照陳珩的推斷,他和常爺之前在走廊上停留的時間,是能夠迎麵撞上走來治療的醫生的。


    但自從他們走出病房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遇到所謂的治療,隻有一大片白茫茫的空間擺在麵前。


    陳珩覺得這很像經典的悖論“薛定諤的貓”,隻不過自己成了那隻被觀測的貓。


    如果用鬼蜮的方法來解釋的話,那就是隻要在病房中就要遵守病房中的規則,接受治療。脫離病房後就不用,而且要去遵守其他的規則。


    所謂的腳步聲,應該隻是鬼蜮將規則合理化的一種手段而已,並不意味著是真的有醫生穿過了走廊,來對自己進行治療。


    念及至此,陳珩對這個純白的空間也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這裏應該是由無數個小鬼蜮組成的巨大鬼蜮,這些小鬼蜮之間的界壁模糊不清,陳珩也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進入到下一個鬼蜮之中,隻能通過摸索規則去確認這一點。


    但能夠確認的是,在這裏一定存在著一個適用的最大的規則,而且這個規則一定和貓臉老嫗還有黑色手印都有關係。


    這種俄羅斯套娃的情況陳珩已經遇見過不少了,他和文舒初次見麵的小區就是同樣的情況,隻不過小區裏的鬼蜮規則性沒有這個強,並且界限非常分明,能夠通過房間去推斷鬼蜮的不同。


    這裏就不一樣了,放眼望去連根線條都沒有,隻能純粹地去碰運氣,即便是陳珩也有些覺得無從下手。


    “喵!”


    貓叫聲再次響起,隻是相比起上一次,這次的聲音更加短促,更加淒厲,似乎在預兆著什麽。


    如同猜測的那樣,陳珩立刻恢複了行動能力,常爺也猛然睜開了眼睛,兩人對視一眼,正要說話時。


    房間裏剛剛進來的塗斐下屬直接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著,七竅都流出腥臭的黑血,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就咽氣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死了?


    塗斐下屬的淒慘死狀讓兩人心頭都震動不已,剛剛開始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樣倒可以理解,因為某種原因是無法控製身體和神智,常爺也是如此。


    但按照兩人推斷的結果來看,在貓叫聲響起後,就應該能夠獲得行動能力了才對。可為什麽他死了?


    常爺疾步走到那個下屬身邊,手指點在他的眉心。陳珩本來也想查看屍體的,但他見常爺已經出手,就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等待結果。


    常爺的眼瞳隱隱飄出那種令人渾身發寒生畏的黑色煙霧,片刻後他有些疑惑地說道:“他好像……在貓叫聲響起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我記得我們進入這個空間的契機是那些詭異的牆壁和牆壁後的人影,他會不會在死後才進入那個房間的?”


    常爺的話語讓陳珩沉思了一下,但隨即他產生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想法,他緩緩說道:“你說,有沒有可能他的樣子是正常的,我們兩個現在這樣才不正常。”


    常爺愣了愣,他盯著陳珩看了好一會,皺眉問道:“說清楚點,什麽意思?”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沒有貓叫,我們的情況會是怎麽樣?應該是無法自控身體,經受一輪一輪治療,最後死亡,這是必死之局。”


    陳珩說道:“起碼我想不到破局之法。”


    “你想說什麽?”


    常爺仔細琢磨著陳珩的話,還有是有些抓不到其中要點。


    “你不覺得很脫褲子放屁麽,既然是必死之局,為什麽要弄的這麽麻煩?是必須流程麽?也許不是,你看他,他很幹淨利落地就死了。”


    陳珩指了指七竅流血死相淒慘的下屬,說道:“所以我在想的是,也許並不是故意弄得這麽麻煩,而在於我們和這個下屬的差別上。”


    “你是說,他死了,我們還活著?”


    常爺有些明白陳珩想說什麽了。


    “對,看到他的樣子我有些明白了,正常的情況下,應該是接觸黑色手印的人會死亡並被傳送到這個空間中。但我們兩個出於自身的一些情況或者保命手段,短時間內還沒死,所以就出現了現在的詭異情況,我們來到了這裏,陷入了必死之局中。”


    陳珩按了按額角,說道:“之所以是必死之局,應該是因為在接觸黑色手印的刹那人就已經身死了,我們現在應該算……卡了一個bug?但不論如何,如果我的這種推斷正確,那我們就算沒死,也離死不遠了,我們必須馬上出去。”


    保命手段……


    常爺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身上也隱隱約約開始騰散黑煙。陳珩看了他一眼,沒有太在意,他隱約覺得自己的推斷應該是基本正確的,但到底應該怎麽才能脫離這個空間呢?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將目光放在了整個房間裏唯一的窗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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