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我遠點,還說是喜歡我,我看你是想對付我!”


    “誤會,初初,你看著我的眼睛,看不出我有多喜歡你嗎?”


    “……”


    聽著屋裏的談話,陸懷宴向前的腳步都一瞬間被釘死了,捧著碗的手也在不斷地收緊。


    他從前從未發現自己心裏竟然會如此卑劣,甚至無法接受薑夏初的身邊有任何的男人,是誰都不行,哪怕隻是說說話,笑一笑,都會讓他心裏難受。


    隻是聽到薑夏初和衛昭說話,他心裏就嫉妒的不行,一種酸澀又痛苦的感覺在胸腔裏逐漸蔓延開來,難受極了。


    可是,他又有什麽資格去在意呢?


    過去的種種,像一道道鴻溝一樣,早就把他和薑夏初徹底地隔開了,現在連靠近她,都是一種奢望。


    “我怎麽變得這麽卑劣了?”


    陸懷宴在心裏默默地質問著自己,臉上也隨之浮現出了一絲自嘲的苦笑。


    他試圖抬起腳向前走去,可那雙腳卻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怎麽都邁不動。


    這會兒,恰巧一個醫生經過,看到了門口站著的男人,一臉疑惑,探頭看了過來,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招招手,笑著向他打招呼,“陸首長,你來醫務室是有什麽事兒嗎?怎麽不進來,在門口站著幹什麽?”


    陸懷宴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沒事,徐醫生,你忙你的吧。”


    “好吧。”徐醫生一臉狐疑,但也沒多想,直接就端著托盤繼續忙自己的去了。


    醫務室裏。


    衛昭正在和薑夏初說著話,突然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聲音雖然小,有些模糊,但他剛好在給薑夏初倒水,站在門邊不遠處的桌前,恰巧就認出了外麵的聲音是誰。


    他倒水的動作一愣,唇角微不覺察地勾了起來,水都倒的冒了出來才回過神。


    薑夏初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衛昭哥,你想什麽呢?一會兒燙著手了。”


    衛昭將水壺放下,笑了笑,搖搖頭道:“就是突然想到一個好笑的事情,才出神了,沒事,水是溫的。”


    說著,他端著杯子走到了病床邊,將水杯遞到了薑夏初的手中,嗓音微啞,還帶著幾分曖昧的語氣,“初初,喝點水。”


    薑夏初接過杯子,捧著喝了一大口。


    喝完水後,她把杯子放到了床邊的桌子上,扶著床坐了起來,抬手將身上的被子撩起,試圖下床。


    衛昭見此,趕忙扶著她站了起來,但深情卻有些猶豫。


    看著薑夏初仍舊有些蒼白的臉,他忍不住又繼續勸道:“聽我的,就乖乖在這再躺一會兒吧,你頂著這個虛弱的身子訓練,效果也會大打折扣的,還不如養好再訓練。”


    “而且,你要是再病,我會心疼的。”


    後麵那句話,他嗓音溫柔的仿佛能掐出水來,聽得薑夏初都有些不適應。


    那語氣格外自然親近,就像是兩人在處對象似的。


    他這話一出,在薑夏初看不見的角度,抬眸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眼底藏著抹晦暗不明的笑意。


    也不知道陸懷宴聽到沒有。


    不過以他對陸懷宴的了解,既然能在門口站這麽久不進來,十有八九是聽到了。


    此時的門口。


    徐醫生和陸懷宴打完招呼後,早就離開了,門口走廊處,隻剩了陸懷宴一人。


    他身子倚靠在牆邊,透過虛掩著的門縫,將裏麵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後麵衛昭的那句“我會心疼的”。


    話音落下後,他毫不猶豫地就離開了。


    陸懷宴腳步邁的很大,手裏還端著碗熱乎乎冒著熱氣的粥。


    粥是薑夏初從前最愛的紅棗米粥,他還特地讓食堂的阿姨加了一勺紅糖,想讓薑夏初喝了暖暖身子,快點好起來。


    陸懷宴看著碗裏的粥,越看越顯得諷刺。


    他耳畔還一直回響著方才薑夏初和衛昭的對話,臉色黑的不像話,幹脆直接抬起手,把碗端到了眼前,吹了吹熱氣,一口悶了整碗粥。


    -


    “……?”


    薑夏初聽到“心疼”兩個字後,臉都僵了一下,連忙伸手比了個“叉”,毫不猶豫地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一臉謹慎。


    她看著衛昭,往後退了半步,大聲道:“你別開這種玩笑,我們隻是最最最最純潔的革命友誼,沒有摻雜一點點別的東西,我喊你一聲衛昭哥,是念及咱們以前的交情,但你再這麽說,我可就要和你反目成仇了!”


    “革命友誼”四個字,薑夏初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特別強調了一番,生怕衛昭聽不明白。


    她眼神也有幾分著急。


    事情不能再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她來文工團是想為自己的事業而努力的,不是為了談戀愛的,怎麽朵朵桃花都要這個時候來?


    想到這,薑夏初忍不住抬眸看向窗戶外的天空,癟著嘴,在心裏默默地吐槽:老天,你能不能別這麽折騰我了?


    看著薑夏初視線滴溜溜地轉,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樣子,衛昭忍不住笑出了聲。


    以前怎麽沒發現薑夏初的戲這麽多?


    他現在特別好奇,薑夏初的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看著衛昭饒有興趣的模樣,薑夏初眉頭皺得更緊了,歪頭看著他,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質問道:“幹嘛?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衛昭聳了聳肩,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了,看把你急的,我就這麽討人嫌嗎?”


    薑夏初聽到他的前一句就鬆了一口氣,直接忽略掉了他的後半句話,滿意地點了點頭,“知道就好,反正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旁邊的劉醫生原本正捂著嘴偷笑,結果就聽到了薑夏初這麽說,瞬間笑意就僵住了,捂著嘴的手也放了下來。


    好吧,還以為倆人要在一起,卻沒成想,是他誤會了。


    -


    和衛昭將事情說清楚後,薑夏初便收拾了一番,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準備回去訓練。


    輸液的時候,她也的確休息了一會兒,但醒了後,跟衛昭相處的那一會兒,快把她給累死了,好不容易恢複的精氣神都要被磨沒了。


    回訓練室的路上,薑夏初探頭左右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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