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蔓蒞,往後這也是你的家。”上官格格率先打破沉默,“你現在可能還不習慣,確實挺突然的,但是你要記得,我們也是你的依仗。”


    “好。”胡蔓蒞撓撓頭,正經的好姐妹突然成真姐妹了,怪怪的,“那你以後不會像罵上官許那樣罵我吧?血脈壓製的那種。”


    “額……我盡量,但你也知道我對誰脾氣都不好。”上官格格舒了口氣,暫時搞定了一個,另一個就更尷尬了。


    上官許感受到了目光,抬頭。


    “你知道我想什麽的。”


    “嗯,那你也知道我辦不到。”上官許拒絕的很幹脆,扭頭朝向上官華韓雙,“感謝這麽多年的悉心栽培,沒有你們就沒有現在的我,現在終於找到胡蔓蒞了,我沒有任何理由再待下去,爸爸媽媽,這就是最後一次這麽喊了,你們的養育之恩我不會忘的。”


    韓雙眼裏噙上了淚,上官格格冷著一張臉看著她,最後還是上官華發言:“蔓蒞啊,你是怎麽想的?”


    “我嘛?我是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而且兩個三個影響不大吧?”胡蔓蒞挺不想讓上官許走的,一方麵是這樣感覺像是自己把人趕走的,另一方麵,他本來也沒準備回上官家那上官許跟以前一樣最好。


    “小許,留下吧,這麽多年我們也知道你是在故意的疏遠,但是我們確實是把你當親兒子一樣的,而且你和格格打打鬧鬧的,她也不舍得你走。”上官華拍板,“我上官家還不至於多一個孩子就養不起了。”


    “砰!”是膝蓋骨鑿地的聲音,上官許不動聲色的跪在地上,麵向眾人,最後默默垂下頭:“讓我走吧。”


    “上官許!”上官格格不可置信,眼淚比怒火先一步出來,他居然做到這個地步,在上官家,就這麽讓他痛苦嗎?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我真的很感激,無論是幾年前還是現在,我都覺得遇到你們無比幸運,我恨不得,把命給你們。


    “但是,你們越好,我越愧疚,我的靈魂在受煎熬,不是無病呻吟,每一個清醒的邊緣我都想死。


    “你們都告訴我,我沒有錯,我也想這麽麻痹自己,我好像做到了,我讓自己沒有負罪感的接受你們的好,可是,真的不能奢求更多了。”上官許把淚浸回去,輕輕吹著氣風幹睫毛上的晶瑩。


    “不是的小許,我們是真的把你當我們的孩子,我們對你好也是你應得的,不用因為你……因為他們就有負擔,哪怕你是一個隨便不認識的人到了我們上官家,我們也會這麽對你的。”韓雙想伸手摸摸他的頭,被輕輕的躲開了。


    上官許抬頭:“我知道,我明白,但我現在過不去這道坎,就算不是為了我,也為了胡蔓蒞你們親生兒子,他本來就沒有你們十幾年的愛,現在還要被迫和我平分嗎?”


    上官華和韓雙陷入沉默,看了眼胡蔓蒞真的開始思考起來。


    “不是這麽算的,上官許。”上官格格吸了下鼻子,讓自己冷靜。


    “每個人的愛不是固定的,不是說給你你五十別人就隻剩五十了,而是說想給你一百就一百,想給別人九十就九十。


    “你不虧欠別人什麽,你代替不了他就像他也代替不了你,你們是獨立的個體。


    “上官許,我以為你當初答應留下來是真心想通了,原來是騙我的。偽裝這麽多年讓你煎熬了這麽久,你那麽痛苦倒顯得我是個壞人了。”上官格格苦笑,她早知有這麽一天,還是會心痛。


    胡蔓蒞本來就不習慣麵對處理各種家庭關係,隻能沉默著不講話,看到上官格格難受,默默的輕輕拍拍她的背。


    “等我想通的時候再說。”上官許剛才太用力導致現在沒多久就開始打顫,咬牙維持著上半身不動,“反正現在我是肯定要離開的,跪到你們都同意也不是難事,全當感謝之前的幫扶了。”


    “你好樣的。”上官格格甩手起身,拉著胡蔓蒞上樓。


    “他不會有事兒吧?”胡蔓蒞很擔心。


    “你怎麽不關心我有沒有事兒啊?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走,我算什麽?”


    兩人疾行而過,兩個保潔擦柱子抹地。


    “小許,你先起來。”韓雙去拉他,“你再好好想想,等明天再說。”


    “是啊,你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格格也較真,你們兩個僵著什麽用也沒有。”上官華跟著搭腔。


    “你們兩個同意就行,她管不了我。”


    兩人麵麵相覷,都是一臉為難。


    “你們要是沒想好就先休息吧,很晚了,明天再說。”


    這當然不是辦法。上官華歎氣,喊人:“來人!”


    “到!”風泠捂嘴的時候已經沒有用了,在習雅寧看智障的凶狠眼神下,兩人亦步亦趨的下樓。


    “把小許帶回房間,看看他腿上的傷,讓他好好休息。”上官華帶著韓雙起身,“反正我們目前也是這一句話,我上官家現在還不缺你一口吃的。”


    上官許歎氣,胳膊被一左一右的架起。


    等人遠去,風泠力氣也使出來了:“趕緊起來!”


    “嗯?”上官許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頭,是更熟悉的兩張臉,“你們怎麽來了?”


    “來拽你啊。”兩人又把口罩戴回去。


    上官許起不來,一動就疼多直冒汗,剛才是下了死力氣砸下去的,骨頭得碎了。風泠和習雅寧對視一眼,搖頭歎息。


    風泠蹲在地上,小心地把上官許褲腳一點一點挽起來,粘取藥膏抹在上官許淤紫腫脹的膝蓋,上麵皮膚透的隻有薄薄一層,下一秒就會破開的感覺。


    “別動,剛才那麽硬氣,現在躲什麽?”


    “鐵人還難過溫柔關呢,你這悉心照料我沒有防備痛感當然就放大了。”


    “服了,隨你。”


    習雅寧蹲旁邊,幫不上忙,就起一個陪伴的作用,三個人各忙各的,有條不紊。


    “你們兩個私闖民宅。”上官許沒忘,膝蓋剛裹好紗布褪下褲腿就開問。


    兩人開始脫衣服。


    “啊你們幹嘛?”


    “你把人都喊出來,把我送進去。”習雅寧表示戴上偽裝不過是為了走個過場,她今天要是真想站旁邊聽誰敢趕她走?


    風泠把保潔服收起來,甩甩頭發:“你老是學我幹嘛?”


    “誰學你了,你學我吧?”


    “那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我——風泠,”習雅寧氣笑了,“我是你雇主吧?你什麽檔次這麽跟我講話?”


    “噎,忘了忘了。”風泠轉移對象,“你感覺好點了不?扶你上樓,在這裏睡明天早上他們以為你賣慘呢。”


    “還行,你的藥好使。”上官許起身,靠著風泠慢慢前行,“你的傷怎麽樣了?”


    “一般,我比較能忍。”


    “喔,習雅寧你讓醫院多給他看看啊。”


    “用你說?他出院了,在家休養的好好的不是因為你才四處奔波的嗎?”習雅寧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要不是看上官許慘慘的剛才就動手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悠著點,上官格格不會放過你的。”


    “那你明天來幫我啊。”


    “我忙著呢。”


    風泠在目光轉過來的瞬間也開口:“我也挺忙的,真的。”


    “你好自為之,帝國要月考了,我還要學商科,周末去和鄔冀一起自習,而且我家裏還有一堆事呢。”習雅寧看著人平安回房也就放心了,“胡蔓蒞也是我朋友,這個事情我站不了隊啊,要我說你們兩個都待著又能怎樣呢?但你們倆都不願意待,那就讓上官格格自己頭疼嘍。”


    “你們怎麽走啊?”


    風泠走到窗邊看了看:“這裏也能翻。”


    “我從大門走。”習雅寧撇撇嘴,“你也別翻窗了,受著傷別爬高上低的,坐我車給你送回去。”


    “不順路吧。”


    “不差你這一腳油。”習雅寧拉著風泠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朝上官許揮揮手,“拜拜,祝你好運。”


    上官許也朝兩人揮手。


    “你送我回去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那不就都知道我被包養了嗎?”風泠坐在車上,縮在角落裏望著車窗。


    “你覺得丟人?”


    “那倒不是,我怕他們眼紅。”風泠勾唇笑,“而且那裏魚龍混雜的,一個小姑娘要深更半夜的容易被亡命之徒盯上。”


    “破財消災嘍,況且我暗衛又不是擺設,你要是害怕我走之後有人找你麻煩你就搬走好了,給你的錢也夠你出去住了,那破破爛爛的小巷子,平常連陽光都照不進,你媽媽之前就是在那種環境下身體才越來越不好的。”習雅寧沒忘記風泠的家庭情況。


    “謝謝你。”風泠直勾勾的盯著習雅寧,眼睛亮亮的,那光芒照的習雅寧恍惚。


    習雅寧呼了口氣,望向無邊的夜空,她覺得今晚的星星,格外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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