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阮裹著浴袍出來,肖揚迎上去就是墊腳四處搜尋。


    “白汐呢?”


    “她上樓睡了啊,特助很累的好吧,難不成等我們倆結束嗎?”


    “你別亂動,不想重洗。”殷阮把人扒拉開坐下,抓著衣領,防備著肖揚亂來。


    “我就看看你傷好了沒。”肖揚順著他的後頸往下看,“有留疤嗎?要好好塗藥。”


    “還行,我愈合能力強。”


    “那就好。”阡年埋在他的身上,聲音悶悶的,“好想你啊。”


    “嗬,不是之前要死要活的樣子了?”


    “那不是沒死嘛,而且你都替我爸做到那份上了,隻能原諒你了。”


    “他還好嗎?”


    “還好,但比不上你忍耐力好,嗷嗷叫了好久。”肖揚更心疼了,半晌抬起頭,瞳孔看不出焦距,“所以你是因為黑墨林是我爸爸和魔萱的孩子才討厭他的嗎?”


    “可以這麽說。”


    “魔萱,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和你說過吧。”


    “我想知道你眼中的,到底怎樣才會讓你變成現在這樣,你的痛苦為什麽要用別人的幸福償還,見不得別人好是病。”


    “我不是。”殷阮覺得很無力,“雙侶區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黑墨林的事情你恨我可以,但其他的……我在你心中就那麽不堪嗎?”


    “那你解釋啊,所有人都那麽說你。”


    “算了,沒必要,這些名聲對我反而是好處,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你和黑墨林一樣,腦子都有病,你知道事實就說話啊,長了張嘴是用來故意讓別人誤會的嗎?”


    “沒有,就是覺得確實無用,就算解釋了雙侶區,我們依舊是對立麵,因為黑墨林。既然結果都一樣,何必多費口舌。”


    “我都懶得罵你們,一邊期期艾艾,覺得我把你們想的那麽壞,一邊麵對誤解選擇默認,搞得我還成惡人了。”肖揚起身,“對了,老獄主為什麽也會對我們下手呢?明明無冤無仇的。”


    “不知道。”


    肖揚看著他。


    “我真不知道。”殷阮也看著他,“老獄主的過往經曆在道上比我的還要隱秘。”


    “也對,相信你。”


    “換衣服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怎麽,我不信你你生氣了?”


    “沒有,真要睡了。”


    “那行,我在你這兒休息行嗎?回去很辛苦的耶。”阡年抱著他繼續眨巴眼,“反正明天是校慶,大家都一起到,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坐我車一起走也行。”


    “你明天不是坐公車嘛被人看見不太好,我自己悄摸的走。”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進房間。殷阮早早地起了床,簡單洗漱後便和白汐一起準備前往學校參加校慶,餐桌上是肖揚留下的兩份簡餐以及“先走一步”的字條。


    學院內熱鬧非凡,到處都是精心布置的裝飾和歡聲笑語。


    阡年麵帶微笑,用清晰而莊重的聲音宣布:“接下來,讓我們有請學生代表鄔冀上台發言。”


    在熱烈的掌聲中,鄔冀邁著自信的步伐走上講台。他身穿整潔的校服,胸前的校徽閃耀著光芒,向台下的師生們深深鞠了一躬,然後開始了他的發言。


    阡年在後台等待著,聽著他聲音洪亮而有力,充滿了激情和自信。回顧了學校的曆史和成就,表達了對學校的熱愛和感激之情,同時也展望了學校的未來,鼓勵同學們努力學習,為學校的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這些官方的發言每年都會來一次,依舊能贏得了台下師生們的陣陣掌聲。


    “唉,無聊。”阡年靠在欄杆上晃悠著腿,眼神不由被旁邊的習雅寧吸引,目光被捕捉,“額我看看你麵前的監控,大家都講的挺不賴的。”


    習雅寧扭回頭不再說什麽。


    “你要不要再背一背,這些讚助主辦方支持單位你都清楚嗎?”上官格格帶著厚厚的策劃書走過來。


    “過目不忘。”


    “行,別搞事啊。”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偏見?”


    “沒有沒有,簡單問候。”上官格格找了個電腦前坐下,看著舞台的監控。


    各種領導在台下烏壓壓做了一排,習致遠和殷阮的位置都在中間,兩個人官方出席也沒什麽表情。


    度過了冗長的致辭環節,終於到了活動籌集的時候了,看著表演好歹能恢複一點精氣神,帝國學子的藝術造詣還是可以的。


    阡年在後台守著,這樣一邊可以提醒下一波演職人員,一邊有條不紊的報幕,最終還是選了優雅普通的鋼琴,節目位於中間,大家看累了可以放鬆下來緩一緩也不會多紮眼,本來穿著正裝也不用再專門換衣服。


    一般來講太順風順水就該出事情了。阡年在窗邊等著好好的,被外力撞到在地,右手本來才剛好的傷被踩在腳下摩擦。


    “啊呀不好意思啊我們在搬東西沒注意到,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抬起腳,正是之前霸淩過阡年的頭頭,笑的猖狂,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是你們非要找事兒的。阡年抬起手蹲在角落裏,血跡淋淋,骨折了。


    “哇,這麽多血,你趕緊去包紮一下哦,等會兒我們還要等著我們的主持人報幕呢。”羅文嘻嘻哈哈的指揮著小弟走遠,路過阡年時幾人還有意無意的撞過去幾下。


    “阡年,前麵一場快完了準備報幕,你人呢?”上官格格進來找人,就看見地上劃拉的血,“靠,你手怎麽了?”


    “小事,現在就去報。”阡年把窗簾裹在自己手上,血暫時堵住了一點,縮回袖子裏往台前走。


    “不是你要不先去醫務室呢?這樣子等會兒鋼琴也彈不了啊。”上官格格也急了,“誰弄的,後台有監控,我去找他。”


    “被搬的東西擋住了,就算調出來他們也會說是不小心。”阡年像感覺不到疼一樣,“你放心我不是為了不上台故意弄的,不影響表演。”


    “現在還關心這個嗎?”要不是下一步就上台了,上官格格真的想罵人。


    “怎麽了?”習雅寧注意到這邊。


    “他手受傷了,應該是有人故意找事兒的。”


    習雅寧看著監控,確實,右手縮在袖口裏,隱約的血漬滲出。


    台下,殷阮的臉隱在黑暗中,手中的筆崩斷在手心。


    你死定了,羅文。之前是不想搭理,現在看你能不能活著出去。阡年將殷阮的小細節盡收眼底,勾唇回了後台,有簡單的急救處理,還是得包紮一下,不然太嚇人了。


    “他媽的羅文,等結束了看我不打死他。”上官格格去調完了監控,火冒三丈。


    “別發火了,你先去看看阡年吧。”


    “你怎麽不去?”


    習雅寧沉默。


    “我也搞不懂你們兩個,莫名其妙。”上官格格起身要去找阡年,扭頭就看見人已經來了,“怎麽樣,嚴重嗎?”


    “蹭破皮了,三根骨折。”


    “啊——”


    “別喊那麽大聲,台前都聽見了。”


    “啊啊啊氣死了。”上官格格還是火大。


    習雅寧手一不小心砸在調音台上,幸好立馬反應了過來,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


    “羅文!”沒一會兒,上官格格在後台看到了那幫人。


    “怎麽啦?”幾人依舊吊兒郎當的,完全不在意,又不可能在這裏打起來,而且,為了一個阡年真的家族都交惡,不值當。


    “別,你又打不過他。”阡年伸手。


    “嘿嘿,阡年,你還真是到哪裏都有人護著你呢,長了個小白臉你偷著樂吧。”羅文幾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他們之所以這麽猖狂,就是確信阡年反抗不了他們,其他人也不會特地管這件事。


    習雅寧抿了抿唇,原來有時候漠視確實是一種助紂為虐的傷害。


    “別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就不要參與他人的因果。”阡年輕聲開口。


    下一個就是自己的節目,阡年給上官格格一個放心的眼神,走上台報幕。


    “嗯……大家也都坐累了吧,所以本人下一個節目準備換個形式,邀請一位我們的幸運觀眾上台進行一個合作。”阡年微笑,對上台下教務長警告的眼神,“要不就我們的教務長上來吧,教務長勤勤懇懇,為帝國中學部嘔心瀝血,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教務長與我合奏一曲,謹以此章,祝賀偉大帝國又一年誕辰。”


    燈光一下子聚焦到教務長臉上,給他搞得一瞬間手忙腳亂的,心裏打鼓這小子是真心的嗎?不管真不真心,還是有眼力見的,校慶這麽多領導在,哪輪得到他直接上台。


    “哈哈哈哈慚愧慚愧,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帝國的發展也離不開眾多同學的刻苦學習和各位領導的支持啊,我就不越俎代庖了,來,咱們請領導們上台熱鬧熱鬧。”教務長牽引過旁邊懟過來的話筒,屁顛顛的往貴賓席上送。


    “教務長您太客氣了,這搞的我很不會來事兒啊。”阡年挑挑眉,看向自己挑中的人,“聽說咱們貴賓席上也有深藏不露的人啊,雖然是隔壁首府的天才,現在來了我們這兒就是帝國的人,殷總~?”


    殷阮在聚光燈打過來的一瞬間低下頭。


    “殷總,給我個麵子唄,求求你了,我一個人不會彈。”


    “哈哈哈哈……”台下爆發出嬉笑聲,知道是為了調節氣氛,所以大家都很歡快。


    上官格格不快樂:我說怎麽不在意呢,原來在這兒等著呢,憑什麽吃這麽好?


    “新的使命,新的起點,新的藍圖,新的目標,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學院的發展要想乘風破浪,暢通無阻,離不開領導的高瞻遠矚運籌帷幄,好風憑借力,揚帆正當時。下麵就請大家用熱情的掌聲,有請殷總上台~”


    殷阮和阡年坐定,指間輕撫黑白鍵,鎂光燈撒下,光芒萬丈,所有的煩惱都隨著流淌的音符飄遠。


    台下的人看著台上如詩如畫,如癡如醉,卻不知台上正湧動著腥風血雨,阡年受傷的右手正被殷阮握著,骨節分明貼上紗布的那一刻傳來陣陣寒意。


    “專心彈。”阡年輕聲開口。


    “小意思。”殷阮冷笑。


    一曲畢,禮堂安靜了幾秒,爆發出震天的響聲,經久不息。


    殷阮下了台,這算是帝國迄今為止最有排麵的事情之一了,能讓這種級別的高官上台致曲,以後帝國的路一片坦途。


    “我去,你們兩個配合的那麽好?”下了台,上官格格雖嫉妒還是忍不住誇讚。


    “那當然了,我說不會有問題的吧?場子還給你熱起來了,不然光看大家也會審美疲勞的。”阡年得意。


    習雅寧斟酌了很久,還是輕聲開口:“你的手去看看吧,骨折沒處理呢,到時候發炎壞死了。”


    “啊,等主持完吧,我還能忍。”阡年說的實話,這點小事兒他自己就能解決了,搞這麽慘隻是為了刺激殷阮而已。


    廢話,他從小就很綠茶的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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