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雅寧走在路上總感覺有人跟著她,本來知道她爺爺會來校慶就煩躁,想著出來散心的,這人鬼鬼祟祟的更讓她火大了。


    “把他抓過來。”習雅寧深呼吸。


    暗處,立馬有暗流湧動,習家暗衛和習雅寧自己的人都出動著,在京城,敢跟蹤習雅寧的人還真是不怕死。


    人影攢動。


    慢慢的,閆佳衛和江碩對視一眼,感覺他們好像被誆了,不是他們在追人,反而是被那人帶著跑。


    事已至此,隻能不撞南牆不回頭看看是何方神聖了。


    到了一個死胡同,那人脫力般的靠在牆上,似是囚中之鳥,閆佳衛和江碩一明一暗站定,提防著他有沒有暗器。


    “就剩你們兩個人了?他們也不行啊?”


    哥們別演了,甩開他們是你的能力,能溜我們也不是運氣。閆佳衛和江碩累的隻想翻白眼。


    寒光乍現,兩人下意識的就是防禦加伺機反擊,卻在動作進行到一半時生生的止住了,暗處的江碩也出來和閆佳衛一起朝那人單膝跪下去。


    不為別的,那人手中正是明晃晃的神邸殿主的令牌。


    “知道我是誰了?”那人淺笑,夜行衣帽簷壓著鴨舌帽,撒下的陰影蓋著墨鏡和口罩,天色也昏暗,根本看不清眉眼。


    “殿主。”兩個人後槽牙要咬碎了,怎麽出來幾個月,老是遇到金字塔頂端,“不過……”那個令牌不是在摩絲那裏嗎?當時也是親眼見到的。


    “你誰啊,不是神邸的添什麽亂?”那人看向了江碩。


    “我……我是啊。”當時匯報了,說剛好和閆佳衛一起把跟著習雅寧的一個月算考察期,這怎麽說也算實習生吧。


    “那閆佳衛這麽多天的鞭子有白白替你挨的嘍。”


    “啊?”江碩傻了,閆佳衛也傻了,轉而憤憤的看向江碩,江碩表示冤枉啊他什麽也不知道……


    “你們不好奇我長什麽樣嗎?”那人把令牌揣回去。


    兩人呆呆的站起來:“長什麽樣啊?”


    “私自揣測殿主身份?”


    兩人:“……”笑不出來。


    “回去領罰吧。”那人抬手借力翻上牆。


    “哎哎哎哎——”


    “幹嘛?”那人在牆對麵露出頭,“這邊是汙水管道,還要繼續跟嗎?”


    “不是。”主要也跟不上,有自知之明。兩人扭捏著,“額……我們回去怎麽說啊?”


    “這也要我教?她自家的暗衛都沒追到你們就有那麽大能耐了?”話不多說,嘲諷值拉滿。


    兩人望著空空的一堵高牆,相視而歎氣,真不知道總是遇到殿主這種運氣是好還是不好,回去複命領罰吧。


    這一遭明眼的就能看出來盯著他們不爽很久了而且往後有需要他們完成的任務。


    “走啊,美女。”路邊,跑車穩穩的停在習雅寧旁邊,車窗搖下,是阡年的臉。


    習雅寧傻了。


    “再不出發來不及了。”阡年下車拽著發愣的習雅寧到副駕,回身一腳油門起步。


    “不是過頭七嗎?還有幾小時零點了,你要給你家裏人發個消息嗎?”


    華燈閃爍,那麽璀璨不切實際,習雅寧扭頭看著阡年的側臉,臉上熱熱的,伸手抹去,是淚痕。


    她本來都想著算了的,結果他就像天神一樣降臨了。


    “你的傷,還好嗎?”


    “好得很,地址發我,到了迪城我看一下怎麽走。”


    “阡年……”習雅寧看著他的側臉,淪陷。


    “先別看我,你看看後麵。”


    蛋糕和幹的長壽麵。習雅寧感覺眼睛裏又有東西湧出來了。


    “現在煮了會坨的,擀好了放碗裏也一樣,反正他又不可能真的爬出來吃。”


    習雅寧閉上眼,窗外飛馳的風聲也蓋不住胸口的跳動。她想起坐在邱楓車裏的時候,現在也很想一如那時放聲呼喊,可喉嚨哽哽的,發不出聲音。


    “所以是你引走的暗衛嗎?”


    “嗯?”阡年不解。


    “沒什麽,不重要。”習雅寧微笑,真真假假的管那麽多幹嘛呢,就算是算計,現在的自己是幸福的,不是嗎?“到了迪城我來開吧,路比較偏,你也休息一會兒。”


    阡年扭頭看了一眼,習雅寧已經閉上眼絲毫沒有能給他反駁的意思,也就默認了。


    夜幕低垂,習家暗衛苦兮兮的苦等空房,小小姐又跑了,雖然這回留言了說第二天就回來,但保不準真假啊,隻能期待著明天不用去迪城上演你逃我追。


    還有兩個人蹲在小角落裏激烈的探討著久久不能入睡。


    “你說說能是誰呢,第一次是習雅寧進醫院那晚,第二次是習雅寧在阡年家那晚,這兩次有犯什麽錯能讓人不爽的嗎?”


    “他說是替我挨了,我能幹什麽呢?”江碩皺眉回憶著,“那天就去阡年家接了習雅寧回來,其他時候都沒露麵吧?這一次我和你一起的,咱們兩人就在阡年家那邊蹲著也沒幹嘛啊?”


    “阡年!”兩人同時想到了,激動的像是成為了宇宙首富。


    “是啊,難道我們的存在打擾他們倆了所以生氣了?”


    “我靠!絕對是他!我們真是天才!”閆佳衛伸拳給自己鼓勵,一根紅發從腕帶處飄落,悠悠揚揚的在兩人眼前都打了個圈,才穩穩的落到地上。


    兩人尷尬的背對背望月亮。剛才他們那一番激動的推理是在幹什麽,不知道,就是臉蛋疼疼的。怪不得說回來領罰呢,知道兩人都是這麽蠢的。


    阡年,就是神邸殿主。


    滄瀾山。


    再進入這個熟悉的地方,習雅寧眼中的霧就沒消散過。


    “眼淚擋視線很危險的。”阡年默默的握緊安全帶。


    習雅寧被逗樂了,眼淚啪嗒掉下來,眼前恢複清明。


    “你男朋友怎麽住這麽奇怪的地方,這深山老林的你沒有被騙吧?”


    “被騙了。”


    “嗯?真的?”


    “騙我感情啊,說死就死,混蛋。”


    “歐歐。”阡年縮縮脖子不再說話,前麵開了好幾個小時了,確實也很困,閉上眼淺淺休息一會兒。


    習雅寧看著消息,也有那麽一絲的心虛,畢竟她現在也不能確定阡年就是邱楓,就這麽把別的男生帶男朋友墳前,好像確實不太好。


    不知道等會兒邱桀會是什麽表情。看過自習教室那麽多視頻,習雅寧知道邱桀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但現實生活,她就是會發怵啊。


    “到了,前麵走幾步吧。”習雅寧把車停穩,到後山了,邱楓就在前麵。


    阡年拎著蛋糕和麵跟在後麵。


    遠遠的,已經能看到修長的背影。


    “額嗯……他,他活了?”阡年不由的往習雅寧旁邊湊了湊。


    “那是他爸。”習雅寧無語,不過話說,他們兩個這樣莫名的有一種很奇怪的見家長的感覺。


    “邱叔叔……”


    邱桀回頭,沒什麽表情,來回打轉了幾圈目光落在了阡年臉上:“誰啊?”


    “阡年。”阡年的瞳孔在月色下更鍍上了一層溫柔。


    “同學。”習雅寧打斷話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心虛,“一個人開車有點累,他幫個忙,朋友,正經同學。”


    習雅寧為自己的找補感到尷尬,空氣中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聽見了,我以為打雷了,不能買張機票嗎,看過來得半天。”


    “是啊,但我怕這邊機票剛訂好那邊我爺爺的人就到了。”習雅寧其實準備好了身份信息,隻是後麵阡年出車禍就想著算了,她一個人膽量不夠不敢跑路。


    “長得一般。”邱桀點點頭,往回走。


    “他說什麽?”阡年沒有聽清,或者說聽見了不可置信。


    “確實一般。”習雅寧勾唇,“畢竟他兒子長得天妒人怨。”


    “我看看?”


    “把土刨開。”


    “我說照片啊,你——有點需要看看。”


    “沒有。”


    “沒有?”


    “嗯。”


    “網戀啊?不對啊網戀更該有照片了。”


    “你跟你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就想著拍照嗎?”


    “親嘴兒啊。”


    習雅寧嘴角一抽。


    “幹嘛這種表情,正經戀愛怎麽了?”


    “你談過嗎?”習雅寧抱肩蹲在墓碑前,思緒被搖曳在小草間的風拉遠。


    “當然談過了。”


    看習雅寧在入神,阡年輕輕的把東西放下,退到略微遠的地方,把空間留給兩人。


    不到一小時就零點了,零點過後又是完全嶄新的一天。


    邱楓,到底哪個是你。離開你以後,看著全世界都帶著你的影子,你在我身前還是身後。習雅寧斂著眉,她期待著有人是邱楓,何嚐不是在害怕那人不是邱楓。


    她怕她會愛上其他人。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覺得別扭又恐怖,她不清楚到底是把別人當成了邱楓的影子還是借著邱楓的名義在沉淪。


    “習雅寧!”


    零點了,隻有獵獵風聲的夜空一角炸開了絢麗的煙花。


    “習雅寧,生日快樂!”阡年的祝福倒影在五彩斑斕的夜空中,眼眸比星光璀璨,“祝你也祝我,天天開心!我們!永遠都有更好的明天!”


    習雅寧扭頭呆呆地望著,阡年的身影和煙花交融,讓她眼前的的世界光彩奪目。


    “生日快樂……”


    習雅寧承認她心動了,一如上次在滄瀾山時一樣,她埋藏的少女心事,她的青澀記憶都如潮水般紛湧。


    那時拿著紙杯蛋糕呆呆的少年也那麽神采奕奕的祝她天天開心。


    習雅寧突然就明白別人說的白月光為什麽是白月光了,也是在這一瞬間莫名的就冷靜下來,她喜歡的是實實在在的邱楓,那些情緒激動的瞬間是她人為的為其蒙上了名為邱楓的一層甜蜜薄紗。


    他人最大的魅力,來於自己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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