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多囂張,就有多卑微。黃清德深知,這次不是鄭嘯天出馬,估計自己連小命都沒了,而葉誌誠的這個人情,自己肯定是要還的。晚上10點,黃清德約葉誌誠在臨海邊的一段沿海公路邊見麵。黃清德到達約定地點後,看著遠處海上一閃一閃的燈塔,聽著海浪輕拍沙灘的聲音,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感慨昨天的大起大落,感慨一生的跌宕起伏,陡然萌生了一絲退意,可是自己又犯下了不知多少罪惡,又如何能全身而退啊。正在這時,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了他身旁。


    葉誌誠下車後,站在他身邊,看著遠處那一閃一閃的燈塔,說:“黃老板,你說那一閃一閃的是希望的燈塔,還是海盜的火把啊!”


    黃清德一笑,說:“葉書記,像我們這種人,還有希望嗎?”


    葉誌誠吐出一口煙霧,露出狠毒的眼神,說:“既然沒有希望,那隻能去搶火把了!”


    黃清德心裏明白,葉誌誠既然今天能來,就說明和自己也是一路貨色,昨天那個陣勢,有一半是衝著他弟弟,另一半肯定是衝著錢來的。黃清德說:“好吧,葉書記,我今天就是給你送火把來的!”


    葉誌誠笑著說:“既然都是老鄭的人,你我就不用客氣啦。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有什麽事兒就相互通融吧。”葉誌誠說完轉身就走。


    黃清德說:“葉書記,周青是不是還在你那?”


    葉誌誠說:“我看這瘋丫頭可憐,所以就先把她收留啦,你不管,我可不能不管啊。”


    黃清德說:“葉書記,周青可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你還是把她還給我吧。昨天我是怕她受牽連,才將她趕走的。對了,我還有東西要給誌豪。”


    黃清德見葉誌誠停下腳步,就到車裏拿出了一個袋子,塞到葉誌誠手裏,說:“這套房子,我兩年前就給誌豪買了。現在把房子手續和鑰匙給你,房子裏麵放了些現金,足夠他過好下半輩子啦。以後,讓他忘掉以前的一切吧。”


    葉誌誠自從接到鄭嘯天的電話後,就知道黃清德是什麽來路了,也知道黃清德這秘密基地是幹什麽用的啦,還知道要打黃清德的主意肯定是不行了。他明白,如果葉誌豪不閉嘴就是死,他想著至今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弟弟,就接過了這個袋子。


    葉誌誠接過袋子,直接上車,搖下車窗說:“對了,我已經安排人送周青回家啦。”


    黃清德看著葉誌誠遠去的車影,將煙扔到地上,用腳使勁兒撚了撚,心想葉誌誠這個家夥真是老謀深算啊。


    兩輛車前後腳,朝著相反的方向,駛離了這條淒涼的沿海公路。


    不遠處,躲在暗處的張冰正在觀察著一切。張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這個龐大的破壞組織,正在不斷侵蝕著整個城市,她預感到下一步更加舉步維艱。


    葉誌誠平時用的電話,雖然省安全廳能夠監控得到,但葉誌誠的私人號碼,省安全廳又怎麽能夠全部掌握?張冰通過周青得到葉誌誠的那個私人號碼後,就建議李凱旋對這個號碼進行監聽,果然收獲巨大。就在昨天,葉誌誠正風風火火地指揮特警準備進入黃清德別墅的時候,鄭嘯天的那個電話讓省安全廳監聽到了。


    李凱旋聽到監聽匯報後,想這個鄭嘯天,可是國家多年來一直在通緝抓捕的要犯。這些年來,他一直深藏在暗處,可以說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其旗下的黑暗勢力已經在國內滲透了二十多年,就這樣一個老狐狸,竟然冒了頭兒,看來這個“z”不是黃清德,而是鄭嘯天啊!


    由於通話時間太短,不能對鄭嘯天的電話進行定位,但調取手機號碼的通信記錄後,竟然發現這個號碼隻打過兩次電話,一次是給葉誌誠打的,還有一次是在打給葉誌誠之前,給市公安局局長宋遠東打的。李凱旋想:看來,宋遠東這個家夥也不幹淨啊!現在的情況是,省政法委書記、市公安局長都背叛了,省公安廳看來也指望不上了,要想戰勝這股勢力隻能靠安全廳啦,而自己內部也有內鬼,真是危機四伏啊。人生,不進則退,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是要挺住啊。李凱旋狠狠地將煙按在了滿是煙蒂的煙灰缸裏,給張冰打了電話,告訴了她葉誌誠和黃清德晚上見麵的時間、地點,並叮囑她注意安全,做好監聽工作。


    張冰沒有想到昨天在黃清德的別墅竟上演了有如此份量的大戲,沒有想到葉誌豪竟因為酒後失言差點丟了性命,沒有想到黃清德與葉誌誠竟然聯合了起來。那麽,周青會不會有危險啊,黃清德不會把周青怎麽樣吧?


    昨天,周青與葉誌誠見麵後,葉誌誠以單獨審問周青為名,有了與她單獨相處的時間。葉誌誠向周青通報了葉誌豪酒後失言的情況,並向周青說上麵有人打電話,所以放了黃清德一馬。但他沒有說所謂的“上麵”,就是鄭嘯天這個國家通緝的要犯。周青也向葉誌誠通報了在黃清德別墅內發現的蛛絲馬跡。兩人一致認為,地下室二層肯定是黃清德藏錢的地方。葉誌誠囑咐周青,兩人的計劃還要進行下去,一定不能讓黃清德全身而退。葉誌誠麵色凝重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小藥瓶,小心翼翼地遞給了周青,並壓低聲音說道:“這是鉈鹽,溶於水,找機會給黃清德喝了,這個東西不至於讓他送命,但可以讓他變成一個殘廢、傻子,到時候你就是他的監護人,這樣黃清德的生死,就全掌控在你的手裏。”周青接過黑色小藥瓶裝進了兜裏,雖然內心還很糾結,但還是回答說:“葉叔叔,我現在已經被趕了出來,再進去恐怕不那麽容易啦!”葉誌誠笑著說:“大侄女兒,你糊塗啊,你可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他不管你,誰管你呀!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料他一定會找我把你接回去的!”


    今晚,葉誌誠出發見黃清德前,就叫市公安局派車把周青送到了黃清德別墅門口。兩個警察把裏麵的保姆劉姐叫了出來,簡要說明了對周青的問詢情況,就將周青交給了劉姐。劉姐趕緊扶著渾身有些顫抖的周青,把她送到了二樓房間休息。


    當黃清德回到別墅時,已經是夜裏十一點了。現在別墅裏就留了三個工人,一個是保姆劉姐,一個是負責修繕花草和日常維修的老王,還有一個是司機兼跑腿的小劉,這個小劉也是保姆劉姐的一個遠房侄子。而地下室一層已被騰空,一切設備和人員都不知道撤退到哪裏去了,但地下室二層厚厚的鐵門還緊鎖著。黃清德進門就問劉姐:“周青被送回來了嗎?”


    劉姐說:“剛送回來沒多大一會兒,我看這孩子有點被嚇著了,就扶她上樓休息啦!”


    黃清德通過這段日子與周青的相處,竟對她萌生了一種莫名情愫,他已習慣每天看著她那青春靚麗的容顏、曼妙多姿的身影,不管是她無理取鬧、還是忽冷忽熱,都是自己從未有過的新鮮體驗,對這個名正言順的老婆,他總是有著不可言語的期待與渴望。


    而此時的周青,也躺在床上糾結。黃清德這些日子對自己確實不錯,幾乎滿足了自己所有的無理要求,像一個爸爸寵愛著自己的孩子,像一個丈夫縱容著自己的妻子,而當自己依靠在他那堅實的胸膛時,也感受到了一股安全感。有時看著他那炙熱的眼神,也明白他那顆滾燙的心。 是繼續裝瘋賣傻、還是果斷拿下,周青進退兩難。


    黃清德推門而入,急步走到周青床前,看到周青躺在床上,正睜著淚眼望著房頂。他後悔自己不應該把周青推出門外,也不知道周青受了多少委屈和驚嚇,他激動地抱著周青,早已淚如雨下,不斷地重複著:“周青,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了。”周青再傻子也能感受到那股真情,她也緊緊地抱著黃清德,兩人情到深處,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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