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楊立娟從噩夢中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嚇出了一身冷汗。看著外麵霓虹燈閃耀的城市夜景,也不知自己睡到了幾點鍾,隨手摸了一下,也沒找到手機。她慢慢起身,打開了套間的門,來到辦公室,這才發現手機放在了辦公桌上。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有10幾個未接來電。自己撓著蓬亂的頭發,自言自語道:“哎呀,睡過頭兒了。”自己拿起手機給楚雲波打了過去,沒人接聽。她心裏埋怨道:這個楚雲波,幹什麽去啦,看來是指望不上了,自己開車往家趕吧。


    楊立娟重新回到套間內,脫掉了汗水浸透的衣服,去浴室衝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她如出水芙蓉般走出浴室,卷起來烏黑的長發,身上裹著浴巾,露出那圓潤的雙肩、兩條蔥白的玉腿。她有些口渴,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輕啟朱唇喝了一大口水。


    而此時,一個的男人,正坐在她的床上,抽著煙,在黑暗中平靜地看著她,說了一句:“我等了你很長時間啦,車我給你準備好啦。”屋裏沒有開燈,看不清男人的麵貌。


    “嗓子怎麽變聲了,感冒啦?你來的可真是時候,我剛剛洗完澡。”楊立娟對男人的到來似乎毫不驚訝,因為她知道隻有一個男人能夠來到這個套間。


    珠江集團總部大樓高33層,31-32層是整個集團領導的辦公區域。同時,為了方便六大片區負責人來集團總部開會、辦事及出席活動,為六大片區的總經理、副總經理都配備了辦公室,這些辦公室都是裏外套間,而楊立娟這間辦公室的正上方就是董事長陳衛國的辦公室。


    漆黑的晚間讓人更加肆無忌憚。楊立娟也不知怎麽的,渾身燥熱、頭腦發暈,迷迷糊糊與男人糾纏在了一起……


    一輛黑色小轎車奔馳在高速公路上。省城到楊家溝早已通了高速公路,100公裏的路程,楊立娟開了不到1小時就到家了。


    按村裏的習俗,門口掛著白布,院子裏搭起布棚,棺材停在院內,屍體停放在正對著門口堂屋裏的冰棺上,屍體上麵蓋著黃布,為防止冷氣流失,冰棺上方蓋著一層透明保溫罩。


    楊立娟還沒到門口,趙鐵山就趕緊迎了出來,“娟子,你回來啦,你爸的後事,我都安排好了,你趕緊進去磕個頭吧。”楊立娟點頭進門,鼻子一酸掉下來幾滴眼淚,按規矩行了禮,鄉親們也給她套上了孝服。高挑的身材,俏麗的麵容,穿著一身白孝服,倒別有一番風味。


    在隔壁屋內,娟子媽坐在床上,聽到娟子回來了,在屋裏喊著,“娟兒、娟兒,你回來啦!”楊立娟起身進屋後坐在床頭,“媽,我回來了。我爸怎麽走的這麽急啊。前些日子,我還給他打電話呢!”娟子媽低頭流淚不語。


    趙鐵山快步走上前,低著頭說:“娟子,是這麽回事兒。前天晚上下大雨,你爸許是到院子裏拿苫布蓋車子,腳一滑就摔倒了,應該是磕碰著頭啦,一下子昏了過去,你媽摸索著發現他躺在地上,在院子裏喊,鄰居們都過來幫忙,但人已經走啦。”說完抬頭一臉嚴肅地看了看楊立娟。楊立娟始終沒有看他,接著問她媽:“立芬兒,怎麽不在啊,她還沒有過來嗎?”


    “她昨天就從縣城回來了,今天下午才走,說小偉從學校趕回家,到家就發燒啦。明天一早就過來。”


    “小偉怎麽了?前幾天我還和他視頻聊天呢,怎麽會發燒呢?這麽大了,怎麽這麽不小心啊!”楊立娟有些焦急地問。


    “沒啥大事兒 ,不是前天下大雨嗎,孩子著急往家裏趕,挨澆著涼了。”娟子媽趕緊解釋。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可苦了立芬兒啦,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挺不容易的。”楊立娟自覺失態,趕緊關心了三妹妹兩句。


    “從小就由她帶著,她親著呢,這一晃孩子都上大學了,你就放心吧。”娟子媽趕緊找補了一句,生怕娟子再埋怨什麽。


    趙鐵山站在一旁一直沒走,插著娘倆說話的間隙,問了一句:“立華一走這麽多年,還沒有什麽消息啊?你說這孩子,也不知道給家裏捎個信兒。”


    娟子媽低下頭沒吭聲,楊立娟抬頭瞥了一眼趙鐵山,歎了口氣:“人各有命啊!三叔,辛苦你啦!”


    “應該的,應該的。”趙鐵山嘿嘿幹笑了兩聲,出去忙活啦。


    第二天一大早,入棺、出殯、送葬,一切都有鄉親們幫襯著,遠親近鄰也都到了,楊瘸子這一輩子別看活的窩囊,走的倒也風光。送葬回來,鄉親們又圍著楊立娟問這問那,無非都想著楊立娟是企業大領導,看看能不能沾上什麽光,有的是為了給自己找點兒活兒幹,有的是為了給自己的孩子找工作。楊立娟有一答沒一答地應付著,內心裏已經煩死了這幫人那副嫌貧愛富的市儈嘴臉。隻是她忘了,那也是她曾經的樣子。


    快到飯點兒的時候,大家也都陸陸續續地回了,畢竟楊家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過多討饒也是不妥。楊立娟送走了最後一波人,轉身回到院裏,看到立芬正撅著屁股彎著腰,在廂房廚房忙活著做飯。楊立芬是老三,楊立華是老二,每個姐妹相差兩歲。楊立娟斜倚著門框說:“芬兒啊,你還這麽年輕,小玲還小,有合適的還是找一個吧。小偉也長大了,大學畢業後,我在省城給他找份工作,以後的事兒,你就不用操心啦。”


    楊立芬這兩天忙活的也沒顧上和這位高高在上的姐姐聊上幾句,這時轉過頭來,捋了捋散落的頭發,直了直腰,笑著說:“姐,我呀你就別操心啦,如果有合適的我會考慮的,你也是30多歲的人啦,你們那麽大一個集團,難道就沒有合適的?”


    “我呀,一個人習慣啦,家庭對我來說就是累贅。”楊立娟瞪著杏眼瞥了一眼屋裏。楊立芬笑笑,心裏不禁想到,對於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大姐來講,這個窮家就是個累贅;對於自己來講,從小就在自卑中長大,好不容易嫁了人,沒過上幾年好日子,結果這老公還跟別人跑了,自己帶著女兒小玲,還要照顧這個弟弟小偉,雖然大姐每月給3000元錢,但是自己也是身心俱疲,還好小玲的爺爺經常過來幫著帶孩子,這日子才勉強過了下來。


    兩個人正聊著,小偉走了過來,伸手拉起楊立娟的手說:“大姐,過來,好幾個月沒見你了,快和我說說你最近都幹什麽啦?”楊立娟臉上立即展開了笑容,拉著小偉的手往屋裏走,假裝生氣的問:“你還盤問起我來了,我問你,在學校有沒有談女朋友?有好幾次和你視頻,你可都是在逛街啊,是不是和女朋友在一起呢?”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手挽著手,很是親熱。


    楊立芬看著兩人邊說邊笑的背影,搖了搖頭,歎了歎氣,繼續低頭做飯。


    一家人吃過午飯後,楊立娟惦記著下午回華南分公司處理一些事務,想先走一步,一家人簇擁著來到門外,楊立娟回頭問小偉:“你幾時回學校啊?要不我送你吧?”


    “不了,大姐,我請了三天假,周日回學校就行,再說咱倆也不順路,你忙你的吧。”小偉說著來到了車前,“咦?大姐,你車前麵怎麽這麽大的凹陷啊,什麽時候撞的啊,你怎麽也不修修啊?”


    楊立娟和一邊和立芬說著話一邊回應他,“是嗎,也許是司機弄的吧,這兩天忙得焦頭爛額,我也沒注意,回城裏再說吧。”


    楊立娟開車剛上回華南分公司的高速,手機鈴響。她用汽車藍牙接聽:“喂,哪位?”


    \"您好!我是省城公安局交警支隊,請問您是深a的車主嗎?\"


    “是的,怎麽啦,有什麽事兒嗎?”楊立娟一臉錯愕。


    “您的車涉嫌一起交通事故,請你盡快到局裏協助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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