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心髒上的人臉


    在這段視頻裏,馬小寶聽到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這事得從兩年前講起。


    兩年前,謝一關所在的醫院組織了一次下鄉問診獻愛心的活動。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卻因此種下了禍根。


    那次活動的對象經過醫院高層的探討,決定前往貴州的一個山村。之所以選擇貴州,是因為醫院和貴州當地幾家藥廠的實驗室有著多項臨床用藥的攻關合作關係。這次也是受這幾家藥廠所托才組織了這麽一次愛心活動,在下鄉施診贈藥的同時,也聯係了當地媒體同時對這幾家藥廠進行宣傳。


    當時醫院很快確定了這次活動的醫生名單,其中就有謝一關。他不僅是醫生名單中的一員,且是整支隊伍的負責人。謝一關自然沒想那麽多,既然是領導交待下來的任務,他也沒有推脫的道理。於是整理了行裝,很快就跟著隊伍出發了。


    他們要幫扶的那個村子叫白雲村,在貴州某個山坳子裏。村子裏住的是苗族人,地處偏僻,四麵環山,進出十分不便。別說看病了,就連生存都成了問題。


    謝一關他們先是搭飛機到了貴州,再轉輾搭乘當地藥廠提供的車子進鄉。當時連同媒體共有五輛車子,隊伍也算得上浩蕩。從省城出發,一直開到天黑才到了村裏。


    村裏好幾天前就收到消息會有一支醫療隊來免費給村民施診贈藥,所以村長早早組織了群眾在村口等待。當時已經天黑,可車隊一到,謝一關這些醫生還是受到十分隆重的接待。


    第二天開始,醫療隊就在村裏設置了多個醫療點,村民分散分批到這些醫療點進行檢查或問詢。本來一切進行得都挺順利,第一天醫療隊基本就摸清了村子裏群眾大致的身體情況。一些普通的病症自然難不倒這些經驗豐富的醫生,而一兩例病情稍微嚴重些的,則聯係了貴州當地的大醫院接收並負責後續的治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按照隊伍之前的行程表,他們大概會在白雲村裏滯留個三天就告辭離開。可就在第二天晚上,幾個青壯年抬著個擔架,把一個隻有五六歲大的男孩送到了其中一個醫療點請求幫助。原來這幾人倒不是白雲村的村民,而是附近一個村子裏的。他們聽說白雲村這邊正在進行義診,於是便趕了過來。


    幾個男人裏,一個年輕較大,大概三十來歲上下的男人是孩子的父親。他當場就給醫療隊跪下了,並懇求在場的醫生救救他的孩子。這一舉動正巧給負責宣傳的媒體拍下,而對於這個病例,醫療隊也十分重視,馬上就給孩子做了檢查。


    孩子本身倒沒什麽大背,可在胸口卻長了個人頭那麽大小的腫瘤。這個腫瘤壓迫到孩子的心髒,如果不及時摘除的話可能會危及性命。醫療隊裏在腫瘤方麵,論經驗豐富自當謝一關莫屬。謝一關也是當仁不讓,利用其中一輛汽車上的簡易手術室立刻給孩子開刀。


    本來這對謝一關來說隻是小菜一碟,像這種外科手術誇張點說他閉著眼睛都可以處理。可沒想到,當他在手術台上為孩子做例行檢查的時候,卻發現腫瘤內側居然長著張人臉!


    這可把謝一關嚇壞了,腫瘤自然不會長臉,隻是那地方起了些肉疙瘩。巧合的是,這些肉疙瘩搭配在一起便隱約有些五官的感覺,才把謝一關給嚇到。鎮定過後,謝一關立刻施行手術。起初挺順利,就在要完全切下腫瘤的時候,已經打了麻醉睡過去的孩子突然張開眼睛,跟著向謝一關露出十分詭異的笑容。


    接著,那孩子竟開口說話。隻是說的是當地的俚語,謝一關聽不懂。(.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可那孩子的聲音聽著卻像一個女人,這可把謝一關嚇壞了,並差點出了岔子。後來謝一關以過硬的心理素質頂著這詭異的氣氛把手術做完,說也奇怪,腫瘤一摘下來,那孩子立刻閉上嘴巴並睡了過去。


    就這樣過了兩天,那孩子的傷口基本處理妥善,謝一關便讓他的家人把孩子領回去好好休養。臨走時孩子朝他報以燦爛的笑容,這讓謝一關有些遺忘手術時的那種種異象。


    當天下午,醫療隊也結束了這趟下鄉之旅返回貴州,再回到濮陽。


    接下來的日子沒有任何奇怪之處,直到最近,謝一關突然接到兒子在北京就讀的大學打來的電話,說是他兒子瘋了。謝一關自然不肯相信,他兒子謝立德從小聰明伶俐,長大後更是陽剛帥氣,品學兼優,怎麽會說瘋就瘋。何況謝一關自己是醫生,盡管不是精神科的,卻也知道精神病人一般都會有家族史。


    他謝家的祖上可沒有聽說過出現過什麽精神病患者,謝立德自然不會有這方麵的問題。但把兒子從北京接回來後,謝一關才相信自己兒子的確瘋了。


    他的行為變得十分怪異,明明隻有一人卻總像跟誰對話一樣。而且嘴裏說出的話一會男聲一會女聲,一會長沙老家的方言一會是謝一關從沒聽過的語言。後來謝一關讓一個研究民俗的朋友聽了他兒子說的那些奇怪語言,他的朋友告訴謝一關這些是貴族苗族的當地俚語,可把謝一關嚇得夠嗆。


    兒子從沒去過貴州,更別說認識苗人,怎麽會無緣無故說出當地的苗族語言呢?不久那個朋友又告訴謝一關,他兒子反反複複說的都是同一句話。


    那句話是:你救了那孩子,我就害死你兒子。這叫一命換一命!


    這句話讓謝一關聽得毛骨悚然,也讓他想起了兩年前那次義診時給那苗族小孩做手術時看到的種種怪事。


    “你們肯定不會相信,但我告訴你們。那是真的,當年那女人隻是把臉長在那苗族小孩的腫瘤上。可現在,她已經長在我兒子的心髒上!”視頻裏,謝一關拿出張超聲波的彩色照片,照片裏是心髒部分的區域。就在那顆心髒上,赫然出現一個女人的臉孔。


    那張臉上,嘴巴是翹起來的,仿佛在嘲笑著謝一關。


    謝一關放下照片,說:“她就藏在我兒子的體內,我不能讓她再纏著我兒子。我要,把它挖出來!”


    說完,這醫生就轉身走向了給綁在椅上的男生附近。視頻到這裏結束,肖偉揚說:“這是我們在網上截獲的視頻。當時我們發現之後,立刻切斷了該視頻在網上繼續直播。我想後半段你也不會看到,總之,刑偵組那邊今天過去取證。打電話回來說那臥室幾乎跟屠宰者似的,看來謝醫生還是比較擅長腫瘤而非心髒摘除手術。”


    聽著肖偉揚這句冷笑話,馬小寶卻一點笑容也沒有。


    很明顯,這是一起報複。謝一關誤打誤撞救了個孩子,可那本來要害孩子的靈體因為這個原因轉移了目標。但時隔兩年才有所行動,而且從謝一關所說的時間點來看,他兒子給靈體附身的時間正好是濮陽進入鬼城第一階段的時候,很難說這兩者間不無聯係。


    肖偉揚把馬小寶帶到羈押室外,通過窗戶馬小寶看到一個男人正縮在牆角。肖偉揚說:“他來自首後,口口聲聲說那女人跟著他一起來了,要我們保護他。他寧願給槍斃,也不願意被鬼折磨死。好吧,我承認我們不是這方麵的專家,所以隻得把你叫過來看看。”


    “他沒有說謊。”馬小寶苦笑道,在他的靈眼中。那男人身邊的確站著個女人,女人身著苗家人的裝扮,脖子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傷口。看樣子是給什麽銳器砍出來的,脖子幾乎給砍斷了,隻餘一層皮連著。女人的頭都快垂到胸了,她正木木地看著謝一關。


    謝一關把自己像鴕鳥似的縮了起來,想來是看到這個女人了。察覺到馬小寶的目光,那胸口邊上的臉眼珠子突然一轉,便朝馬小寶投過來惡毒的目光!


    馬小寶道:“肖隊,我能不能進去下。”


    肖偉揚點頭說:“那你小心點。”


    說完讓人開了門,馬小寶鑽了進去。那女人看他進來,立刻轉身對馬小寶叫出一連串苗族俚語。馬小寶一句都聽不懂,但從口氣聽來當不是什麽好話。他搖了搖頭道:“不管什麽原因,你已經害死了幾條人命。現在,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嘴上這麽說,馬小寶卻沒有動手,而是拿出和刑軍聯絡的哨子吹了下。剛吹完,羈押室裏就多出一名黑衣黑褲的刑軍來,他朝馬小寶點了點頭,便用冥庭專用的吸靈機把苗族女鬼收了去。整個過程用不了幾秒鍾,方便快捷又環保。


    謝一關這時似乎也感覺到那女鬼已經消失了,才敢抬起頭來。便看到眼前站著個男生,馬小寶蹲了下來拍拍謝一關的肩膀說:“你做得對,謝醫生。盡管救你兒子的手段過於慘烈,不過如果你沒這麽做的話。給那女人纏得太久,你兒子的靈魂會消亡殆盡,甚至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現在他死了,可至少,他還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聽到馬小寶這句話,謝一關終於忍不住,大叫著“是我殺了他”並哭了起來。馬小寶走出羈押室,肖偉揚說:“我會安排給他做一次精神鑒定,加上他之前公布在網上的視頻作為證據,大概可以給他弄個死緩。”


    看著羈押室裏痛哭的男人,馬小寶歎了口氣,隻希望時間可以磨平這個醫生心中的傷痛。可他很清楚,有些傷痛隻能被掩蓋起來,而永遠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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