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寶用力按下電燈的開關,於是黑暗飛快消散,刹那間被大片的白光所替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因此便越凸顯了房間的紅,豔紅如同玫瑰的顏色綻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裏。它們塗在牆壁上、地板上、天花板、吊燈、風扇、床邊、櫃子.它們幾乎無所不在!


    它們是血,馬小寶不知道,要用多少血才能粉刷出這樣的畫麵。難怪房間裏的血腥氣那麽濃,因為這裏已經變成了血海!


    就在這一片鮮血當中,反而那南麵角落邊上的床,潔白的床單顯得如此刺眼。


    鐵牛背對著大門站在床邊,他身也也給鮮血染紅,就像個屠夫。他還哼著歌,細細的調,聽不出是什麽曲子。手裏則忙活著,在床上一具屍體上忙活著。不時丟出來一些內髒,還有幾段腸子。最後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掉下了床,滾了幾滾,麵對著門口。


    是沈思遠的頭!


    脖子不知道被啥鋸斷,傷口處的皮肉參差不齊。沈思遠的臉上還掛著驚恐的表情,一雙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嘴巴大張。這付表情永遠定格在他的臉上,並深深刻在馬小寶的眼睛裏。


    視線中,沈思遠臉上那毫無焦點的眼珠突然一轉,筆直地看向了馬小寶。


    以馬小寶的鎮定,也給嚇了跳。然後就聽到一把陰陰細細的聲音:“你以為憑那幾道鬼畫符就想對付我嗎?”


    回過神來,沈思遠的臉依舊是那付模樣,似乎剛才眼珠轉動隻是馬小寶的錯覺。他抬起頭,看著鐵牛。剛才是鐵牛在說話,可聲音卻不是鐵牛的,而是.它的!


    鐵牛突然回過頭來,臉上一片模糊的光影讓人看不真切,馬小寶隻聽他笑道:“我就在你們當中,你是找不到我的!”


    接著是一陣比哭還難聽的笑聲,這時馬小寶後頭冷不防讓人一巴掌拍在肩下。他立刻轉頭朝後看去,卻看到了客房的牆壁,還有旁邊桌子上正反照著月光的清冷鏡子。


    坐了片刻,馬小寶才反應過來。


    又做夢了!


    他還在客房的床上,世界一片寂靜無聲。沒有鐵牛、沒有屍體、什麽也沒有,一切隻是個夢。


    不及鬆口氣,就聽到沈思遠的大叫從外頭傳來:“你不要過來!”


    馬小寶一征,心道莫非又像上次般,所有人都做了同樣的夢?


    他連忙披衣下床,打開門走出房間。走廊的燈已經亮了起來,莫子蕭和柳萌美也開門而出。三人走到沈思遠和鐵牛兩人的房間,還沒敲門,沈思遠已經打開了門。看到馬小寶幾人時,沈思遠指著房裏叫道:“他要殺我!”


    “我沒有!”鐵牛在裏麵大叫,他抱著頭說:“那隻是一個夢。咱們是哥們,我怎麽會殺你?”


    “可我在夢裏已經看到了,我看到你怎麽殺我的。你用鋸子把我的頭鋸下來,還用刀劃開我的肚子。我到現在都記得,你那鋸子切下來的時候我有多痛!”沈思遠的臉孔幾乎扭曲了,他幾近崩潰。


    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得讓人無法分得清真假。如果有人親身經曆過一次死亡的體驗,那麽任誰都會像沈思遠一般快要瘋掉。


    “你也說了,那是個夢啊!”鐵牛攤手說道。


    沈思遠歇斯底裏的笑了:“對啊,那是個夢。還記得昨晚嗎?我們做了同一個夢,都夢到有人死了。結果呢,那人真死了。那麽今晚這個夢,難道不是預示你會殺我嗎?”


    “沒錯,昨晚我們是做了那樣的夢。可今天呢,那個小孩淹死在池塘裏。同樣也死人了,可我們沒做夢啊。所以我想,這次做不得真!”


    這時,蘭姨也給他們的大吼大叫吵醒了。披著件外套,從樓上下來的她問道:“出了什麽事?”


    沈思遠答非所問道:“總之,我不想和你住一起了。對不起,鐵牛。至少,在我們沒有離開之前,我無法相信你。”


    他又看向蘭姨道:“阿姨,還有空的房間嗎?雜物房也成,我想自己一個人睡。”


    馬小寶在旁邊說:“他們鬧別扭了。”


    “吵架啦?年輕人偶爾吵吵架不打緊,不要當真就好。”蘭姨不明就裏,笑著說:“還有一個房間,就是有點髒。你要不介意,就先將就睡一晚上,明兒阿姨給打掃打掃就是。”


    “謝謝你,阿姨。”沈思遠走進房間裏,迅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然後跟蘭姨離開。


    房間裏,鐵牛沮喪地坐在床邊。馬小寶看著他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得道:“鐵牛,別想太多。睡吧。”


    鐵牛低著頭答應了聲,馬小寶輕歎一聲,幫他掩住了門。在寢室,鐵牛和沈思遠的關係可是最鐵的。沒想到這次來了趟蓮池村,卷進連續的詭異事件裏,反倒讓他們產生了信任危機。不過這也怪不得沈思遠,畢竟那可是自己的性命,誰也不敢輕易冒險。


    各自回房後,再躺回床上。這次,再沒有做什麽怪夢,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六點半的時候,手機的鬧鍾響了。馬小寶把鬧鍾關了,看時間還早,想再睡個回籠覺。無奈腹下尿意頻頻,隻得起床披衣去上廁所。打著哈欠,他推開了門。因為時間還早,這個時候還沒人起床,所以走廊靜悄悄的。空氣中帶著冬天清晨的寒意,馬小寶緊了緊外衣向走廊盡頭的廁所走去。


    路過鐵牛房間的時候,馬小寶聽到裏麵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響聲。


    滴滴答答,那是水滴到地上的聲音。要不是這萬籟俱寂的早晨,還真不是那麽容易聽得清。馬小寶隻覺奇怪,他們住的這些客房可不是套間,沒有衛生間和廁所,自然也就沒有水源,這水聲倒是從哪裏來的?


    該不會鐵牛睡到流口水了吧?馬小寶惡意地想,然後去推門,如同預料中一般,門反鎖了。他搖了搖頭,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有什麽東西緩緩浸過了拖鞋。馬小寶低頭看去,瞬間睡意全無。


    血!


    一灘血緩緩從門縫裏流了出來,浸過了拖鞋,甚至染上了馬小寶幾根腳趾。


    他立刻甩手給自己幾巴掌,差點沒把自己扇暈過去。臉頰是火辣辣的痛,這不是做夢!


    馬小寶立刻用力一踹,呯一聲直接把門踹開。房間裏是一片灰蒙蒙的亮光,鐵牛就如同夢境中一般背對著大門,在他後頭的床上,馬小寶看到了半截身體。


    “鐵牛.”馬小寶怒目暴喝:“你在幹什麽?”


    鐵牛突然挺直了身體,然後頭緩緩轉過來,側著臉看向馬小寶,臉上掛著殘酷的笑:“你說呢?”


    在他的臉上,還濺著幾抹血跡。馬小寶腦海裏轟的一聲,短暫的空白後,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朝鐵牛衝了過去。然後一拳痛擊在鐵牛的臉上,包含靈力的一拳直有百斤的拳力,直接把鐵牛這人高馬大的男人抽飛了出去。鐵牛碰一聲撞到了牆壁裏,也不知是否給震暈了過去,就這麽坐在地上頭垂了下來。再看床上,馬小寶不由渾身顫抖。


    沈思遠就躺在床上,表情和昨晚夢裏看到的那張臉一模一樣。那混合著恐懼和憤怒的神情,永遠定格在這張臉上。他的脖子給鋸開了一道口子,從裏麵流出的血染紅了被單,並流到了地麵,最終形成一道蜿蜒的血蛇流向門口!


    “啊————!”


    身後響起柳萌美淒厲的叫聲,狠狠劃破了清晨的安寧!


    村子的派出所裏,馬小寶幾人給關在一個臨時監房裏。鐵牛還在床上躺著,至今仍不省人事。在發現沈思遠被殺後,柳萌美的尖叫驚醒了附近的鄰居。鄰居報了警,派出所那一胖一瘦兩個警察又來了。隻是這次不同,死的人是沈思遠,而且馬小寶幾人都在現場。


    特別是鐵牛,他手上還拿著把鋸子,那上麵全是他的指印。於是馬小寶幾人都給帶了回來,這次張警官明明白白地說:“這幾人有重大作案嫌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擔保!”


    現在,他們都給拘留了起來。而鐵牛更是上了手銬,兩個警察看他人高馬大的,不放心,還給纏了鐵鏈。就算鐵牛想跑,基本上也是無望了。


    就這樣,他們在監房裏呆了一天。本來派出所打算早早把馬小寶幾人押送到鎮裏去,可向鎮裏通報的時候,卻發現手機座機都無法通話。要直接開車把人往鎮上送吧,不巧的是,剛開出村口那牌坊汽車就不動了。車前蓋裏飄起一陣黑煙,打開一看,卻是有隻老鼠死在了裏麵,讓張警官連罵“晦氣”。


    這一係列看似巧合的事件,落在馬小寶眼中,卻知道是那東西在作怪。對於它來說,這個遊戲才剛剛開始,又怎麽會讓演員提早退場呢?


    於是折騰了一天,結果到了晚上,馬小寶他們又給關回了監房裏。


    “怎麽會這樣?”莫子蕭搖頭苦笑:“他竟然真把你同學給殺了,這簡直.簡直是瘋了!”


    看鐵牛還暈迷不醒的模樣,馬小寶沉聲道:“怕是沒那麽簡單。”


    他很清楚自己那一拳雖然重,可還沒重到能叫鐵牛暈迷這麽久的程度。肯定有什麽其它的原因!


    這時,床上的鐵牛“嗯”了一聲,大有醒轉的趨勢。柳萌美害怕地向後縮了縮,莫子蕭很貼心地把她保護在自己的身後。馬小寶則緊盯著鐵牛,如果他有什麽異動,馬小寶不介意再給他一拳。


    終於,鐵牛醒了過來。他先是愣愣地看著天花板,然後發現自己手上腳上都給上了銬,才叫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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