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上的三人,左右觀望,等待丁虹和張聖瓊兩人。


    南沱子似乎並沒有被情緒左右,大笑起來:“剛剛試了這麽久,有人成了我這裏的漏網之魚,還要再來嗎?”


    “怎麽辦?”宗薔擺出指決:“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和誰打,你說五個人都打不過,他倆在做什麽還不來,不會想讓我們三個人打吧?”


    “不會,再等等。”丁儀小聲道:“應該是有計劃了,咱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不如還是與南沱子師兄過招吧?”寧一武有些心虛:“隻要咱們不進攻過去,就不會打痛人。”


    三人說完,丁虹和張聖瓊就走了過來。


    “打誰?”寧一武忙問。


    “宗師妹,寧一武,你們跟著我說,丁儀,你跟丁虹,不說動手就不出手。”


    “什麽意思,咱們就五個人,還不同心協力進攻,分兩撥打?”宗薔大為不解。


    “好。”丁儀看了一眼丁虹點點頭,對方也投來肯定目光。


    “沒辦法,我聽你的。”寧一武雖有猶豫,卻果斷答應了。


    無奈,宗薔也隻能同意。


    “切記不要隨意出手,等張聖瓊的話,讓攻就攻,說撤就離的遠遠的,其他話也別多說。”丁虹神色嚴肅,悄聲道:“一會兒你們自然會明白。”


    “好。”


    張聖瓊臻首示意,五人達成一致。


    “白師兄剛經過戰鬥,咱們趁熱打鐵,一舉將他擊敗。”張聖瓊突然大聲說道:“開始吧。”


    一聽這話,白寒生眉頭微皺,也沒說話,劍指已經蓄勢待發。


    見張聖瓊一個眼神,丁虹也盯著三人,宗薔立馬附和:“聖瓊師妹說得對。”說罷,做好了戰鬥姿態。


    “不好。”丁虹反對道。


    “不好?”


    “白師兄實力難測,剛剛已經有人替我們印證過了,王任師兄劍法攻守兼備,更是不好對付,南沱子師兄隻是大意,他的絕技,也非我們能破的。”


    “那你說怎麽辦?”張聖瓊有些紅了臉,質問起來:“照你的說法,又該如何?一開始你自作主張,導致我們白費力氣,這回我可不聽你的了,除非說的有道理。”


    “我丁虹不會亂說話。”他的聲音低了一些:“柿子要挑軟的捏,咱們要贏,就得與最弱的交手。”


    這話說的輕,但擂台上還是能聽到,負責主持的執事聽著臉色都變了,王任白寒生與南沱子神情各不相同,而沈清風的臉陰沉無比,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盯著丁虹。


    丁虹誰都說了,明擺著是指沈清風在四人中是最弱的。


    “你可真敢說,沈師兄本事大的很,連我哥哥都說他心比天高,天賦也極強,隻是人比較小氣,你不要亂說了。”張聖瓊用似有若無的聲音說:“不和你費口舌,宗師姐,寧一武,咱們聯手,和白師兄再較量。”


    “好。”宗薔與寧一武依話行事,配合著張聖燁和白寒生交戰一處。


    “他倆怎麽還不動手?”外麵的人隻見他們站著說話,三人聯手,另外兩人束手旁觀。


    “丁儀,既然他們不想,那咱倆就跟他過過招。”


    “好動手。”丁儀拔劍在手,跟著丁虹。


    走了幾步,丁虹放慢腳步:“丁儀你聽我說,一會打起來我說走你就立馬跑,不要管我。”


    “怎麽回事?”


    “就如此做,這是咱們的唯一機會。”


    “我聽你的。”丁儀鄭重地點頭,準備應戰。


    看著對麵還有勇氣來到自己麵前,沈清風冷笑起來:“很好,陰陽怪氣一番,你竟然還敢挑戰我,知道我現在要做什麽?”


    “定是想給我一個教訓。”丁虹一本正經說道:“沈師姐,對吧?”


    “你在說什麽?他是個男子。”看著沈清風冰冷的神色,丁儀也開始有些害怕。


    丁虹嗬斥:“不要多話!”


    轉過臉,丁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衝著沈清風笑:“沈師姐,上次那個姓黎的兄台說你是個娘們,娘們不就是女子?所以我叫你一聲師姐,有何不妥?”


    眼見沈清風就要爆發,然而一道聲音傳來:“沈清風,他就是想激怒你,誘你全力出手,然後利用那丫頭的速度躲避,轉攻白兄,你可不要上當。”


    張聖燁早已準備好等沈清風發動攻擊,丁虹轉引方向到白寒生的位置再帶他脫離。她暗叫“糟糕”,想不到丁虹與她商量的事情被一語道破,說話之人,卻是王任。


    王任的話硬生生讓沈清風壓住了怒火,回想起來:“原來他一開始就在做戲了,說這些話引起我的記恨,第二回再添油加醋,讓我下重手,禍水東引,好狡猾的小子。”


    有了這句話,他現在決定,要給丁虹一個血的教訓。


    “王師兄,你真是個好人。”丁虹臉色緊繃,大氣都不敢喘,心底涼了半截。


    “丁虹,你倒是擅長看人,知道沈兄是性急之人,借他之手攻白兄,打個措手不及。”王任微微搖頭:“就算這樣做勝了也不光彩。”


    聽了王任的解釋,場內場外其他人也都明白了。


    申堯冷哼道:“如此耍小聰明,以後難成大器。”


    “不錯,實力不濟,歪點子多,就算天賦不錯,難免會走入歧路。”南宮賢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海若長老撫須頜首:“修煉一途,在於堅守本心。川海界千百各宗派家族,都知行事端正,正大光明方是開宗立派的根基,教導後輩子弟不外如是,這以言辭煽風點火為達自己目的行為,確是不妥。”


    不少家族宗派的高層都紛紛稱是,丁虹的行為,引起所有人開始爭論,指責聲隨之而來。


    “丁族長,你怎麽看?”南宮賢見此,立即問丁言信。


    丁家主族幾人臉色驟變,就連丁九星也覺得無地自容,丹藥殿眾人更是麵對眾目眈眈,一時不敢抬頭。


    “莫非丁家平日裏行事也是如此?才教導出這樣的後輩?”白家家主白無相一直沒說話,此時卻開口詰難。


    “這小輩的事,與……”二長老正要推言開脫,卻有一人開口說話。


    “做人需光明磊落自然不假,七絕宗會武,受邀的眾位來自各宗門家族,或遠或近,都是川海界的修士武者。但武之一字,向來都有兩意,一為武力,二為武德,曆來修煉有成的武者,以德為先,方受人敬重。”說話人乃是無極宗凡了大師:“縱觀世間萬事萬物,有術道之分,“德”亦如此,丁虹今日所做是為獲勝,對誰也沒有加害之心,更不違背七脈會武規則,“術”難說有過,而“道”更無罪,怎能算違背武德?從武力來說,在座諸位想來也認為是人自身的力量,而老朽認為,力乃運轉之勢,可在人,而武者修煉一途如蜉蝣寄於天地,獨木難行,也難免借力於他人,丁虹以口舌借用他人之力為自己和隊友翻轉局勢,也是武力之用,同是武力,也不違武德,有何不妥?”


    一番話,說的眾人啞口無言,就連丁虹也有些聽懵了,暗道:“我可沒想這麽多。”


    不過他看王任眼中出現了迷茫,想必心思動了,立馬開口順著問:“王師兄,我承認做法有些不妥,來,請指教!”他立即對同樣陷入深思的丁儀輕喊:“動手。”


    回過神來的丁儀,眼中有些複雜,不過看丁虹朝著王任走去,便提劍跟了過去。


    然而兩人沒走到,王任身形一動,來到丁虹麵前,打量了一番才說道:“雖然你沒贏沈清風,但既然我破壞了你的計劃,那就將這場勝利還給你。至於這個答案,我想我還得去找找了。”


    “他走出來了。”劉曉明道:“丁師弟他們贏了。”


    “是。”龍瑛神思恍惚的樣子回道。


    “看來凡了大師這番話,又讓你想到什麽了。”譚宗緩聲道。


    “是。”龍瑛仍然隻簡短回應。


    他比丁虹高了一個頭,不過丁虹並未抬頭看:“路是人走出來的,王師兄既然肯這樣做,也必然是有自己的路在走了,但我並不感謝你。”


    “有意思。”王任從容一笑:“恭喜你們成功了。”


    “多謝。”丁虹說完,一轉神色,向四人招手道:“咱們贏了。”


    可以說,王任的行為他想不到,破壞自己的計劃讓人氣憤,拿得起放得下卻令人更加佩服。


    這是一場運氣的賭局,脫離了製定者和執行者的掌控,最開始的決策並沒有絕對的把握,但意外的失敗卻成了力挽狂瀾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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