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拍拍……嗯,誰家的小王子呀,真漂亮。”


    絲黛爾在他胸前的西裝口袋裏別上一支白玫瑰,大功告成後,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裝扮,心情大好,啵唧一口親在他臉上。


    平時諾亞是不會出席這種宴會的,他不喜歡這種場合,但這一次不太一樣,因為是阿頌親自遞來的請柬。


    索性和代表諾裏卡出席的絲黛爾一起。絲黛爾一身濃綠色的晚禮服長裙,肩上蓋著白絨披肩,她黑色絲綢一樣的長發被盤在腦後,同樣以一朵白玫瑰點綴。


    她少女時代的青澀稚嫩綻放成了如今銳利而神秘的美,像是倒映在銀鏡裏的一朵紅玫瑰。


    “走吧,小王子,今夜我是你的騎士。”


    “不對,不對。”諾亞笑嘻嘻:“我也要做姐姐的騎士。”


    佩特裏家族在東部家大業大,對於帝都的權貴們而言也算是不容小覷的新秀,隻要收到了請柬,基本都很給麵子地到場。


    諾亞和絲黛爾一進去,就能感覺得到有不少明裏暗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偶爾泄出隻言片語。


    “那孩子是……?”


    “你真是傻了,除了上將的小公子還能有誰。”


    “真是罕見……這孩子是不是從來沒怎麽出現過。”


    “小諾裏卡都是這樣的,很少會出現在公開社交場合。”


    “那這孩子的母親?”


    “保密人員吧,上將的話不是很合理嗎。”


    “噢,是噢。”


    絲黛爾牽著諾亞,一路穿過中庭,來到宴會廳的內部,宴會的東道主佩特裏先生和佩特裏夫人正在那邊招待客人,見到他們就迎了上來。


    他們說了幾句場麵話寒暄。


    倒是佩特裏先生還特地和諾亞打了招呼:“你好呀,小公子,我們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你好,佩特裏先生。”


    絲黛爾微笑著把手搭在諾亞的身上,呈現一個不動聲色的保護姿勢:“噢,佩特裏先生見過諾亞?”


    “自然,”佩特裏先生溫文爾雅道:“之前在希萊克斯老師的婚禮上見過一麵。”


    “這樣啊……咦,那邊是不是你的兩個朋友,在向你招手呢。”絲黛爾朝另一側示意,阿頌和威斯頓正往這邊看。


    她輕輕推了一把諾亞:“去玩吧。”


    在座滿堂賓客還不至於讓孩子們玩得不舒心,因而沒有哪位主動往他們身邊湊。


    “唉……”威斯頓重重歎氣,望著遠處的絲黛爾移不開視線:“你都沒告訴我今天你姐姐也來!我都沒穿我最喜歡的那一套禮服,現在怎麽過去和她說話呀。”


    諾亞翻了個白眼:“你又沒問。”


    還有,七年了,你竟然還沒放棄嗎,早戀不好。


    有很多青年才俊圍在絲黛爾的附近和她搭話,不過絲黛爾距離感把握得很好,始終沒有和任何人走得太近。


    阿頌啊嗚一口吃掉小蛋糕,含含糊糊說:“絲黛爾姐姐好受歡迎……”


    “對於足夠強大的人而言,他人的愛慕和追捧是點綴在衣擺上的花,會讓他們的魅力更大的。”跟個小大人似的,威斯頓歎氣。


    “那你也是花裏的一朵嗎。”


    “我才不要做一朵無關緊要的花。”威斯頓說:“我要做那個總有一天,可以被她看在眼裏的,同樣強大的人。”


    “你加油。”


    “你加油。”


    【沒戲的。】


    64對威斯頓的刻薄一如當年。


    “他以前得罪過你嗎?”


    【哼。】


    “不許豬哼。”


    要64說威斯頓這人其實不咋地,他跟在攝政王身邊做侍衛長的時候,經常會看見這個翻著白眼走路的首席研究員。


    尤其是在他們倆發生了口角,彼此扭打在一起結果雙雙掉進噴泉裏之後。


    他上一次也暗戀絲黛爾,經常偷偷地在絲黛爾出現的地方陰暗爬行,然後匿名送……武器。


    沒錯,武器。差點被溫德爾當做變態抓進去。


    不過在絲黛爾殉職後,64就沒再看見過他了,後來在極其偶然間,聽說了他的死訊。


    宴會廳中的燈光偏暖色調,融化在空氣中,像是一塊質地純淨的琥珀石。柔和的樂章纏繞過賓客們的衣香鬢影,靜靜流淌。


    諾亞在二樓的露台上,一眼就看到了穿梭在賓客中的佩特裏先生。他身穿純白的西裝,碧綠色的眼睛波光輪轉。


    就像是一條遊走的翠目蛇。


    【你還是離他遠點吧。】


    “怎麽。”


    【上一次,佩特裏家族是最初的叛徒之一。】


    “……”諾亞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多驚訝。


    【喂,你為什麽沒反應,那個毒蘑菇不是你朋友嗎。】


    驚訝不起來。諾亞撓了撓頭:“反派氣質都要刻入dna了,別人都繞著他們家族走路,與其說是不驚訝……不如說他們現在都沒被抓進去才驚訝吧?”


    理由過於合理。64哽住。


    “話說回來,你知道他們的家徽為什麽會是翠目蛇嗎。”


    【你問我嗎,我咋知道啊!】


    “不是…”諾亞嘴角一抽:“你不是說他是敵人麽,你連敵人的底細都不清楚嗎。”


    【關我什麽事。】理不直氣也壯:【他們又不是我的敵人。】


    “?”你好像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64開始裝死了,怎麽戳都不吭聲。


    諾亞懶得理他,轉頭去戳小毒蘑菇:“阿頌,你們家那個家徽好漂亮,為什麽是蛇啊。”


    “啊……”阿頌看向諾亞,似乎是在腦海裏搜索著什麽,表情呆呆的,過了好一會,忽然說:


    “我爸爸好像和我說過來著……好像是流浪時代?我們先祖被外星人襲擊的時候,發動了意念攻擊,召喚出了一條翠目蛇救了他。”


    這個短短的故事不知灌了多少水分。槽點實在太多,諾亞震驚地看他。


    外星人?意念攻擊?召喚??


    小呆蘑菇戳了戳小麵包的臉:“幹嘛喔,這麽驚訝嗎,威斯頓下次再欺負我,說不定我就要變成大蛇,嗷嗚把他吃掉。”


    “不要吃,會壞肚子……還有,你是蘑菇,不會變成蛇的。”


    “我聽見了!!”


    宴會持續了三個小時,等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絲黛爾在二樓的休息室裏找到了三個正在打遊戲的孩子。


    阿頌朝他們揮揮手:“拜拜。”


    “那你呢,你怎麽回去,有人來接嗎,威斯頓?”絲黛爾一手牽著一個,溫聲問道。


    威斯頓扭扭捏捏地羞澀道:“我家的司機在外麵等著。”


    於是絲黛爾送了他一程。二人回到諾裏卡莊園時已經很晚了,不過還沒進門,二人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怎麽這麽熱鬧?”


    “不知道誒。”


    大門緩緩敞開——


    “……好、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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