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不穩,朝堂自然人心浮動。


    太子三次請辭儲君之位後,祈安帝才忍痛接受。


    太子改封為壽王,此刻隻剩一位父親的殷殷期盼,希望兒子長壽。


    可若是長壽,東宮也不會動搖,人生就是這般,不能事事如意,隻能心裏期盼。


    壽王府還需要修葺,太子一家還住在東宮,太子妃有女兒陪伴,也慢慢走出了喪子之痛。


    太子一眾妾室也被太子遣散,想再嫁的就嫁,想留壽王府的就留。


    儲君已廢,朝堂自然要再立新的儲君,再者皇帝身體也不好。


    早已忖度了皇帝心意的早朝就發言了,建議宗室裏挑個年輕有為的過繼。


    但也有些人心思活泛,建議給壽王過繼個孩子。


    也有向來靠著溜須拍馬混日子的,就差直言說立謝安了。


    儲君之位待定,祈安帝也想看看這朝堂上的牛鬼蛇神,還有宗室裏的人心浮動。


    但誰也沒想到,漠北早年和親的文淑公主發來求救信。


    文淑公主乃是當年璞王的女兒文淑郡主,先帝爺磕丹藥不理政,麵對來勢洶洶的草原,一般的處理結果就是給女人給錢給糧,反正能讓他安安穩穩磕丹就行。


    當年讓璞王謀反的,未嚐不是這個原因。


    漠北左賢王烏彥頓發起政變,將親哥哥烏彥和及一眾子孫斬殺,又將哥哥的次妃,也就是文淑公主納入自己帳下。


    祈安帝看到信後大怒,雖然他和璞王早年有些嫌隙,可那也是祈安帝的親侄女,這是妥妥的打臉行為啊。


    祈安帝連夜召了心腹大臣議事,謝安是在折蘭閣睡的,也連夜被叫了起來。


    祝妍聽到外間的動靜,迷迷糊糊的醒來,發覺謝安已不在床上,便披了外衣出了外間。


    素琴伺候著謝安正在穿衣。


    昨夜她們二人鬧了大半天,睡覺時本就晚了,如今看樣子大概就是個寅時不到。


    看謝安眼下的烏青就能看出,這廝困著呢。


    祝妍進了內室取了個香包,“殿下拿著這個吧,醒醒神。”


    謝安睜開了眼緩緩的吐了口氣,接過香包狠狠的吸了一口,頓時覺得喉鼻處清涼無比,腦子清醒了不少。


    “天還早,你回去睡吧,本王今兒陪你吃晚膳。”謝安體貼道。


    “那殿下路上騎馬慢些。”祝妍點頭叮囑了一句。


    “嗯。”謝安係好腰帶,從架子上拽下披風,便和等在門外的侍衛大步離去了。


    早上天剛亮,祝妍起床梳洗後,素琴倒了杯溫水,看了看門外低聲問道,“姑娘吃藥吧。”


    祝妍吐出一口氣,摸了摸肚子,開口道,“日後停了吧。”


    素琴先是一頓,隨後大喜,自家姑娘可算是想通了。


    素月進來看到素琴倒在花盆裏的藥也了然,她不知道姑娘為什麽突然想通了,但這些都不是她該琢磨的,她的準則就是將姑娘的命令貫徹執行到底。


    大朝會連著開了兩日,終於有了結果。


    先是下發了國書,大概意思就是我大胤朝國威不可侵犯,爾等最好識趣,把公主給我乖乖安全無虞的還回來,該道歉道歉,該賠償賠償,否則我就出兵打你了。


    但打漠北也不是簡單的,畢竟如今這個新上任的漠北王算是個雄主,所以大抵還是以和為主。


    祈安帝的中心思想還是先把文淑公主救回來。


    打仗一事兒已經確定,朝臣還伺機上奏皇嗣者天下安危之所係,要祈安帝從宗室裏過繼嗣子,立太子以固朝綱。


    於是,在謝安的“再三”推辭下,祈安三十六年十月初八,聖旨昭告長寧郡王謝安為皇嗣。


    十月初十,祈安帝親自祭告了天地、社稷、宗廟。


    十月十一,正式下詔立皇嗣謝安為皇太子,同時又指定了三師三傅。


    太子定,朝綱穩。


    太子上任第一件事就是送五萬將士出征前往邊關,以振軍心。


    至於長寧郡王府,知道謝安被立為太子那一刻就炸了,潑天的富貴啊!


    程氏這個未來的太子妃加皇後,到底是受過正牌大家宗婦教育的,定力極高。


    但於小娘這人,就是那種窮屌絲遭受九九六毒打後突然中了幾個億大獎的感覺。


    當然,也的確算是窮屌絲逆襲。


    至於祝妍,就是一種大難終於來臨的踏實感,她也想通了,哪裏不是個宅呢,就是感覺以後的生活注定不會平靜了。


    十月十三,這位新鮮出爐的太子終於降臨了郡王府,祝妍跟在幾人後麵大禮參拜。


    既然成了太子,自然要搬到東宮去了。


    於是十月十四這天,禮部下發詔書,冊封程氏為太子妃。


    謝安給了眾人整理行裝的時間,十月二十那日搬入東宮,不過程氏作為太子妃先入宮去了解並接手東宮事務。


    至於謝安幾個妾室的位份,等太子妃和太子商議後再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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